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工大唐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八十三章 急謀對策
    陳晚榮顯明感到喉頭的乾澀:「崔是新月派的人?」

    明知新月派在朝中有人,可是堂堂宰相成了新月派的人,還是讓人難以置信。

    哥舒翰點點頭道:「是呀!崔和新月派的關係有些複雜,並不是完全聽命於新月派,可以說相互利用,狼狽為奸了。崔為新月派辦事,收取好處,他有見不得人的事要新月派去處置。」

    原來如此!崔已是宰相,官已經做到頭了,不可能再有高昇的機會。即使投靠了新月派,也不會得到更多好處。幫新月派辦事,收取好處反在情理之中。

    哥舒翰接著道:「崔我已注意好多時日了。今天早上,他和韓平易容之後去了雲真觀,想必是去見新月派的人了。」

    這可是個重大消息,王少華很是奇怪的問道:「崔才罷官,正是身處嫌疑之地的時候,他居然還跑去見新月派的人,這膽子也太大了吧。」

    哥舒翰一笑:「崔這人氣度不足,性情急躁,凡事不能忍耐。明知現在出去活動會招人猜疑,只是忍不住,不得不為罷了。他易容之後以為我發現不了他,一個人再會易容,這身板是變不了的。崔的易容術是不錯,只是他一出門就給我的人發覺了,一直跟到雲真觀。想必雲真觀有密室,我的人跟丟了。」

    他交遊廣闊。結交地俠客有過人之處,跟蹤對於他來說不算難事。

    陳晚榮皺著眉頭道:「要是能知曉他和誰見面,說了些什麼就好了。」

    王少華點頭贊同道:「是呀!不知哥舒兄是否有發現?」

    哥舒翰一笑道:「他和誰見面,我不知曉。不過,可以推測。崔自恃極高,再加上做過宰相。要他去見的人必是非同凡響,我猜這個必是新月派中的重要人物。」

    「有理!」陳晚榮和王少華同聲贊同。

    哥舒翰喝口茶。接著說:「至於要說的事,倒是頗費思量。不過,也有頭緒。我想,崔罷官之後,心裡肯定不痛快。心生恨意,陳兄,你說他最恨誰呢?」

    「肯定是我!」陳晚榮想也沒有想就點頭。

    王少華附和一句。

    哥舒翰卻是搖頭:「崔肯定恨陳兄,但陳兄還不是他最恨之人。」

    正是因為陳晚榮凌辱了崔,崔這才給罷官,要是他不最恨陳晚榮就邪門了。陳晚榮笑道:「難道還有讓他更恨之人?」

    哥舒翰點頭道:「然也!他最恨的人應該是公主!」

    這話點到為止,沒有明說,但意思陳晚榮和王少華都明白。正是陳晚榮的凌辱導致崔罷官不假,不過他肯定希望太平公主救他。太平公主是他地情人,他有這想法很正常。可是,太平公主不僅沒有救他,反而罵他,打他,還要睿宗罷他的官。他對太平公主地恨應該是恨到了極點,絕不比恨陳晚榮稍差。

    陳晚榮和王少華想明白此節,點頭道:「也有道理。」

    哥舒翰一笑道:「明白了崔的想法,就能猜到他要做什麼。我想他不外是要新月派幫他出氣,那麼我,陳兄,還有公主都會給新月派找上門來。當然,公主護衛森嚴,新月派舉事在即,不想節外生枝。答應崔不過是虛應故事罷了。

    「至於陳兄。新月派倒是得之方可甘心。不過,陳兄放心。你沒有性命之憂。」

    新月派想要陳晚榮效力,絕對不會下殺手,這事早就驗證過了。

    「我哥舒翰,倒是最有性命之憂的了,新月派肯定要來殺我。」哥舒翰爽朗一笑道:「我哥舒翰不是那種束手就縛的人,新月派敢來,我就給他來個有來無回。」

    對他的才智,陳晚榮沒得說,很是服氣,點頭道:「哥舒兄之能,我很佩服。新月派這是不長眼!」

    哥舒翰擺擺手道:「這些都不重要,重要地是要弄清楚崔拿什麼和新月派做買賣。崔不是新月派的人,不過和新月派相互利用罷了。他若是宰相的話,只需要一句話,新月派不敢不做。現在,他無權無勢了,要讓新月派幫他辦事,沒有真貨色,新月派不會接手。」

    王少華眉頭一皺:「崔知曉的朝廷秘密不少,隨便說出一點,也能讓新月派怦然心動。」

    哥舒翰點頭道:「王兄所言極是有理,我也是這樣認為。陳兄,現在這事你得趕緊給太子說,一是要多注意崔的動靜,二是你這裡,尤其是火炮有關的事情更是要嚴防。」

    王少華很是心驚地道:「哥舒兄,你以為崔膽大妄為,敢把這等極密之事說給新月派知曉?」真要如此的話,太難以讓人置信了。

    哥舒翰略一沉吟道:「王兄,我雖不清楚崔和新月派之間有什麼勾當,不過小心一點總是沒錯。正如王兄所言,崔知道得太多,他隨便說一點秘密,都足以讓新月派動心,那麼我想火炮會讓新月派瘋狂的。」

    新月派要想成氣候,無所不用其極,要不然僅憑安南之地的力量,和唐朝對抗,無異於以卵擊石。火炮的消息要是給新月派知道了,那麼他們肯定會想辦法把火炮弄到手,最好是把陳晚榮擒獲,逼迫陳晚榮為他們造火炮。王少華聳然動容,猛的跳起來:「天啊!崔瘋了!」

    陳晚榮想了一陣,很是頭疼道:「崔要知道火炮的事情,一點難處也沒有。」沒有明說。哥舒翰明白他地意思,是說太平公主肯定要告訴他。

    頓了頓,陳晚榮道:「王兄,麻煩你去趟東宮。我去見公主。」崔知不知道火炮的事情,還得太平公主來確認。

    王少華搖頭道:「陳兄,現在你地安危更加重要。我不能離開你。」

    哥舒翰笑道:「王兄但請放心,我陪陳兄去見公主。」

    有他在。陳晚榮不會出事,王少華點頭道:「那就有勞哥舒兄了。我只身前去東宮就行,兵士就留給陳兄了。」也不等陳晚榮說話,快步離去。

    陳晚榮叫哥舒翰等候,去把寇義兵和劉懷德叫來。說是有事要出去,要他們多看著。寇劉二人自然沒有二話。交待完,陳晚榮這才和哥舒翰一道,帶上龍武軍,直去太平公主府上。

    太平公主平日裡住在城裡,遇到要舉行宴會就要去樂游原府第。因為那裡的風景好,府第也更氣派。

    到府前,陳晚榮說要見太平公主,兵士叫他們等候,自去通稟。沒多久,兵士回轉,領著陳晚榮他們進去。叫龍武軍歇了,陳晚榮和哥舒翰去見太平公主。今天,太平公主還是在陳晚榮上次來見她的那間屋裡接見陳晚榮。

    「晚榮。你不在軍器監做事,跑到我這裡來做什麼?」太平公主一見陳晚榮的面,堆著笑容相問。

    陳晚榮上前施禮:「見過公主。公主,這位是哥舒翰。」

    「哥舒翰?」太平公主有點意外,把哥舒翰略一打量,點頭道:「你就是那個喜歡打抱不平,為人排憂解難地哥舒翰了?果然是一表人才,英雄氣概。」

    哥舒翰見禮:「草民哥舒翰見過公主!」

    太平公主擺手道:「坐,坐下。上茶。」

    一個漂亮的侍女端來茶水,放在陳晚榮和哥舒翰面前。退了下去。

    「晚榮。你說,你找我有什麼事?是不是做火炮遇到困難了?今天早上要你說困難。你又不說。」太平公主沒想到事情地嚴重性。

    陳晚榮也不客套,直奔主題:「公主,臣有一句冒昧的話要請問公主,不知道可不可以?」

    太平公主眉頭一挑,意識到問題有些不一樣:「晚榮,是什麼話?你說。對了,就算你的話不敬,本公主也不怪罪你。」

    「謝公主!」陳晚榮謝一聲:「公主,臣想知道崔知不知道有關火炮的事情?公主,這事關係極大,還請公主如實相告。」

    陳晚榮地話才說了一半,太平公主地眉頭就擰在一起了,若不是陳晚榮及時補充一句,說不定她當場就發火了。

    如此說話,是在質疑她,她能不惱怒嗎?

    哥舒翰接過話頭道:「公主,今天早上,崔和他的心腹韓平易容之後,去了雲真觀。雲真觀就是新月派在長安地一個落腳處。草民以為崔此去必是和新月派有所勾結。」

    「什麼?崔和新月派有勾結?」太平公主太難以置信了,右手重重一下拍在桌子上,眼睛瞪得老大,怒視著哥舒翰:「哥舒翰,本公主要正告你,此等大事,不得胡言亂語!」

    這次事件,她本著不傷害自己羽翼的想法,沒有救崔。但是,她畢竟和崔過從甚密,多年的情人,要她相信崔和新月派有關係,不是一般的難,是很難!

    哥舒翰不為所動,接著道:「公主,崔和新月派相互勾結,狼狽為奸,已非一日。若公主不信,草民可以舉出好幾樁事例。」

    太平公主內明之人,見哥舒翰說得如此篤定,自然知道她必然是有十足地把握。她只是不願相信,並不是說不信,愣了一下,擺手道:「那些事以後再說,先揀緊要的說。說吧,你今天發現了什麼?」

    哥舒翰也不撒謊道:「公主,草民其實在雲真觀也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不過,草民猜想,崔此去,必是和新月派之間有所勾結。崔知道的秘事太多,若是洩露給新月派一星半點。後果不堪設想。」

    「你地意思是說,崔會把火炮這事告訴新月派?」太平公主仍是難以相信昔日的枕邊人會做出這種為人發指的事情。

    陳晚榮接過話頭道:「公主,這事我們不敢肯定,也許是我們多疑了。不過,既然崔和新月派走得近,各種可能我們都得想到。得做最壞的打算。正所謂,有備無患!」

    太平公主靠在椅背上。酥胸急劇起伏,臉色一變再變,終於右手重重拍在桌子上,喝道:「崔,你要是敢做出見不得人的事。我要你這狗東西生不如死!」

    她沒有明說,變相承認她告訴崔有關火炮的事情了。陳晚榮和心頭一跳,很是無奈。

    太平公主平靜一下:「晚榮,那天在校場看你試驗,回來我就告訴崔這狗東西,說火炮必將成為大唐地利器。有了火炮,不要說石堡城,就是比石堡城更堅固的雄關也不在話下。」

    頓了頓,歎息一聲道:「早知道這狗東西有這麼多見不得人地事情,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說給他知曉。」

    那天在校場試驗威力,為了保密,只是三巨頭和一眾良工參與,就連朝中大臣也沒人參加。竇懷貞他們知道唐朝在秘密造一種很厲害的武器,叫做火炮。至於究竟怎樣個厲害法。他們也是無從知曉。

    要是太平公主不說給崔知道,崔即使手眼通天,頂多知道一些皮毛而已。

    事已至此,怨也沒有用,應該急謀對策才是,陳晚榮站起身道:「公主,臣告退。」

    太平公主招招手,要陳晚榮坐下來,問道:「晚榮,這事。你打算怎麼做?」

    陳晚榮一時之間也沒有辦法。想了想道:「公主,臣還沒有想好。不過。火炮肯定不能拖,一定要做下去。」

    哥舒翰對這種事情可比陳晚榮在行多了:「公主,草民以為這事應該有兩種準備。一是做好最壞的打算,以防不測。二是要確定崔有沒有把火炮的事情說出去。」

    做最壞的打算,沒問題,這事好辦。至於確認崔有沒有洩密就很有難度了,即使太平公主去問崔,崔肯定也不會說實話。

    太平公主眉頭皺在一起:「哥舒翰,第二件事你可是有辦法?」

    哥舒翰智珠在握:「公主,這事說難不難,說不難也難,真要確定也有辦法可想。」

    太平公主地眼晴明亮起來了:「哦!你說說看,你有什麼辦法?」

    哥舒翰應一聲道:「公主,說不難,當然可以問崔。也可以找個借口治他的罪,拷問口供了。」

    「不行!」太平公主斷然否認:「沒有把柄胡亂拷問告老大臣,影響極壞!」這是出於公心,並不是舊情難斷。

    哥舒翰禮節性的讚一句:「公主英明!不能從崔這裡著手,事情就有點難度了。好在,還有辦法可想。我們可以假定崔把火炮說給新月派知曉,那麼新月派該如何做呢?」

    太平公主極為聰明地一個人,擊掌讚道:「哥舒翰,你這話說得好!提醒本公主了。依我看,新月派要為逆,他們知道這消息後,一是要破壞火炮,因為朝廷一旦有了火炮,他們要為逆就更難了。」

    對這剖析,陳晚榮和哥舒翰打從心裡贊同,不住點頭。

    太平公主接著剖析道:「其二就是對晚榮下手,把晚榮擒獲,逼迫晚榮為他們造炮。我們只需要派出人手,暗中查訪,必有結果。當然,晚榮,還有晚榮地家人都得加強防範。」

    「謝公主隆恩!」陳晚榮對太平公主關心他家一事很是感激。哥舒翰不太同意太平公主的沖析:「公主所言,極是有理。只是,草民以為還有一種可能,也不得不防。」

    「哦!」太平公主有些奇怪了,盯著哥舒翰問道:「哥舒翰,把你地話說完。」

    哥舒翰應一聲道:「公主,草民只是推測,也許新月派還不至於這麼壞。火炮要是到手的話,新月派不會不用一用。」

    太平公主猛的站起,一雙眼睛瞪得似銅鈴,臉上都變色了,站立不住,右手扶著椅子,不往搖晃。陳晚榮知道她極具膽識,要她如此這般惶恐,簡直不可想像,忙道:「公主!」

    侍女忙過來相扶,急急惶惶的道:「公主,公主!」

    太平公主努力平靜一下心神,揮手道:「你下去。」侍女應一聲,退了下去。

    看著哥舒翰道:「哥舒翰,你說的那種情況不是有可能發生,是很有可能發生。新月派要想為逆,自然是朝中越亂越好,火炮到手,對著皇宮一轟,大唐的天會塌下來!」

    她絲毫不懷疑火炮的威力,要是新月派弄到手,狗急跳牆,炮轟皇宮的可能性很大。這後果太難想像了,儘管她她膽識過人,一時間也是難以承受,差點摔倒在椅上。

    這種可能性,陳晚榮也是沒有想到。聽了她這話,也是不由得跳起來,張大了嘴巴,半天說不出話。

    哥舒翰是三人中最平靜的一個:「公主,這都是草民地推測之言,未必會成真。」

    「好了!你別安慰我了。」太平公主打斷哥舒翰的話道:「你說吧,你有何應對之策。」

    哥舒翰點點頭,分析道:「公主,依草民之見,新月派的勢力很神秘,詭秘難測,但以新月派之力要想從朝廷手中把火炮弄出去,不太可能。要做到這點,就得裡應外合。這個裡,草民不說,公主也知道是誰了。」

    「崔!」太平公主貝齒咬得格格作響:「他做宰相多年,勢力不小。雖是不在相位,影響仍在,要弄火炮不是不可能呀!」

    哥舒翰接著道:「至於這個外,不僅僅是新月派,草民料定必然還有吐蕃,突厥,甚至還有契丹。只有他們聯手,才有這個實力。因而,要想證實崔有沒有洩露這一秘密,也就不難了。」

    太平公主長舒一口氣道:「我明白了!哥舒翰,你才情不凡,見事明快,心思細密,為何甘願做俠客,而不為朝廷做事?說吧,你要做將軍,還是要做大臣?」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