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工大唐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八十一章 機密外洩
    崔不動聲色:「使者,值不值得,等會你再來評判。」

    阮大成爽快的點頭:「很好!崔大人,我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還請你明告。」

    崔坐下來,盯著阮大成問道:「使者大人,你可知道朝廷為何在石堡城前集結重兵,而又不打呢?」

    真正的原因是睿宗要等到火炮造好了再開打。

    當然,知道這原因的人不多,而恰恰崔就是其中的一個。他給罷官不說,還給睿宗當著群臣之面數落一通,讓他很沒面子。再想想太平公主,以前兩人情濃時,太平公主在床上好像依人的小鳥似的,對他很是依戀,可是他一出事,太平公主彷彿不認識他似的,這讓崔恨得牙癢癢的,決心要報復。不僅要報復要陳晚榮和哥舒翰,還要報復睿宗和太平公主!

    阮大成根本就不當一回事:「誰不知道石堡城難打?李旦打了幾天,傷亡太大,承受不了。要是退走的話,朝廷臉面何在?當然只有賴在那裡不走了。」

    這雖是猜測之詞,卻也在理。要是沒有火炮的話,這是保全睿宗臉面的一個法子,有可能會採用。

    崔哈哈大笑,笑得特別開心,好像聽見天下間最滑稽的事情一樣:「使者大人,真是可笑,真是可笑!這是天下間最可笑的事了阮大成心性冷傲。崔如此發笑,難以忍受,眉頭一挑,冷冷地打量著崔:「有什麼好笑的?」

    崔右手不停擺動:「大唐攻打石堡城數十年,都沒有打下來。戰死在關下的將士沒有十萬之數。也相差不遠了。李旦打不過。直接退兵就是了,用得著考慮臉面嗎?這又不是第一次打敗仗。」

    大實話!不過阮大成聽在耳裡有些刺耳,默不作聲。

    崔接著道:「實話告訴你吧。之所以停下來,是因為朝廷在造一種新的武器,這種武器的威力大得不得了。只要一造出來。不要說石堡城,就是比石堡城更堅固地雄關都要給攻克。你們不清楚原委,妄自猜測,可笑!」

    想想當初,石堡城之戰還在籌備,陳晚榮在寧縣就得到消息了。造火炮這事要想保密很難。尤其是對崔這種大人物保密,就更難了!好在陳晚榮把火藥配方抓得緊,知道地人只有少數幾個,就連睿宗都不知道。

    阮大成打量一陣崔,仰天大笑起來,笑得特別猖狂,好像聽到天下間最可笑的話一般:「崔大人,請問是什麼樣的神兵利器?石堡城之堅固,甲於天下。能攻下石堡城的利器,還沒有!崔大人,你別說大話了。你們這些做官的,就喜歡聽風就是雨,可笑呀可笑!」

    火炮,阮大成就沒有聽說過,更不瞭解其威力。在他地印象中,所謂利器不外削兵如泥的刀劍,再加上強壯的身體,就是超強的戰鬥力了。

    乍聞崔之言。要不發笑都不成。

    崔臉一肅。反問道:「使者大人,你們可曾派了幾百人去抓陳晚榮?」

    這事已經不是秘密。崔知道也很正常。阮大成一臉的恨意:「是呀!只是我沒有料算到太子也參與此事,讓我受了些損失。」

    「受了些損失?」崔冷笑一句:「使者大人,幾百人可有一人活著回來?」

    這是阮大成的痛處,不由得眉頭一挑,陰冷本色畢現,死盯著崔。要不是崔有話還沒有說完,肯定出手殺了他。

    崔根本就沒有把阮大成地冰冷放在心上,接著道:「使者大人,你可知道你那些人是怎麼給擒住的嗎?」

    事後,阮大成派人打探過了,只是知道他的人死傷慘重,至於原因就查不出來。當然,這都是沈榷採取的保密措施所致。

    「你知道?」阮大成有些不信。

    崔點點頭道:「我身為宰相,要想知道詳情,還難不住我。給你明說了吧,那是陳晚榮造出了一種新式武器,叫做炸彈。你的人就是給炸死炸傷,嚇得沒有了鬥志,乖乖就擒。這炸彈威力不小,一旦爆炸,地上就會出現一個坑。我聽說陳晚榮試驗這炸彈時,是放在石塊下面,結果是石塊也給炸斷了。當初在校場試驗的時候,李令月去看了,親口告訴我說,這威力太大。」

    試炮時,崔還是太平公主的心腹干將加情人,說給他知曉也很正常。

    阮大成不由得悚然動容:「沒說假話?」

    崔輕蔑一笑:「要是不信,就當我沒有說。」

    想了老一陣,阮大成這才開口相詢:「這和石堡城有什麼關係?」

    「這炸彈的威力,比起火炮來說,小得太多。要是火炮造好了,石堡城還能打不下來麼?」崔有些不屑的提醒一句:「你們要圖大事。到時,你們起兵,朝廷調來火炮,你們還不是一戰而潰?」

    唐軍地戰鬥力就夠強悍了,要是再有火炮助戰,那是如虎添翼,新月派起事必將遭到滅頂之災。阮大成的眉頭不由自主的擰在一起,沒有說話。

    他的餌已經拋出去了,接下來該是談價錢了,崔聰明的選擇不說話,靜靜的等待阮大成來問話了。

    阮大成想了一陣,這才問道:「崔大人,不知你有何打算?」

    高明的說話技巧!明明是要求助於崔,卻給他如此一說,好像崔是在求他似的。不過,崔經歷過大風大浪之人。哪會上他地當,笑道:「我哪能做什麼?我是看在我們交好的份上,特地走上一遭。」

    阮大成暗罵崔年老成精,一抱拳,臉上也有了笑容:「崔大人。越女二十名。越珠一百顆,還請崔大人笑納。」

    安南自成一體,越女與中原大為不同,崔接受過新月派地「孝敬」,深知越女的火辣和奔放。讓他很是受用。

    越南靠海,盛產珍珠,越珠也很有名。就算是中等越珠,也要值不少錢。上等越珠地話,那就是無價之寶了。

    阮大成出手很大方,可是崔此行本意不在此處。這不過是一點意外收穫罷了。崔只是輕輕點頭,並沒有說話。

    「崔大人,你還有什麼要求,你說吧!」阮大成也知道崔此來必是有萬全準備,不得不挑明了。

    崔這才滿意:「使者大人言重了,要求不敢,我只是有個請求。」

    「請講!」言詞雖好聽,意圖卻很明顯,阮大成眉頭一挑。

    崔這才說事:「我沒有別地要求。只是想請貴派好好教訓一番朝廷,讓李旦,讓李令月好好出出醜。當然,陳晚榮和哥舒翰也不能放過,我要親手殺了他們!」

    教訓朝廷和新月派的宗旨相合,不算一回事。只是要睿宗和太平公主出醜,談何容易,比登天也好不到哪去。擒住陳晚榮和哥舒翰兩人,相對來說抓哥舒翰倒是輕鬆一點。要抓陳晚榮也不容易,上次數百人都吃了虧。再去抓的話。未必能得手。

    阮大成權衡一番,問道:「崔大人。我們又能得到什麼呢?」

    「火炮!我可以讓你們得到火炮!」崔信心十足。

    阮大成仍是有些不相信,問道:「火炮有你說的那麼好麼?」

    崔十分肯定:「使者大人,要是我有半句虛言,任由你們要殺要剮,我絕無二話!石頭,這麼大的石頭都會給炸碎,這還只是在校場試驗時地事情。火炮的威力比起炸彈大很多,你說火炮是不是好?」

    阮大成皺著眉頭道:「我估且信你。既然火炮這麼好,就是我也會派人看守,朝廷必然會派駐重兵把守,你又如何得手呢?」

    崔不答所問道:「那是我崔的事情。我只告訴你一句話,火炮早晚會落入我的手裡。我現在雖然沒有做宰相了,可我也是在宰相位上好多年,可謂樹大根深。要弄一門火炮,還不成問題。」

    阮大成搖頭道:「崔大人,何必費那麼大的勁,直接把陳晚榮抓來就是了。等我們問完話,就交給你,要殺要剮,隨你的便。」

    崔氣怒不息:「那也未嘗不可。只是,不如此,怎麼能讓李旦出醜?到時,你們只需要助我一臂之力就成。」

    阮大成權衡一番道:「那好,我答應你。崔大人,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都答應你。」

    要是火炮到手了,阮大成準備用來做一件驚天動地大事。心情好,人也爽快了。

    「謝使者大人!」崔在韓平的幫助下,把鬍鬚往臉上沾。等到沾好了,又恢了進來時的樣子:「使者大人,告辭了!」

    「走好!」阮大成送到地洞口,抱拳作別。

    回到石室中,阮大成雙手背在身後,不住踱步,思忖起來:「等到火炮到手,對著皇宮一轟,那會是什麼結果呢?朝廷必然大亂!趁著朝廷大亂,我新月派正好起兵。朝廷內亂不休,我們能不成事麼?」

    這事想想都讓人興奮,阮大成不由得揮著雙拳,接著想:「至於陳晚榮,是一個大有用處的人,得抓在手裡。先不要驚動他,得等到崔對火炮下手的時候,我們再去抓陳晚榮。他要不從,我們可以對付他的家人,他不敢不從。這是個人才,最好不用抓破臉面。至於崔,成事之後,派一個殺手就夠了,連我都不用去。」

    阮大成想明前因後果,滿臉紅光,興奮不已,猛的停下來:「這事關係重大,不能由我們新月派一家來做,還得再找幾個幫手。」坐到椅子上。抓起筆寫起來。寫完之後,擱下筆,等到墨跡干了之後,再把紙疊好,封在蠟裡。做成蠟丸書。

    出了地道。來到屋裡,叫來一個黑衣人道:「你換上道袍,我有事要派你去做。」

    黑衣人應一聲,找來道袍穿在身上。阮大成把蠟丸書遞給他道:「你縫在道袍裡。馬上趕回去見教主!」

    「遵命!」黑衣人恭敬地應一聲。

    阮大成去屋裡換上一套新衣衫,戴上一頂席帽。搖著扇子,出屋而去。

    「店家,你這絲綢怎麼賣?」一個吐蕃人很有禮貌的問道。那些不守法地吐蕃人給打了,其他的人哪敢再橫。

    店家笑著回答:「吐蕃的朋友,你可是要把這絲綢買回去賣?」

    唐朝地絲綢、茶葉、瓷器在吐蕃很受歡迎,這些侍衛跟著格桑前來長安。自然是想順帶捎些回去,美美地賺上一筆。

    「正是!」吐蕃人承認。

    店家笑著給他出主意道:「吐蕃的朋友,實話告訴你吧,這絲綢有些貴,你買不合適。你想啊,這絲綢是好是壞,你們吐蕃人又有幾個知道?你買這種,稍微差點,可以多買些。回去也可以賣個好價錢,多賺上一些。」

    主意確實不錯,吐蕃人中到過大唐的不多,哪有眼力分辨得出好壞,只要是絲綢都會當作寶。吐蕃人點頭道:「番西謝謝大哥指點。」

    「你態度好,我也不坑你,給你個實價。這絲綢,加上茶葉,瓷器,一共十三兩銀子。」店家倒也爽快。

    番西略略一掃貨物。一大堆。也是滿意,付過錢。謝一聲,拎著貨物逕自走了。

    沒走多遠,就給人攔住了去路。番西眉頭一皺道:「你怎麼走路的?好狗不擋路!」

    啪的一聲脆響,臉上吃了重重一個耳光,攔路之人輕斥道:「狗東西,是你擋了大爺地道,還敢派大爺地不是!」一把抓住番西,像拎小雞一般拎起來,快步來到一輛馬車前,直接扔了進去。

    攔路人飛身上車,一頭鑽進去,車伕趕著車,慢悠悠地去了。

    番西正要爬起,就給一隻大腳踩在背上。好有力的腳,好像給泰山壓住一般,連氣都喘不過來,不由得臉紅脖子粗。

    好不容易,大腳總算移開了,番西這才一咕嚕爬起來,就要喝問,卻看見一雙餓狼似地眼睛正盯著他,讓他一顆心直跳,再也叫不出來。

    他面前的是一個四十來歲地讀書人,怎麼看怎麼不像壞人,當然那雙陰冷的眼睛要除開。

    「我有話問你。」讀書人冷冰冰的。

    番西知道惹不起,只得小心的道:「大人,您有話請吩咐。」

    讀書人問道:「你可是吐蕃使者的人?」

    「是的!」番西非常簡潔的回答。

    讀書人問道:「格桑在哪裡?」

    「他在驛館。」番西老老實實回答。

    讀書人把番西買的貨物扔在他腳下道:「這是你買的東西?想回去好好賺上一票?」

    「大人說地是,小的是有這想法。」番西沒打算撒謊,即使要撒謊也沒用,這人肯定猜得到。

    讀書人掏出一錠金餅,丟給番西:「這是十兩黃金,就是一百兩銀子,可以買好多這樣的東西。你帶回吐蕃,可以狠狠的賺上一票。」

    番西倒也不笨,問道:「請問大人,可有要小的效勞之處?」

    讀書人點頭道:「你馬上回去,帶一句話給格桑。你就說梅花開了,我在安寧坊晴天酒樓等他。」

    「是,大人,小的一定辦到!」番西應一聲,下車而去。

    讀書人探出頭來,右手一揮,一個行人跟了上去。在車上一敲,車伕一拉馬頭,直向安寧坊行去。

    且說番西得了好處,心裡很是高興,適才那點不快早就跑到爪哇國去了。心念讀書人的吩咐,也沒有擔擱,趕回驛館。

    回到驛館,只見格桑正在院中和驛卒喝酒。格桑酒興正濃:「小兄弟,以後有空到我們吐蕃來,我們吐蕃的好東西多了。犛牛、奶茶多的是。女人,任由你享用,你一天換一個都沒問題。」

    格桑要辦事,自然要收買驛卒,一住進來就給驛卒五十兩黃金,是以驛卒對他也不錯,屁顛顛的巴結他。

    「格桑大人,小地記住了!」驛卒興奮不已。

    番西上前道:「格桑大人,小地有事稟報。」

    「在這裡說,讓這位小兄弟也聽聽。」格桑嘴上說得痛快,眼睛卻是沖番西一閃,暗示他絕對不能在這裡說。

    番西知道該如何處置:「格桑大人,那小的就說了。我想我家地犛牛下崽了。」

    噗的一聲,驛卒嘴裡的酒水噴得到處都是,指著番西道:「這位兄弟真會說笑!」

    格桑抬手就是一個耳光,打在番西臉上,喝問道:「屁大的事,也要在這裡說,真是掃興!」站起身,擰著番西的耳朵,沖驛卒道:「小兄弟,我去教訓教訓這不長眼的小子!」

    驛卒沒有看明白,笑得不可開交,眼睜睜的看著兩人進屋。一進屋,格桑放開番西,把門關上,壓低聲音道:「小聲點,當心隔牆有耳!」

    他住在唐朝的驛館,當然得處處小心了。

    番西微一點頭,在格桑耳邊輕聲道:「大人,小的回來時,遇到一個人。這人要我帶一句話給您。」

    「說,什麼話?」格桑微覺奇怪。

    番西轉告讀書人的話:「他說梅花開了!」

    「梅花開了?」格桑眉頭一皺,微一沉吟,眼睛陡然明亮,暗道一聲等的人終於來了,忙問道:「在哪裡?」

    「安寧坊,晴天酒樓等您。」番西原話轉告。

    格桑點點頭道:「終於來了,終於來了!我得趕緊去見他。只是,這人怎麼辦呢?」正和驛卒喝酒,他要是現在就走的話,驛卒必然起疑,得先把驛卒對付過去才是。

    番西右手一切,意思是說殺了驛卒。格桑微微搖頭,開玩笑,在長安殺驛卒,那是找死。只能另想辦法了。眉頭一皺,想了一會,格桑立時有了主意,在番西耳邊嘀咕幾句,番西高高興興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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