化工大唐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一九一 梅玄成現身
    回到軍器監,葉天衡他們聽陳晚榮把好事一說,個個樂得合不攏嘴。眼看著軍器監現在鋪的攤子越來越大,要做的東西越來越多,就是這人手跟不上,放著好東西做不出來,心裡那個急切自是不用說。

    還是陳晚榮本事大,今天除了挑選了一百多人外,又得李隆基親口承諾再給兩百人,有了這些人,好好加以培養,以後必將大放異彩,軍器監的份量在唐朝會驟然增加。

    如此美事,誰個能不樂呢?

    天快黑時,陳晚榮這才喜滋滋的回家。陳晚榮一到鄭府,只見鄭晴和青萼正忙著收拾,好像要出行似的,不由得大是奇怪,問道:「你們這是做啥呢?好像要出行似的。」

    「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請你過去喝酒,你去不去?」鄭晴笑吟吟的迎上來,把一張請柬遞在陳晚榮手。

    陳晚榮打開一瞧,一行娟秀的字跡映入眼廉,是金仙公主的手跡,請陳晚榮去玉真觀喝酒,落款是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兩人。

    金仙公主、玉真公主和鄭晴、青萼的關係特別好,沒事就湊在一塊閒話家常,陳晚榮此番立下如此大功回來,兩位公主代鄭晴高興,請陳晚榮喝酒在情理中。

    「我正好要問問她們,上次是誰在鎧甲裡面塞了一根針算計我。」一想起上次給兩位公主算計一事,陳晚榮就有點不爽。

    來到唐朝,陳晚榮無往不利,很少有吃癟的時候,這可是其中的一次。能不放在心上?

    「要去就快點哦,時間可不早了呢!」青萼催促起來:「公主說了,今天給你準備了好多酒。讓你喝個痛快。」

    回來這幾天忙得不可開交,很少出去走動,趁喝酒這功夫散散心也不錯,陳晚榮欣然點頭,回到屋裡,鄭晴跟進來。幫著換衣衫。

    換好衣衫。陳晚榮渾身為之一鬆。笑道:「不做事與忙活就是不一樣。」

    「跟沒說一樣!」鄭晴嗔怪一句:「帶不帶護衛?」

    陳晚榮想了想:「今天是喝酒。圖一樂。帶上他們。反而跟長了條尾巴似地。就不帶了。」

    「多了不太好。少帶點。三兩個就行。」鄭晴出主意。

    帶多了。一大路。不太方便。一個不帶。有些事不好辦。也不方便。少帶點這主意不錯。陳晚榮點頭道:「就這樣吧。」

    出了屋。挑了三個護衛。和鄭晴、青萼一道騎著馬離了鄭府。直去城南赴宴。

    剛出鄭府門口。就見不遠處有一個老乞丐顫顫微微的走了過來,左手舉著一個破碗。聲音嘶啞地道:「大人行行好,給幾個銀子。小老兒餓了幾天沒有吃飯了。」

    青萼眉頭一皺道:「你這人怎麼不知好歹?不是給過你錢了麼?你來了幾天。給了你不少錢了,還要?真不知足!」

    「小姑娘,你說啥?還要給!謝姑娘!」老人一副耳聾眼花模樣,不住沖青萼打拱作揖。

    「青萼,你不要埋怨了,老人家怪可憐的!」鄭晴心腸軟,取出一錠銀子就要放到老乞丐的破碗裡。

    卻給陳晚榮一把拉住,道:「我來給。」從懷裡掏出一錠碎銀,一拍馬背行了過去,來到近前,把老乞丐一通打量,目光停在他地右臂上,只見右手下垂,白得像張紙,沒有一點血色。眉頭一皺,把乞丐一通打量,最後才把碎銀放到他碗裡。

    鄭晴打馬跟上來,心想陳晚榮怎麼對這個老乞丐感興趣,好像打量寶貝似的打量個不住。等到離開一段距離,鄭晴這才問道:「你怎麼老盯著他看?」

    就這段路程,陳晚榮就回頭數次,不時打量著老乞丐,只見老乞丐捧著破碗,正向過往行人討錢,一副老眼昏花模樣。

    「我覺得這人很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就是想不起來。」陳晚榮不住摸額頭,一副思索狀。

    「他來了好幾天了,天天守在門外,你進進出出,當然是見過的了。」青萼回答。

    陳晚榮搖頭道:「不是,這幾天我進進出出的次數不多,沒看見過他,今天是我第一次見到。我總覺得我和他之間有點什麼關係,就是弄不明白。這就好像是個夢,明明覺得有點印象,就是摸不著。」

    鄭晴笑道:「你心腸軟,也許老人家在什麼地方乞討,你給過銀子也說不定。」

    「有這種可能!」陳晚榮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想了一陣,搖頭道:「沒有!我沒見過他,更沒給過他銀子。可是,他為何給我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呢?」

    說到這裡,忍不住回頭一瞧,只見老乞丐舉著破碗,正在乞討,一副顫顫微微地模樣,隨時可能會給風吹倒。

    陳晚榮實在是想不明白,也就不去留意了,帶著二女,出了長安,直朝南行去。

    陳晚榮沒有看到的是,那個老乞丐等到陳晚榮消失在視線中時,整個人突然變了,眼睛變得特別明亮,猶如明燈似的。眼裡射出怨毒的光芒,朝陳晚榮消失的方向打量一陣,風一般消失在當地。

    好長時間沒有和鄭晴如此這般閒逛了,陳晚榮倍兒享受,也不急著趕去玉真觀,打馬緩行,不時與鄭晴、青萼逗樂幾句,說到高興處,不時大笑。這份樂子,還真是讓人懷念!

    沒過多久,就看見玉真觀了。這是舊遊之地,上次送陳再榮來長安時,本想去南山遊玩,卻無意中遇到李隆基要來玉真觀,為了聆聽李隆基地妙音,等了多半天,一直到晚上,方才得嘗所願。

    也正是那一次。陳晚榮第一次和鄭晴牽手。數月過去,陳晚榮舊地重遊,感慨甚多。他不僅和鄭晴正式確立了婚姻關係,還成了睿宗跟前的紅人,為唐朝立下大功。

    上次來到,只能遠觀,這次卻可以進玉真觀了,還是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的座上佳賓。這其間的差別何其大也!

    打馬來到觀前,剛跳下馬,就見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從觀裡迎了出來。陳晚榮還沒有見禮,兩位公主好像早就商量好似地,沖陳晚榮盈盈一福。嬌媚的聲音響起:「見過陳大人!」

    陳晚榮絕對沒有想到二位公主居然向他施禮,一打量二人,只見二人把陳晚榮的驚奇看在眼裡,特別享受,一臉地得意。玉真公主更是沖陳晚榮扮個鬼臉。

    原來是在捉弄我!陳晚榮明白過來,挺起胸膛,頭一昂,臉一繃,冷聲道:「兩位妮子。好久不見。見到本大人,開心否?」

    「姐。他得了便宜還賣乖!」玉真公主嚷起來,不滿的指著陳晚榮。

    金仙公主卻是噗哧一聲笑了。潔白地素手捂著小嘴,笑個不住。過了一陣。這才道:「你這人真是的,給你點顏色。你就要開染料鋪了!哼!」

    把兩位公主地不滿看在眼裡,陳晚榮心裡不免一陣得意「總算討回來一點便宜」

    玉真公主不滿的沖陳晚榮吐吐小香舌,拽著鄭晴地胳臂道:「鄭姐姐,你也不管管他,你瞧他那樣,得意得尾巴都翹上天了。」

    陳晚榮接過話頭道:「公主,這你就不知道了。等你嫁個郎君之後,你就知道不是夫人管夫君,是夫君管夫人!」

    「呸!不害臊!」鄭晴、青萼、兩位公主一齊衝陳晚榮輕啐,好像早就商量好似的。

    玉真公主臉蛋羞得通紅,很是不滿地沖陳晚榮瞪一眼,把頭一甩,不睬陳晚榮了。

    一句話讓四個大美人一齊發怒,那是男人的成就,陳晚榮甚為得意,哈哈一笑,大步進了玉真觀。

    「你是主人,還是我們是主人?」玉真公主不滿地嘀咕一句,從後追來。

    鄭晴、青萼和金仙公主先後進了道觀。

    都是年輕人,見面說笑很正常,雖是開個玩笑,眾人也是高興。只是,他們沒有注意到,離道觀不遠地草叢中正藏著一個人影,直到陳晚榮他們進了道觀,這人才直起身來,眼神凌厲如劍芒。

    過了一陣,這人把右袖挽起,露出半條臂膀。右臂齊肘斷掉,斷臂上綁著一條韁死的半截手臂。這人左手抓住半截手臂一扯,扔在草叢中,飛也似的去了。

    一隊侍迎上來,忙著張羅,陳晚榮坐下來,鄭晴她們也不客氣,自己找位子坐下來。女人與女人永遠有話說,哪怕是恩愛夫妻,一見到女伴也會把丈夫扔在一邊,鄭晴也不例外,和金仙公主他們圍坐在一起,吱吱喳喳的說個不住,說到開心處,不由得大笑。

    陳晚榮反倒給晾到一邊了,女人有女人的世界,這時節沉默是金,陳晚榮只有一個人喝悶茶的份。

    好在沒過多久,金仙公主總算是醒悟過來了,把陳晚榮一個人晾在一邊不合適,正要找陳晚榮搭話,玉真公主卻一拉她,眼睛沖陳晚榮一閃。

    玉真公主不作對還好,她一使壞,陳晚榮就不客氣了:「兩位公主,上次那根針是誰放的?你們誰那麼壞心眼?」

    金仙公主抿著嘴唇不說話,玉真公主得意的眨眨眼睛,眼裡大有得色。

    陳晚榮明白了,沖玉真公主道:「公主,是你的傑作吧?這下好了,我可以給皇上說了,我們軍器監正好差一個女良工,就著落在你頭上吧。」

    玉真公主才不吃嚇,不以為意:「父皇聽你地,還是聽我的?」

    疏不間親,陳晚榮再得睿宗賞識,也頂不上親女兒了,玉真公主這話說得信心十足。

    陳晚榮笑得特別燦爛,不過,玉真公主看在眼裡,感覺有些不妙。陳晚榮神秘兮兮地道:「我給皇上說,軍器監可以做一樣東西。叫做鞭炮。這東西一燃放起來,可比那爆竹熱鬧多了,你們為德妃祈福。有了這東西,那才叫好。若是公主親手做,就是心誠了。」

    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出家,借口就是為生母德妃祈福,這話可是說到要害處了,玉真公主不由得很是吃驚。要真是這樣的話。睿宗一定會聽陳晚榮地,要玉真公主去軍器監,玉真公主就得受陳晚榮的管轄,就有得罪受了。

    「鞭炮?真有這種東西?」金仙公主有些不信。

    現代社會地煙花爆竹何其多也!陳晚榮點頭肯定:「當然有!這東西要做出來,一點難處也沒有。只要有火藥就能做。火藥我們軍器監不是有麼?」

    不懷好意的沖玉真公主一笑。

    金仙公主一臉急切道:「你能讓我去軍器監,跟你學做鞭炮麼?」

    本意是說笑,威脅玉真公主地,沒想到,金仙公主居然摻合進來不說,還擺出一副非去軍器監不可地架勢,陳晚榮絕對想不到,差點從椅子上摔到地上,吃驚的看著金仙公主:「公主。你沒說笑吧?」

    「你看我像說笑麼?」金仙公主一本正經的回答。

    陳晚榮把她那副認真模樣看在眼裡,不由得啞口無言。

    金仙公主很是沉痛的道:「你說得沒錯。我們姐妹為母親祈福,若真能有這種好東西。也是我們的一片誠意!」

    她們還在很小的時候,竇德妃就給武則天殺害。埋骨何處,到現在都不清楚。一想起母親就傷心無比,眩然欲泣。

    「陳大人,你能答應麼?」金仙公主一副可憐巴巴地模樣,人見人憐,打量著陳晚榮,眼裡滿是乞求之色。

    作為公主,把架子放到如此之低,非常難得了。陳晚榮想答應,可那是說笑的。要是不答應,又不能卻了她的面子,左右為難,想了想道:「這事,我再想想。要做鞭炮,不一定非要在軍器監。」

    「不去軍器監,就在我觀裡做!」玉真公主也來了興趣。

    去軍器監,要受陳晚榮的管轄,在她的道觀裡,她是主人,既擺脫了給陳晚榮管理地命運,又可以作主,一舉兩得的美事,玉真公主大是高興。

    鞭炮做起來不難,就是太過危險。只需要一點火星就會引爆火藥,玉真公主她們不懂這些,萬一整出事了,把玉真觀給毀了,那麻煩比天大,陳晚榮不得不慮,搖頭道:「我在軍器監做好了,再給你們送過來就是了。」

    這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不過,金仙公主鐵了心要自己動手做:「陳大人,你說得對,這事要我自己動手才有誠心。」

    公主的固執超乎想像,陳晚榮大是為難,沒辦法時只得使出拖字訣:「公主,這事做起來是不難,就是太麻煩,有好多東西要準備。公主,等我準備好了,再請您也不遲。」

    金仙公主想了想,點頭道:「謝陳大人成全!」站起身,沖陳晚榮盈盈一福,這次,沒有一點戲謔之意,一臉的嚴肅。

    陳晚榮看在眼裡,不由得一愣神,只得還禮。

    有了這事,玉真公主也不和陳晚榮作對,幾人說一陣子閒話,玉真公主命傭人擺上酒宴。陳晚榮他們各自入座,傭人斟上酒,金仙公主舉杯在手道:「這裡是妹妹的道觀,我也算半個主人,這杯酒就敬給陳大人,為陳大人立下大功,乾杯!」

    雖有玉真公主的作對,幾個年青人在一起,倒也談得來。鄭晴她們轟然叫好,舉杯在手,沖陳晚榮遙碰。

    陳晚榮舉起酒杯道:「微許之功,不敢當公主慶賀之言。這是兄弟們拚死殺敵的結果,我只不過運氣好,有幸與一眾猛士同進共退罷了!」

    「假謙虛!」玉真公主嘀咕一句,和眾人一道,把杯中酒飲乾。

    玉真公主拍拍手,一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歌女上來,翩翩起舞。玉真觀裡地宮女是由皇宮裡退下來的,她們精通樂舞,才給玉真公主挑入觀裡。凡是玉真公主宴客時,她們就會跳舞助

    沒得說,她們地舞姿非常優美,靈動如水蛇,跳起舞來特別耐看。

    自從率軍出征到現在,陳晚榮就沒有輕閒的時間,難得有如此完全放鬆地時節,開始欣賞歌舞。

    玉真公主彈起琵琶助興。玉真公主的技藝不錯,琵琶聲聲悅耳,陳晚榮聽得一時心醉,不由得和著節拍輕輕擊掌。

    突然之間,一道靈光閃過,陳晚榮猛地跳起來,動作太猛,把酒席帶翻,一陣乒乒乓乓的盤碟碎裂聲,歌舞戛然而止。

    金仙公主她們吃驚地打量著陳晚榮,在她們的印象中,陳晚榮就沒有如此吃驚、如此失態的時候,就是新月教攻入府裡,他也是鎮定自若,心裡的驚奇難以言喻。

    「你怎麼了?」鄭晴很是擔心的問道。

    「梅玄成,梅玄成,他是梅玄成!」陳晚榮說得很是急切。

    玉真公主驚詫不已,問道:「誰是梅玄成?」

    陳晚榮的回答讓兩位公主更加摸不著頭腦:「那個老乞丐就是梅玄成!一定是他,不會錯!絕對錯不了!」

    語氣篤定,兩位公主卻是不明所以。鄭晴吃驚的問道:「不會吧?梅玄成給你砍掉半條手臂,那乞丐有右手呢。」

    青萼點頭附和道:「是呀!梅玄成不以真面目示人,善於易容,可是再會易容,手臂是沒法改變的。」

    「這就是他的高明處!」陳晚榮點頭道:「我看過他的右手,一點血色也沒有,蒼白得像張紙,必是僵死的手臂。以梅玄成的狠毒,隨便找個人,砍下半條手臂,綁在斷臂上,就不會讓人懷疑到是他。不過,樣子可以變,這氣質是變不了。我和梅玄成衝殺了半晚上,對他的印象特別深刻,他再變,我也能認出來。我當時就在懷疑,只是沒想到他在右手上動了手腳,才給他瞞過去了。」

    如此一剖析,入情入理,鄭晴不由得信了。很是擔心的道:「梅玄成在我們家外呆了好幾天,是衝你來的。他肯定有所準備,我們沒帶護衛出來,這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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