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工大唐 第二卷 發家之路 第一0二章 不正經
    兩人偎在一起,喝完茶,陳晚榮端著托盤,出了茶房。鄭晴把門關上,跟著陳晚榮來到灶間,只見鄭宛如靠在椅子上打盹,今天累了一天,他這個讀書人自然有些吃不消,困頓在所難免。

    鄭晴端起一杯茶,遞給鄭宛如。再端起一杯,遞給青萼,青萼接在手裡:「謝謝小姐!小姐,我們兩個喝。」眨著眼睛,尋找起茶杯,準備分茶了。

    她和鄭晴最是知心,自然能猜到鄭晴的為人。鄭晴笑吟吟的道:「不啦,我吃過了。」

    「小姐吃過了?」青萼有些驚奇,轉著眼珠打量著陳晚榮,有些明白,在鄭晴耳邊嘀咕幾句,換來鄭晴一個拳頭。

    照顧好這頭,陳晚榮和鄭晴這才給鄭建秋夫婦送茶去。來到客廳,只見鄭建秋夫婦坐在椅子上,面對面的說著話,聽見響聲,抬起頭,看見二人相偕進來,臉上立時綻出了笑容。

    「爹,娘,請喫茶!」鄭晴笑著奉茶。

    鄭建秋接過,喝了一口讚道:「好茶,好香!」

    鄭晴笑道:「爹,你是該誇誇呢,這都是陳大哥幫著煮的呢。」

    「是麼?賢侄真是煮得一手好茶,我們有幸吃到賢侄煮的茶,真是榮幸!」鄭周氏笑呵呵的一邊品茶,一邊誇讚陳晚榮。

    陳晚榮只是看看,哪裡幫上忙了,鄭晴這是要分些功給他,讓他在鄭建秋夫婦心目中樹立起更加能幹的形象。陳晚榮素以精明著稱,鄭建秋夫婦很是佩服。就是沒有這事也不打緊,只是伊人一片好心,陳晚榮也不能揭穿,只得做一回虛偽人,冒一次功了:「伯母過獎了,這都是晴的功勞。我哪裡幫上忙了。」

    多好的女婿,幫了忙也不貪功,鄭建秋夫婦笑得更開心了。

    「爹,娘,本來想做茶百戲,只是要調膏,來不及。」鄭晴致歉。

    鄭晴秋一個勁地道:「這就蠻好了。」

    青萼進來道:「老爺,夫人,請你們淨身。」

    鄭建秋放下茶杯,站起身活動一下。道:「好好。茶先放著,淨完身再來吃也不遲。」快步出去。鄭周氏忙跟上去。

    「陳大哥,你累了一天,先淨個身。」鄭晴盯著陳晚榮提議。

    忙了一天,汗巴巴的,洗個澡最好,陳晚榮沒有理由不同意:「好呀!」

    「陳大哥,跟我來。」鄭晴在前面領路,兩人來到離灶間不遠的一個房間。鄭晴推開門進去,只見屋裡放著一個大木桶,還有不少洗澡用具。

    木桶是乾淨的,只需要裝滿水就可了。陳晚榮回到灶間,拎了兩桶熱水倒下去,再打些井水,把水溫調節一下。

    讓陳晚榮想不到的是,鄭晴從外面進來,手提著一個籃子。籃子裡有鮮花。撒進木桶裡。又不是女人,要整得一身噴香,陳晚榮笑道:「不需要這些,用香皂洗洗就成。」

    「香皂也要,這個也要!」鄭晴偏著脖子,頗有點調皮的道:「陳大哥,用花洗了之後會提神,有益處。」

    洗澡本來就有提神作用,要是再整些鮮花。清新噴香。想無神都不行,陳晚榮只得依她了。鄭晴撒完花。再拿來乾淨衣衫,這才出門而去,把門關起來。

    不看見澡桶還不覺得身上難受,臨到洗澡時才知道身上有多難受,陳晚榮恨不得一頭扎進去洗個痛快,脫下衣衫,鑽進木桶。有了鮮花地熱水,讓人感覺大不相同,清香宜人,陳晚榮格外舒暢,泡在裡面就不想動了。

    抓起花瓣,在鼻端一嗅,花香宜人,坐在桶裡,盡情享受這難得的待遇。在現代社會,陳晚榮泡過的澡不知道有多少,現代潤膚產品也用過,就是沒有如此讓人舒暢的事情,不好好泡泡對不起自己。

    泡夠了,這才動手洗澡。洗好,擦乾身上的水珠,拿起鄭晴留下的衣衫往身上一披,挺合身的,好像訂身量做的。仔細一看,是新衣衫,原本以為是鄭宛如的衣衫,這才發現不是,陳晚榮有些驚奇了。

    穿好衣衫,出了屋,只見鄭晴迎面而來。鄭晴秀髮還有些濕潤,嬌軀上散發著花香,衣衫也換了,好像出水芙蓉般清新美麗,應該是洗過澡了。

    「你做的?」陳晚榮指著身上地衣衫,詢問起來。除了鄭晴做的外,不可能如此合身。

    鄭晴展顏一笑,道:「陳大哥,合身麼?要是不合身,我重新做。」

    裁剪適度,做工精細,很是合身,比起專業裁縫師也不差,不知道鄭晴費了多少功夫,陳晚榮握住她的玉手道:「這麼好的衣衫,怎麼能不合適呢?你什麼時間量過我的身材?」

    「人家和陳晚榮大哥接觸時間多了,自然記得了。」鄭晴壓低聲音,很是溫柔。

    伊人情深,要不是在鄭府,陳晚榮真想擁著伊人好好溫存一通了,道:「走,去看看伯父伯母。」

    鄭晴自然明白這個看字的意思,是要提親了,既是歡喜,又是害羞,忙掙脫陳晚榮的手掌:「陳大哥,人家不去了,你去吧。」

    要是能讓伊人一起去當然最好,只是伊人太羞怯了,陳晚榮不忍心她過份為難,道:「那好,我這就去了。」

    鄭晴只是輕輕點頭,並沒有說話。陳晚榮大步而去,走了幾步,回頭一瞧,只見鄭晴跟了上去,停下腳步,輕聲問道:「還是要去?」

    「不啦!人家在外面聽嘛!」鄭晴先是點點頭,繼而就是搖頭,聲音很低,要不是陳晚榮耳音好。肯定聽不出來。

    陳晚榮真想放聲大笑,她明明想知道,卻又害羞,躲在屋外聽牆根。這辦法也不錯,只能由得她了。兩人相皆來到客廳,鄭晴朝門口指指。靠在牆上了。

    陳晚榮衝她一笑,這才推開門進去,為了讓鄭晴聽得清楚,只能做一回不禮貌的事情,沒有關門。

    鄭建秋夫婦正在喫茶,瞧見陳晚榮進來,正要說話,卻見陳晚榮大步而來,連門都不關,這也太失禮了。在他們的印象中。陳晚榮懂禮數,隨手關門是最起碼地禮節,他不會不明白,既是驚訝,為了照顧陳晚榮地面子,又不能點穿,只能悶在心裡。

    「賢侄,請坐!」鄭建秋熱情的邀請陳晚榮就坐。

    陳晚榮謝一聲坐了下來,鄭周氏笑呵呵的問道:「賢侄。承蒙你瞧得起,為我們看守老宅,伯母感激。」

    「伯母言重了,這是我該做的。你們對我的幫助這麼多,要說感激應該是小倒才對。」陳晚榮客套話一完,立即進入正事,道:「伯父,伯母,小侄有一個請求。不知道當不當講?」

    鄭建秋夫婦對望一眼。臉現喜色,陳晚榮應該是要提親了。鄭建秋忙道:「賢侄請講,只要伯父能做到的,一定盡力。」

    「謝伯父!伯父,自從和你們相識以來,伯父予我地幫助很大,小侄銘記在心!」陳晚榮把必要的鋪墊說完了,這才道:「晴對小侄地幫助不少,每當小侄遇到困難。都是她幫我解決。小侄在這裡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伯父允准。」

    果然是和鄭晴有關。鄭建秋喜慰不禁,笑道:「賢侄有話儘管說。」

    然而陳晚榮說出地話讓他很是失望,陳晚榮說的是:「要是伯父同意的話,我想和晴做朋友。」

    就做朋友?這和預期差得太遠了,鄭建秋心裡一涼,大失所望,還不得強裝笑顏道:「賢侄誠信君子,晴丫頭能有你這麼一個朋友,是她的榮幸。」沖鄭周氏微微搖頭。

    鄭周氏也是惋惜,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只聽陳晚榮接著道:「謝伯父允准!小侄想和晴做一輩子的朋友!照顧好晴!」

    這才是重點,說白了就是「我要娶她」,只不過陳晚榮能說會道之人,說得委婉罷了。

    鄭建秋夫婦陰轉晴,驚喜無限,笑呵呵的道:「那感情好,那感情好!」等了半天,等的就是這話,能不高興麼?

    「姐,你在這裡做什麼?怎麼不進去陪爹娘說話?」鄭宛如地聲音從屋外傳來。

    鄭晴運氣不好,給鄭宛如抓了一個現形。鄭建秋夫婦這才明白過來,陳晚榮為何不關門了,那是為了讓鄭晴聽得真切。這兩個年青人,配合真默契,想笑又不能笑,只能強忍著。

    只聽鄭宛如的聲音又傳來:「姐,你跑什麼?」

    「宛如,進來!」鄭宛如不明究裡,要是再說下去,還不知道說出什麼讓鄭晴難堪地話語,鄭建秋只得出面喝止了。

    鄭宛如應一聲,進屋問道:「爹,您有什麼事?」

    「去給你姐說,做點宵夜來。」鄭建秋只能派點事給他,把他打發走。

    家裡使喚人都不在,鄭宛如只得干一回跑腿差使了,應一聲,出屋而去。鄭周氏實在是忍不住了,瞄著陳晚榮,噗哧一聲笑出來,不住擦眼淚。

    鄭建秋一連喝了幾口茶,這才笑道:「賢侄呀,承蒙你瞧得起,晴丫頭有福氣了。只是,丫頭從小吃了不小苦,伯父心裡很愧疚,伯父一直盼望她能找一個誠信君子,好好照顧她一生,賢侄能答允伯父麼?」

    「伯父請放心!小侄大話不說了,只說我會盡力照顧好晴!」陳晚榮並沒有拍胸脯保證,更沒有什麼讓人心動地豪言。

    卻更加親切,更加讓人容易接受,鄭周氏笑呵呵的道:「賢侄果然是誠信之人,盡力照顧好晴丫頭,有這句話伯母就放心了。那些山盟海誓,海枯石爛地大話都靠不住,人生有很多的艱辛與不如意,說得再好。不如做得好!」

    這話不僅僅是訓誨之言,更富哲理,很多人當初立下海枯石爛的誓約,可到最後卻是勞燕紛飛。能像鄭建秋夫婦這般相濡以沫,以誠相守地實在是太少了。

    陳晚榮打從心裡贊成她地話:「伯母說的是,小侄記住了!」

    鄭建秋把茶杯放下。臉一肅道:「賢侄,跟你說句知根知底的話,伯父一生歷經大難,衰而復興,遭受的磨難不少,各種種樣的嘴臉更是見得多了。能讓伯父心服地人沒幾個,你卻是其中的一個。」

    陳晚榮忙謙遜道:「伯父言重了,小侄無智無識,不敢當伯父盛讚。」

    鄭建秋揮揮手,接著道:「你雖是農家出身。卻能自奮,不求人,看中了的事情又能堅持,這讓伯父很讚賞。別的不說,就說這老宅,賢侄知道伯父為什麼給你了麼?」

    依照陳晚榮想來,應該是和鄭晴有關,不過這話不能說。不僅不能說,還要裝糊塗才是聰明人:「伯父厚愛。小侄感激不盡。」

    鄭建秋嚴肅依舊:「當初,你提出要借老宅,伯父很是慍怒。繼而一想,再查你地為人,伯你這惱怒才沒了。伯父地老宅放在這裡十多年,就沒有一個人敢提出這要求,你能提出來,說明你夠膽色。這人吶,要想過得比別人好。就是要有這種膽識。敢想別人不敢想,敢做別人不敢為,這才是真正的男兒!

    「在別人眼裡,伯父的老宅那是動不得的,是以他們根本就不提。伯父對你惱怒之後又是讚賞,這才考慮一番。回到家一問丫頭,丫頭原來和你有一面之緣,對你的印象不錯,是以伯父就同意了。」

    原來還有這番曲折。陳晚榮還真是想不到。當初之所以要鄭家老宅。是因為這條件蠻好,適合做工。倒沒有想別地。

    站起身,向鄭建秋施禮道:「小侄這裡謝伯父厚愛!」

    「坐坐坐!」鄭建秋招呼陳晚榮坐下,道:「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伯父以為當初決定把老宅給你使用這一步走對了。賢侄是伯父見過發家最快的人,一個莊稼人發家之後往往會得意忘形,做出一些狂悖之事。而賢侄一件也沒有,還保持著從前的本色,寬厚待人,伯父真心希望你能始終如一。」兩世為人,都是貧寒出身,堪透地世情比起別人要多得多,陳晚榮笑道:「伯父請放心,小侄記住了。」

    鄭周氏接過話頭道:「賢侄,以伯母看,丫頭傾心於你,就不必去問她了,這門親事伯母允了。」鄭建秋摸著鬍子,不住點頭。

    陳晚榮機靈地站起身道:「見過岳父!見過岳母!」

    「賢婿免了!」鄭建秋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任由陳晚榮給他行禮,受用得緊,哪裡是免了,巴不得陳晚榮多來幾次。

    等陳晚榮施完禮,鄭周氏眉頭微微一蹙,道:「賢婿,婚事得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們夫婦對這門親事挺贊成,只是這媒妁之言不可少。要是沒有媒妁之言,丫頭地名聲有損。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不怕你笑話,當年岳母頂住流言蜚語下嫁你岳父,給人譏笑,岳母不想丫頭再重蹈覆轍。」

    唐承古制,婚嫁之事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是當時的社會風氣。媒妁之言不可少,鄭周氏這是為鄭晴考慮,少惹物議,一番好意。

    沒有媒妁之言也不打緊,只是能減少地麻煩盡量減少,生活才能過得更美好。

    這事,陳晚榮已經考慮過了:「謝岳母提醒,小婿是想找一個有修養、有學識、有名望、人品好的人來做媒,這才對得起晴的一片深情。」

    鄭建秋夫婦大喜,鄭建秋笑呵呵的道:「賢婿把事兒都想到頭裡去了,我們是白擔心了。只是,這樣的人不太好找,賢婿可有人選?」

    這事真有些棘手,陳晚榮笑道:「岳父請放心,只要用心去找,一定會找到。」必要時不是有吳兢麼?

    鄭周氏最是開心,笑道:「如此一來,看誰還敢亂嚼舌頭?」想像得到,她當年下嫁鄭建秋,惹來的物議不少。

    「賢婿能有如此美意,岳父就放心了。」鄭建秋摸著鬍鬚,樂不可支道:「在正式訂親以前,應該持著庚帖占卜吉凶,去祖廟祭祀一番。」

    這是當時的社會風氣,叫納吉。占卜得吉則訂親,不吉則不訂親。陳晚榮現代人,哪有這些迷信思想,大聲道:「岳父岳母請放心,無論如何,我都要娶晴!」

    這話讓人聽著固然高興,就是有些驚世駭俗,鄭建秋夫婦一下子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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