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工大唐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一一一 陳監軍
    睿宗這提議固然讓人叫好,卻也讓人意外,誰也沒有想到一向謙和的睿宗竟然起了這等奚落心思,太平公主強忍著笑意:「五哥,你怎麼想到這上面來了?」

    「小妹,五哥怎麼就不能這麼想呢?」睿宗不答所問,反問一句。

    太平公主拿出可愛小妹的架子,頗有點調皮的道:「五哥,小妹不是這意思,小妹是想五哥這麼好的一個人居然有這等壞心思,要看格桑的喪氣嘴臉。」

    這是玩笑話,睿宗現在的心情也不錯,笑道:「小妹,五哥就做一回缺德事,看看他那副嘴臉,尋個開心。」

    睿宗笑聲不斷,心情的確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正說著話,三百多使節在龍武軍的護衛下過來,看見不成樣的地面,無不是驚訝不置,忍著心驚向睿宗行禮。

    睿宗大手一揮道:「免了,免了。今天把各位使節請到這裡,是為了觀禮。各位瞧瞧,這裡就是給大唐的利器轟炸過的地方,你們瞧仔細了。怎麼樣,威力大不大?」

    「大唐威德,我等心服!」使節忙討好。

    唐朝威名遠播,使節不拍馬屁也不行。不過,今天這馬屁睿宗聽在耳裡,喜在心頭,比起以往的馬屁另有一番讓人高興的滋味,笑道:「格桑,你瞧瞧,這裡只有兩里大小,和石堡城差不多。你說。要是把這利器拉到石堡城前,會是什麼樣呢?會不會像這裡一般?」

    都知道火炮是專為攻打石堡城造地,睿宗如此說話。擺明了是在奚落格桑,奚落格桑也就是在小看吐蕃。

    吐蕃在當時還是一個大國,雖然比起唐朝遠為不如。不論是經濟實力還是軍事力量,都不是唐朝的對手。不過。比起其他國家,吐蕃還是一個龐然大物,能與吐蕃相比者並不多。

    不少使節對吐蕃不乏忌恨之心,聽了睿宗的話,只覺大快人心。忙附和道:「格桑大人,你快說說。」

    格桑很是鬱悶。心想等這事一了,再來和這些不識時務地使節算帳。他心裡早就驚訝莫銘了,臉上卻裝得跟沒事似的,笑道:「皇上,華夏有一句古話說的好兵者,凶器也,聖人不得已而用之,大吐蕃和大唐歷來交好,皇上何出此言?」

    不愧是使者,能說會道。這時節了還嘴硬。居然用大義責人,睿宗不由得一窒。

    太平公主心想。這等事格桑定然是唬得連話也說不出來了,沒想到格桑地表現還不錯,有幾分膽氣,不由得暗自點頭讚許。

    陳晚榮冷笑著接過話頭道:「格桑,你知道鴨子什麼地方不會爛嗎?那就是嘴。鴨子渾身都煮得爛,唯獨這張嘴是不會爛的,你就是這死鴨子德性!」

    話音一落點,一片嘲笑聲響起,就是睿宗也是不住點頭,暗讚一聲陳晚榮能說。

    格桑一張臉漲得通紅,沖睿宗施禮道:「皇上,格桑奉贊普之命,前來申兄弟之好,這人大膽無禮,侮辱使節,請皇上看在兩國兄弟之邦地份上,嚴懲此多嘴之徒。」

    陳晚榮冷笑道:「格桑,你知道你這是什麼嗎?你這是無能!小孩子給人打了屁股,就回到家裡給父母說爹,有人打我的小屁屁,您得幫我出氣。你就是那個給我打了小屁屁的無用孩子。」

    這話有道理,卻夠陰夠損,逗得一眾人大笑。那些使節裡面,不見得人人都有修養,修養稍差的更是笑得彎下了腰,指著格桑,氣喘著道:「格桑,你的小屁股是不是給人打了?」

    睿宗想笑,又礙於皇帝地威嚴不能笑,拚命的忍笑,憋得一張臉通紅。太平公主白了陳晚榮一笑,滿臉地笑意:「晚榮,你還真能說。」

    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笑得彎下了腰,氣得都喘不過來。

    就連一向不苟言笑的李隆基也是一臉的微笑,沖格桑道:「格桑,你學了華夏的話,卻不知話中之意。兵者,凶器也,聖人不得已而用之,沒錯,是有這話。不過,你剛好說反了。石堡城是我大唐的城池,卻給你們吐蕃佔領了,大唐出兵奪回,天經地義!是聖人之道!你們吐蕃覬覦華夏的城池,擅啟戰端,你還有何臉面在此大談聖人之道?」

    這話義正詞嚴,擲地有聲,格桑一下子為之語塞。不論格桑口才如何好,石堡城為隋煬帝所建,是華夏的城池,這一點是不可改變的,他不詞窮也不行。

    睿宗冷冷的道:「格桑,朕今天把話撂在這裡,要是吐蕃不把石堡城還給大唐,那麼我們就戰場上見!」大袖一甩,快步離去,留下格桑發愣。

    皇帝一走,太平公主、李隆基、陳晚榮、兩位公主,還有群臣和使節跟著去了。格桑愣了好一陣子,這才氣恨恨的在地上一跺腳,跟了上去。

    陳晚榮他們一去,老百姓立時湧了上來,把樹林打量一陣,驚歎不已,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火炮威力如此之大,還有什麼東西能抵擋得住呢?

    說到高興處,也不知道是哪個率先高呼萬歲,一人呼,眾人和,原野上萬歲之聲直上雲霄,良久不絕。

    人群中,有一個頦下一部花白鬍鬚,不時搖著扇子地老書生,臉上的皺眉不少,五六十歲年紀。不是別人,正是易容之後地新月教主,把眼前情景看在眼裡,嘴角浮現一抹難以覺察的笑容:「火炮威力如此之在,只要火炮到手,安南之事成矣!」

    主意打定。新月教主快步離開,去部署他地大計去了。

    龍武軍校場,一千炮兵站得筆直。身上披著樹枝樹葉,看上去就像樹人。他們身邊的火炮也是給樹枝樹葉覆蓋,遠觀的話。絕對想不到那是威力奇大地火炮。

    睿宗一行在陳晚榮的陪同下來,大步而來。哥舒翰帶領炮兵行禮:「參見皇上。」

    「免了。免了,快免了!」睿宗今天的心情好得沒法說,就是炮兵帶給他地好心情,見到炮兵,他自然是恩寵有加。不住擺手,笑得特別親切。

    睿宗越是親切。說明睿宗越是看重炮兵,炮兵們個個喜溢眉梢,要不是礙於軍規,早就擁上去圍著睿宗話家常了。

    「謝皇上!」炮兵們禮畢,又站得筆直。

    睿宗興致高昂的打量起來這些「樹人「,笑道:「晚榮,你們就是這樣隱藏地?」

    「皇上,是這樣的!」

    睿宗眉頭一擰,有些想不通道:「這辦法是不錯,伏在那裡。不知情者絕對想不到是大唐的勁兵。可是。火炮一打,你們的方位就會暴露出來。朕找了老一陣,都沒有發現你們,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皇上有所不知,我們是藏在一處比較低矮地地方,所以不太容易發現。」陳晚榮如實回答。

    太平公主搖頭道:「不對呀!你們是分成兩撥的,就算一撥藏在低矮之處,另一撥呢?總不會那麼巧,兩撥都有好地形。」

    「公主英明!」哥舒翰接過話頭,解釋起來:「公主請看,就是這些木板,把我們隱藏起來了。」朝身邊地木板一指。

    睿宗他們一瞧,只見這些木板不是普通的木板,是給漆成綠色的木板,而且木板上有榫頭。睿宗大是奇怪,問道:「這要怎麼用?」

    哥舒翰手一招,幾個炮兵出列,一通忙活,把木板組裝起來,往火炮上一放。再在木板上放些樹枝樹葉青草,火炮一下了不見了。

    「妙妙妙!」睿宗擊掌稱讚:「這主意不錯。就這樣隱藏在那裡,只要不靠近,誰知道那是火炮?誰的主意?」

    陳晚榮笑道:「回皇上,這都是王忠嗣的主意。」

    「王忠嗣?他的出意?」睿宗無論如何也是不會想到這麼高明的手段,居然是出自小大人之手,驚奇得差點把眼珠掉在地上了。

    持他這種想法的人不在少數,太平公主和金仙公主、玉真公主很是驚異的打量著王忠嗣,一臉的難以置信。小大人卻是靜靜地站著,跟沒事似地。

    哥舒翰詳細解釋起來:「皇上,當初王忠嗣選定那片樹林後,我們就去查看。回來以後,王忠嗣說,這火炮要隱藏得好,還得需要些東西。我們就問他需要什麼?他說一些木板就夠了,他把想法一說,我們都贊成,就做了一批。」

    小大人眨著明亮的眼睛,很平靜地道:「很平常的事兒,沒必要那麼驚奇。」

    這主意對於他來說,自然是平常得緊。對於別人來說,是一個非常高明的主意。太平公主笑道:「王忠嗣,你眼光還挺高?來,讓我抱抱。」

    王忠嗣這個小大人的確是太惹人愛了,太平公主想逗逗他。然而,王忠嗣卻是一本正經的道:「啟稟公主,這是軍營,不得親近!」

    這是找借口拒絕太平公主,太平公主臉上有些掛不住,臉一沉,斥道:「王忠嗣,這還需要你來提醒我?」

    「公主言行有礙軍規,王忠嗣不得不提醒,還請公主見諒。」王忠嗣一本正經的回答。

    太平公主一時語塞,指點著王忠嗣,先是臉沉似水,繼而就是大笑:「王忠嗣,你小小年紀,就一板一眼,長大了還得了?不錯,不錯,大唐又多一員良將,一個執法如山的良將,難得呀,難得!」

    哥舒翰他們還擔心太平公主藉故收拾王忠嗣,聽了這話,不由得大是放心,暗中鬆口氣。陳晚榮對太平公主有所瞭解。知道她地氣度不小,絕對不會為了這點小事為難王忠嗣。

    太平公主指著王忠嗣,道:「王忠嗣。你得記住。等這事完了,本公主再找你。」

    王忠嗣沖太平公主伸伸舌頭,右眼一閃。一副調皮狀,立即恢復正常。跟沒頑皮似的。太平公主笑罵一句:「小鬼頭!」

    有了王忠嗣和太平公主這事,氣氛驟然活躍,炮兵們個個高興。睿宗這才訓話:「將士們:今天,你們非常棒!你們不愧是大唐的精銳,由你們來使用火炮。朕心甚慰!朕現在降旨,你們每人晉一爵!」

    「謝皇上!」

    睿宗接著道:「現在。朕就犒賞你們,賜你們酒肉!」

    這是意料之中地事,將士們很是高興。等到酒肉分發下去,睿宗的興致不錯,查看一番後,這才道:「晚榮,哥舒翰,王忠嗣隨朕進宮。你們訓練炮兵辛苦了,朕要好好賞賜你們。」

    哥舒翰忙道:「皇上降恩,哥舒翰本不該推辭。只是。皇上。這裡也需要人,哥舒翰請皇上恩准。讓哥舒翰與弟兄們在一起!」

    陳晚榮名義上是炮兵將軍,只不過做一些雜務罷了,哥舒翰才是這支軍隊的實際統領者,現在犒勞,他留在這裡地確很有必要。

    睿宗想了想道:「那也好!那就改日再賞你。」

    王忠嗣也不願進宮,扭著小腦袋瓜看著睿宗道:「皇上,王忠嗣只是隨陳將軍練習火炮,不敢言功,更不敢領受皇上的賞賜。」

    陳晚榮對王忠嗣很是欣賞,這才把他要來,為地就是給他打下一些基礎,便於他將來用兵。他時不時有些出人意料的主意,對炮兵的訓練確實有很大的幫助,但要說他立下大功,還不太對。

    這推辭入情入理,睿宗不由得一愣,笑道:「連你這小子也不領朕的情!」

    王忠嗣一本正經地道:「皇上,王忠嗣實無功勞,不敢領賞,非不領皇上的情。」

    「好好好,你有理!」睿宗笑著在王忠嗣地小腦袋瓜上摸摸:「晚榮,你呢?」

    訓練炮兵,陳晚榮是給硬逼著,早完早了,受賞不受賞,一點也不放在心上。不過,哥舒翰和王忠嗣不去,要是陳晚榮再不去,那麼太也不給睿宗面子了。要知道,今天是睿宗這些年來最高興的一天,難得有這樣的好興致,掃了面子實在不好,陳晚榮只好道:「臣聽憑皇上吩咐。」「好!走,進宮去!」睿宗很是滿意陳晚榮的回答。

    哥舒翰他們送睿宗一行離開,直到不見人影這才回轉,和將士們放開了吃喝。

    來到皇宮,人數不多,睿宗決定在鸞翔閣慶賀。吩咐一聲,內侍很快就送上酒菜,睿宗坐在主位,左首是太平公主,她以下是金仙公主、玉真公主。右首是李隆基,他下面是段輝,陳晚榮仍是如上次一般,坐在末座。

    睿宗端起酒,笑呵呵的道:「朕今天的心情是好得不能再好,就不多說了,來,干了!」

    陳晚榮他們舉杯,陪著飲了干。睿宗放下酒杯,看著陳晚榮,問道:「晚榮,你為大唐立下大功,你說,你要什麼賞賜?金銀珠寶,綾羅綢緞,你儘管說。」

    要說錢財,陳晚榮憑著做化工,賺到不少,足夠他過一輩子富豪生活了,一點也不放在心上。陳晚榮笑道:「皇上過獎了,為朝廷出力是臣的本份,不敢要賞賜。」

    沒說假話,陳晚榮做火炮是出於為華夏收復失地石堡城出一份力的想法,不是為了陞官發財。

    睿宗一拍腦門,笑道:「朕糊塗了!晚榮這段時間也賺了不少錢,你這人不貪財,朕要賞你錢財,不是對路。」

    陳晚榮念頭一轉:「皇上一定要賞的話,臣倒是要討一樣東西,還請皇上允准。」

    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記起上次陳晚榮說笑,要她們拜陳晚榮為師的話,不由得很是緊張,不住打量著陳晚榮。

    「說吧!」睿宗很是爽快。

    陳晚榮說出想法:「皇上,火炮之所以能做出來,還是因為化工。要是沒有化工,臣也不可能做出來。要是臣能有合用地設備,那麼臣會做出更多地化工物品,於國於民都是有益。」

    李隆基問道:「你是不是想要軍器監的良工幫你做設備?」

    陳晚榮承認道:「太子英明,臣正是這樣想。臣想,火炮已經造好了,炮兵也訓練得差不多了,臣該是再來做化工了。哦,請問太子,臣請太子幫忙找地膽礬和石墨,不知有沒有找到?要是沒有的話,請太子告知地點,臣自個去採。」

    膽帆是為了造硫酸,有了硫酸才能處理石墨,製出石墨坩堝,做出玻璃。玻璃對化工的意義非常重要,陳晚榮早就想做了,只是火炮這事一直拖著。現在,火炮這事可以告一段落了,陳晚榮是該全身心投入化工,首先就應該把玻璃做出來。

    「你急什麼?我答應過你的事,自會做到。」李隆基微有不悅。

    太平公主也摻與進來:「晚榮,你是不是以為火炮做好了,炮兵練出來了,你就沒事了?」

    陳晚榮老老實實的道:「公主,臣是有這想法。臣做了能做的,至於軍務,臣是一竅不通,在軍中呆下去的話,反倒是誤事。不如臣退走,讓賢才得進。」

    睿宗不住擺手:「晚榮,你就別謙虛了。炮兵你訓練得很不錯,朕很滿意。」

    陳晚榮忙糾正一句:「皇上,這都是哥舒將軍之功,非臣之力。要是沒有哥舒將軍,臣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把炮兵訓練成現在這樣子。」

    太平公主笑道:「晚榮,你不通軍務,並不像別人那般不懂裝懂,而是去請出哥舒翰這位能人,這很難得了。你有這胸懷,就不會誤事!皇兄,現在炮兵已經練成了,是該結束石堡城之戰的時候了。皇兄,小妹以為應當派晚榮做監軍,率領炮兵參戰!」

    「噗!」陳晚榮正在喝酒,嘴裡的酒水噴得老遠,漲得臉紅脖子粗,下巴都砸中腳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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