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工大唐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一五五 出使吐蕃
    「啟稟大帥:吐蕃紕論在營外求見,說是有要事相商!」兵士進來向郭虔稟報。

    郭虔正和陳晚榮商量軍情,一聽這話,很是驚奇:「紕論?他又怎麼來了?」

    這事,陳晚榮也是想不明白,笑道:「大帥,既然他以禮相求,我們自該見見他。不過,我們也得給他準備一點見面禮!」

    「有理!」郭虔右手重重拍在帥案上,讚道:「監軍,你腦子轉得真夠快的。」

    陳晚榮笑道:「過獎了!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紕論這次來,應該是要探聽我們的虛實,我們何不**之美呢?」

    「**之美?明明一肚子壞水,卻給你說得如此動聽!」郭虔點頭,道:「叫他進來!聚將!」

    命令一傳下,眾將先後趕來,一聽說那個高傲的紕論又來了,無不是覺得好笑。紕論自以為口才不錯,沒想到在張說面前根本就沒有用處,丟了臉面。

    這次,紕論沒有象上次那般高傲自大,而是禮節周到,向郭虔行禮道:「見過大帥!見過監軍!見過各位將軍!」

    費俊行和他站得近,上去在他肩頭拍拍,顯得特別親熱:「紕論大人,你眼睛上翻的毛病什麼時間治好了?」

    一句玩笑話逗得眾將大笑。

    紕論紅著臉道:「將軍見笑了!」郭虔擺擺手,費俊行退開。郭虔臉一板,問道:「不知紕論大人前來,有何要事?」

    紕論也不多說。直陳來意:「大帥。大吐蕃贊普以為大吐蕃與大唐是好兄弟。不應該這般打來打去。該當罷兵言和。不知你們可願派一位使者。與贊普面商。」

    郭虔面一板:「紕論大人。你也配說出一個和字?你自己摸著你地心說說。大唐對你們吐蕃怎麼樣?文成公主嫁給松贊干布不說。金城公主就嫁給墀德祖贊。他們晚上摟著我們大唐地公主睡覺。白天就來打我們大唐。天下間背信棄義之事。唯你們吐蕃最為無恥!」

    金城公主是章懷太子李賢地孫女。唐中宗地養女。於中宗時期嫁入吐蕃。

    這話義正詞嚴。紕論一時語塞。愣了愣。這才道:「大帥。你這話就不是了。贊普以十二分地誠心想與大唐重做兄弟。你們若是不允地話。天下間將如何議論大唐?」

    「大唐是天下共主。難道你們不知道?」陳晚榮反詰一句。

    唐朝強盛無匹。實為天下共主。不僅周邊地部落、小國要仰仗唐朝鼻息。就連波斯帝國地國王都避難於長安。就算郭虔拒絕了吐蕃議和地請求。天下誰敢說一聲唐朝地不是?

    紕論一下子給陳晚榮噎住了。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

    陳晚榮接著問道:「先說說你們的條件,若是可以的話,我們再說。」

    不戰而屈人之兵,是兵家上策,要是條件不錯,去一趟也沒問題。

    紕論鬆口氣道:「贊普說了,張大人提出的三點,可以商議。贊普本該到貴軍大營。只是軍務纏身。脫不開身,還請見諒。」

    「什麼?張大人的三點要求?你們同意了?」眾將絕對想不到紕論居然會說出這話。無不是驚詫莫銘。

    要知道張說那三點要求可是狠招,招招狠辣。打在吐蕃的要害上。吐蕃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同意的,他們居然說要商議這三點要求,誰能不驚奇?

    「這事太大,我們得商議一下,有請貴使歇息!」郭虔吩咐一聲,自有兵士帶著紕論出去了。

    郭虔眉頭皺在一起,過了老一陣:「監軍,你說,墀德祖贊究竟要做什麼?」

    陳晚榮並沒有馬上回答,沉思了一陣,這才道:「我想墀德祖贊此舉地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我們派出一個人去吐蕃。這三點,不過是他的誘餌,怕我們不派人才故意如此說。」

    「有道理!我也這麼認為!」哥舒翰點頭贊同:「這是狼子野心,還是不要答應的好。」王忠嗣卻不同意:「此事我們是不得不答應!一,兩國交兵,卻不妨互派使者,吐蕃能派紕論前來,我們大唐若是不回派一個,這在氣勢上就輸了。二,這三點要求是張大人所提出,是對大唐最有利的條件了,若是我們回絕,朝廷會怎麼想?即使皇上、太子沒有其他的想法,大臣們未必就不亂說。日後,要是有人上書,說此戰可以不用打,只需要議和就可以達到目地,到那時,在座諸位中,有幾人能置身事外?」

    一席話說得眾人發愣,張大了嘴巴,無法措辭。

    陳晚榮點頭道:「所以,得派個人去,把這些可能的流言消於無形!」

    話音一落,眾將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陳晚榮身上。沒有人說話,意思已經很明白了,此行非陳晚榮不可。

    要說口才,非張說莫屬了。由張說出使的話,再好不過了。不過,張說忙得不可開交,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其次,就要數陳晚榮地口才最好了,再加上陳晚榮見事快捷,反應機敏,應對得體,這事非他無第二人。

    只是,去吐蕃大營,那是死生之地,墀德祖贊一旦發惱,把陳晚榮給殺了也有可能。此行極為凶險,是以眾將又不好說出

    「多謝各位抬愛,這事,我去了!」陳晚榮抱拳一揖去,可我們知道,這是深入虎穴,此行太過凶險,監軍絕對不能去。」

    「對呀!」眾將齊聲附和。

    郭虔也不贊同:「監軍,這事得再商量。」

    陳晚榮很是堅決道:「大帥,這事就定了!我在想。墀德祖贊還不是那種人,他還不敢斬殺於我。若他殺了我,無異於是在火上澆油,一是讓弟兄們仇恨之心更甚,二是讓吐蕃人大失所望。百年來,吐蕃與大唐打打和和,都沒有發生過斬殺對方使者的事情,墀德祖贊應該拎得清楚!」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不過是說說罷了,能不能殺,要看情形。唐軍可以斬殺吐蕃的使者,而吐蕃卻不能斬殺唐人的使者,原因就在於唐朝強盛,而吐蕃弱。

    墀德祖贊真要把陳晚榮給殺了的話。一是會激怒唐軍,無不是人人振奮,誓要報仇。蘇武出使匈奴。給單于流放去牧羊,事洩之後,匈奴單于只有致歉的份。不敢強橫。因為當時的西漢王朝已經動了出兵的念頭,若是單于不謝罪,漢軍就會北上。當時,漢軍將士非常踴躍,仇恨之心大漲,誓要報此仇,這是匈奴單于不得不低頭地一個原因。

    這還僅僅是牧羊,而不是斬殺使者。陳晚榮還是唐朝地監軍,若是給吐蕃殺了。唐軍地仇恨之心必將蓋過一切。一旦開打,唐軍兵士無不是勇猛似虎。讓本就處境不利的吐蕃軍隊更加不利。

    另外一個,百年來。在吐蕃人心目中,唐人比較尊貴,造成這種情況地原因主要在於唐朝強盛,是吐蕃人心目中的天堂。若是墀德祖贊殺了陳晚榮,那麼吐蕃人就會大失所望不說,還會指責他,不會拚命。

    這一消一漲,結果不言自明瞭。

    郭虔仍是不放心:「監軍,這事兒戲不得!萬一墀德祖贊發狠,那怎麼辦?」

    陳晚榮非常豪邁:「真要是發生萬一之事,那麼兄弟們就為我報仇吧!古有張騫通西域,後有蘇武牧羊,今有我陳晚榮為大唐捐軀,使臣裡面,鼎足而三,我也該瞑目了!」

    「監軍,你真有得說!這時節了,你居然還說這些無關痛癢地話!」郭虔不住搓手,埋怨不已。

    陳晚榮糾正一句:「那不是無關痛癢!將軍陣前亡是其理所當然的歸宿,使者為國捐軀是無上榮幸!」

    「你呀你,你你你……」郭虔指著陳晚榮,很是無奈:「既然監軍執意要去,我們也得準備一下,要是萬一不幸,也好有個應對之策。傳令,全軍準備戰鬥!監軍,若日落之前你不回來,我們就開戰!」

    陳晚榮點頭道:「我一定在日落之前趕回!」

    事情一說定,派人把紕論叫來,郭虔臉沉似水道:「紕論大人,你給我聽好了,監軍若有個三長兩短,我會下令把吐蕃屠光。不會給你們吐蕃留下一個種子!」

    語調不疾不徐,卻異常堅定,任誰也不敢懷疑這道屠殺令的真假!

    紕論笑道:「大帥請放心,我們大吐蕃也懂得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你瞧,那是贊普地坐騎,贊普要我帶來,讓大唐的使者騎著回去,這還不夠誠心麼?」

    眾人隨著他指的方向一瞧,果然有一匹神駿非凡的寶馬,通體雪白,無一絲雜色,金鞍銀轡,讓人一見就喜歡。

    「真是匹好馬!」眾將於戰馬是格外喜愛,一見這馬,無不是見獵心喜,巴不得騎上去溜溜。

    陳晚榮一抱拳,說出了一句讓誰也想不到的話:「多謝贊普見愛,那我就收下了!來啊!把這匹馬給我牽下去!」

    紕論嚇了一大跳:「監軍,這不是送給你的,是贊普請你乘坐地。」

    陳晚榮臉一板:「哪有出手的東西再收回去的道理?贊普不會這麼小氣!贊普地馬多,一匹兩匹,不在乎!」

    紕論直搓手:「監軍,這可是贊普最喜愛的一匹!」「那就更應該留下了,只有這樣,才能顯出贊普的誠心!」陳晚榮分辯一句。

    哥舒翰地點子更多:「來啊!把馬牽著,到營中走動走動,讓弟兄們都知道這是贊普送給監軍的寶馬。監軍不忍吐蕃與大唐的兄弟之誼就此斷送,應贊普之邀,去見贊普了!一定要讓每一個弟兄都知道!」

    要是每一個唐軍都知道這件事,墀德祖贊更加不敢對陳晚榮怎麼樣,陳晚榮又多一道保命符。對哥舒翰快捷的反應,陳晚榮大加讚賞。郭虔不住點頭,暗中讚妙。

    「這是吐蕃贊普送給監軍的寶馬!監軍大人應贊普之邀,去吐蕃商議罷兵了!」兵士的吼聲一聲接一聲的傳來。

    紕論聽在耳裡,很不是滋味。陳晚榮一抱拳道:「紕論大人,請吧!」

    「請!」紕論無可奈何,跟著陳晚榮出了唐營,趕回吐蕃大營。

    兩軍大營相拒不過十來里路程,很快就到了。來到吐蕃營前,一通報進去。不一會兒,只見墀德祖贊帶著一干重臣還有一眾將軍迎了出來。

    「見過唐使!」墀德祖贊爽朗地笑著,快步迎上來。

    陳晚榮按照外交禮節:「見過贊普!」

    墀德祖贊執著陳晚榮的手,很是親熱,好像老朋友見面似地:「又見唐使,墀德祖贊何其幸也!」

    不僅話說得很是誠懇。就是臉上地表情也是高興萬分,任誰見了都會以為他真的是見到唐使而高興。

    當然,陳晚榮才不會幼稚到那種程度。敵國大軍壓境,見到敵國使者高興萬分地人也有,不過不是墀德祖贊。演戲嘛。陳晚榮也不差,臉上一副受寵若驚之態:「贊普見愛,陳晚榮不勝榮幸!贊普贈以寶馬,陳晚榮這裡謝過!」

    「贈你寶馬?」墀德祖贊一愕,沒有弄明白陳晚榮話裡的意思。

    紕論忙上前,在墀德祖贊耳邊低語幾句,墀德祖贊臉色一點變化也沒有,仍是高興不可銘狀,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劣馬能入監軍大人法眼。墀德祖贊幸何如之!」

    聽了他這話。陳晚榮心中暗驚不已,驚地是他這份深沉的城府。有些心思靈敏地大臣已經猜到陳晚榮把墀德祖讚的坐騎給扣留了。他們深知這是墀德祖贊最為喜愛的一匹寶馬,陳晚榮居然大膽到這種程度。無不是氣憤莫銘。

    而墀德祖贊卻跟沒事似的,這份心機還真不是常人所能擁有,陳晚榮要不驚訝都不行。墀德祖贊以外,陳晚榮還知道有一個人的心機更加深沉,就是李隆基了。

    陳晚榮還沒有說話,一個禁軍千戶一步跨上來,刷的一下拔出彎刀,架在陳晚榮脖子上,喝道:「陳晚榮,我休要得了便宜還賣乖!這是我大吐蕃地地方,你竟敢在這裡撒野,我一刀宰了你!」

    也不知道是早就安排好的,要他給陳晚榮難堪,還是臨時起意,墀德祖贊沒有說話,只是冷眼旁觀。

    陳晚榮雙手抓住衣衫,一用力,撕開,露出胸膛,冷笑道:「有種的,就朝這裡來!你要是不敢,就不算你有種!」

    這個千戶遲疑起來,眼睛不由自主地看著墀德祖贊,陳晚榮可以肯定了,原來是早就安排好的。這也太小瞧我了,陳晚榮冷笑道:「你要是殺了我,吐蕃就該為我陪葬!張騫通西域,鑿空和番,沒有這份榮幸!蘇武牧羊十九載,也沒有這份榮幸!我陳晚榮不勝榮幸,撈到這份美事!來啊!來啊!」

    大步朝這個千戶逼過去,千戶一步一步的朝後退縮,一雙眼睛看著墀德祖贊,是在問詢他地意思。

    陳晚榮停下來,看著墀德祖贊,問道:「贊普,我有一事不解,你這個千戶為何老是看著你,不會是你早就安排好的,要他刁難我吧?」

    「哪有的事!」墀德祖贊笑得很歡暢,忙著撇清:「唐使勿得多心。你們唐軍不顧兄弟之好,擅自發兵,破我城池,毀我家園,他們氣不過。」

    破吐蕃大軍,奪吐蕃城池,都不如唐軍廢除奴隸讓這些大奴隸主們氣憤,一聽之話,想起逃跑的奴隸,一眾大臣,一干將領無不是大聲喧嘩起來:「唐人可惡!殺了他!」

    這個千戶緊了緊手中的彎刀,擺出一副要砍頭的架勢,只需要墀德祖讚一聲令下,陳晚榮就會人頭搬家。

    墀德祖贊卻是不動聲色的看著陳晚榮。

    陳晚榮冷冷一笑:「贊普精研我華夏文明,熟讀華夏之書,當知華夏有一個偉大的皇帝叫漢武帝。漢武帝酷愛寶馬,聽說貳師城有天馬,心慕之。只是,他一直找不到出兵的借口,只能想想。終於,有一天,西域諸國把這個借口給他準備好了。漢使通過西域時,西域諸國眼紅漢使地財物,就把漢使殺了,搶了他們地財物。漢武帝勃然大怒,命令李廣利率軍遠征貳師城,西域震恐,從此以後,西域諸國再也不敢遮殺漢使!」

    漢武帝當年出兵西域一事,給後人詬病,說他是為了得到貳師城的天馬,其實不對。漢武帝喜歡烈馬是沒錯,想趁大軍西征之時,帶回幾匹好馬也是他地一個想法。真正讓他下定決心出兵西域是因為當時的漢使在西域老是給殺害,財物給掠奪,不得不出兵了。

    貳師城一戰之後,西域震恐,再也沒人敢為難漢使,起到了很好地震懾效用。

    陳晚榮的歷史不怎麼樣,好在哥舒翰讀書甚多,與他相處日久,知道的事情也不少。

    「我大唐數十萬大軍集結於此,正沒有一個激起他們血性的借口!」陳晚榮好像活得不耐煩似的:「贊普,你安排的人手,你就下令,要他殺了我吧!我敢保證,你們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我也敢保證,吐蕃將從此不復存在!」

    聲音冷峻肅殺,充滿著自信,吐蕃群臣和一眾將領聽在耳裡,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驚恐之色,看著墀德祖贊。

    墀德祖贊原本笑容疊了一層又一層的臉上,再也沒有一點喜氣,一臉的嚴肅,冷冷的打量著陳晚榮,不知心裡如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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