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工大唐 第二卷 發家之路 第二卷 發家之路 第七十八章 張網待敵
    陳晚榮心頭一驚,心想莫非失手了?就在驚疑之際,只聽沈榷爽朗的笑聲響起:「幸不辱命!幸不辱命!」右手抹拭額頭上的汗水,長舒一口氣,從磁石上拿下一根細針。

    這針做得真是精緻,細若髮絲,寸許長。沈榷打量著鐵針,點頭歎道:「真是匪夷所思,下手之人這份功夫不簡單呢,這準頭要是稍有偏差,人就會給廢了。厲害,厲害!」

    就憑一根針把人整成植物人,要不是陳晚榮親見,還真難以想像。無論這人的動機如何,這手本事的確是讓人心折,沈榷沒說假話。陳晚榮不解的問道:「人怎麼沒醒過來?」

    「暈過去了!」沈榷吐口氣解釋起來:「這針深入肉中,取出來自然是要受很多苦楚,等醒過來,稍加調養就好了。」

    陳晚榮定睛一瞧,孫冬泉胸脯起伏,呼吸平穩,沈榷所言必是不假,拱手道:「沈大人以官身施展妙手,這等胸懷讓人歎服。」

    「晚榮兄言重了,這治病救人之事,無分官身不官身,會醫術就得治,豈能坐視不理?」沈榷雖是淡淡而言,自有一股子讓人信服的道理。

    孫正平夫婦放下愛子,喜極而泣,沖沈榷拜倒叩頭:「謝大人救命之恩,謝大人!」額頭在地上碰得砰砰響,一點也不知道疼。「快快請起,快快請起!」沈榷忙把夫婦二人扶起,寬慰道:「令郎遭歹人毒手,性命雖是無礙,但對身子多有損傷,應該好好調養才是正理。於這調養之道,沈某略知一二,我這就開個方子給你們。」

    孫正平夫婦現在於他的話是無不凜遵。一通道謝之後,趕緊研墨。磨好墨。沈榷提筆在手,開出方子,要他們去抓來。孫正平接過。千恩萬謝之後,這才出屋叫家丁去抓藥。

    等到孫正平回轉,臉上儘是喜色,手裡端著兩杯茶水進來,遞給陳晚榮和孫正平,請二人坐下。

    陳晚榮來回奔波。的確是有些渴了。也不客氣,接過茶,坐在椅子上自顧自的喝起了茶。這取鐵針極其危險,沈榷高度緊張。這一放鬆下來感到精神有些疲憊,也坐了下來。

    孫正平夫婦二人最關心的自然是愛子的性命,把陳晚榮二人招呼好,又圍在床前,盯著愛子,目不轉睛。

    「爹!娘!」陳晚榮正喝茶間,只聽驚喜的呼喚聲響起,孫冬泉悠悠醒轉。睜開眼看著父母。眼裡湧出了淚水。

    「泉兒!」孫正平夫婦再也抑止不住淚水,猛的把孫冬泉摟在懷裡。放聲痛哭起來。孫夫人更是不停地捶著愛子的背,發出砰砰地響聲,驚喜過度,才會使這麼大的勁。

    這是真情的流露,任誰處此之情都會感動無已,陳晚榮放下茶杯,捏著發酸地鼻子。沈榷歎息一聲,把頭扭到一邊去,也不知道他是什麼表情。

    三人相擁哭了一陣,孫正平幫愛子擦乾眼淚,安慰起來:「泉兒,別哭啊,別哭了!快來見過沈大人,見過東家,他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吶!」

    施以妙手的是沈榷,陳晚榮只是跑跑路,稱不上救命恩人。不過,正是陳晚榮施展手段,孫正平他們認清了騙術,這才延醫救治,在孫正平他們心目裡,一樣是救命恩人。

    孫冬泉懂事的點頭,嗯了一聲,掙扎著下床。只是多日未走動,腳一沾地有些虛浮,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慌得孫正平夫婦倆忙扶著。

    沈榷站起身,笑道:「孫掌櫃,別折騰了。令郎臥床有日,再這麼下去,不是讓他難受麼?」這是正理,陳晚榮忙附和一句道:「是呀!趕緊躺著。」

    孫正平非常堅決的搖頭:「沈大人,東家,要不是你們忙前忙後的,犬子哪能活命?磕倆頭是應該地。」夫婦二人扶著孫冬泉過來。

    孫冬泉眉清目秀,容貌還不錯,人也機靈,不等孫正平吩咐,跪倒在地上,向沈榷叩頭道:「草民謝大人救命之恩!」

    沈榷身在官場,給人叩頭是常有地事,見怪不見了,半受半扶的應付過去。孫冬泉又向陳晚榮叩頭。陳晚榮對這叩頭之事最是反感,哪裡還能承受,忙閃到一邊,拉著他的胳膊扯起來:「快別這樣,快別這樣!你身子虛,得好好歇著!」

    叩頭完畢,孫冬泉站起身,仍有些搖晃,孫正平夫婦一左一右的扶著。

    沈榷搖手道:「賢伉麗不必再相扶。令郎臥床多日,氣脈不暢,血氣不活絡,現在慢慢地走走,對他有益。」

    凡久不活動之人,氣血阻礙,不利於身體。活動一番,反倒有益,這是正理,孫正平夫婦雖是不放心,仍是放開手。

    失去助力,孫冬泉雖是感覺站立困難,仍是勉力為之,盡然沒有摔倒,反倒是越站越穩,搖晃越來越輕微,到最後站得穩穩當當。

    這番變化再平常不過了,不過看在孫正平夫婦眼裡,仍是喜出望外,好像遇到天大的好事似的。就是天大的好事,也未必能令他們如此興奮。

    沈榷眉頭一軒,道:「此事已畢,沈某本擬回衙,只是沈某忝為寧縣之主,於此事不得不問個明白。孫冬泉,你把前因後果,如實講來,本官自會為你主持公道。」

    平白無故給人害了,這原委不僅陳晚榮好奇,就是孫正平夫婦也是苦思不解,盡皆盯著孫冬泉,等他解疑釋惑。\

    孫冬泉想了想,這才道:「那天,我看屋外有幾個人走來走去,很是奇怪,就上去問他們是做甚麼的。一個矮胖子就問我,是不是孫家的人?我沒想到他是壞人,就回答說是。這矮胖子一把抓住我就走。」

    孫正平想都沒想,埋怨起來:「泉兒,你不會叫嗎?你一叫。我們就來救你。」

    話是沒錯,可是孫冬泉的回答讓他想像不到:「他的力氣很大。抓住我好像給鐵箍箍住一樣,我連動一下都很難。再說了,他摀住我地嘴。我哪裡還能喊叫呢。」

    「你說地矮胖子是不是人特別凶狠,帶的有劍?」陳晚榮問上一句。

    孫冬泉點頭道:「是呀,沒錯,就是他。」

    要是沒錯地話,應該是給陳晚榮擒住的矮胖子,這人地武功不錯。孫冬泉落入他的手裡。自然是無法反抗。

    「東家,你見過這凶人?」孫正平的反應不慢,馬上就追問。

    陳晚榮沒有說話,而是看著沈榷。沈榷笑道:「孫掌櫃有所不知。這人已經給晚榮兄抓住了,現在關在大牢裡,只等元兇落網,本官就會處斬。」

    「謝大人為草民主持公道。」孫正平忙向沈榷致謝。

    沈榷手一擺,阻止他,問道:「後來呢?」

    孫冬泉接著道:「這個凶人帶我到村子東頭,那裡坐著一個道士,穿地是道袍。很乾淨。為人也挺隨和。人長得也不錯,自有一股仙風道骨之氣。說起話來也不凶,和顏悅色的,我一見他就生起好感。」

    聽他的描述,這個道士一定是個有道高士了,讓人生出好感也在情理中。有這想法的不僅僅是陳晚榮,就是孫正平夫婦臉上緊繃的神情也為之一鬆,大為放心。

    沈榷的看法就高明多了,道:「人不可貌相,得察其言,觀其行,不能僅憑相貌斷定其好與壞!」

    這話自然是有道理,只是容貌姣好地人總是有很多便利,容易讓人產生好感,這是人之常情。

    孫冬泉對這話極是贊同,聲調都提高了許多:「沈大人此言極是!這道士才是最兇惡之人,他問了我幾句,取出一根針,就朝我脖子後面紮下去了,從此我失去知覺。等我醒過時,看見這凶人正在施法騙人,本想叫破,可我脖子後面一疼,又人世不知了。我再次醒過來,就是現在了。」

    照他這麼說,他第一次醒過來,就是請劉神仙給他醫治地時候,也就是孫正平說的孫冬泉醒來叫他一聲爹,他哭得稀里嘩啦的時候。

    孫正平夫婦聽到這裡,不由得摟住愛子,飲泣起來。

    一切都明瞭,這個劉騙子出手把人給害了,又來救治,充當好人,從中騙取錢財,這等手段要不是親見,還真難以相信。

    這膽子,這手段,真是匪夷所思!讓人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陳晚榮儘管早就猜到了,還是驚詫不已,不住搖頭。

    沈榷歎息一聲道:「沈某於江湖騙術所知者多也,就未如今日之兇惡者!可惡,可惡!」

    孫正平噗通一聲跪在沈榷跟前:「沈大人,請您為草民作主呀!如此惡人,坑害我兒,若不出這口惡氣,何以為人?」

    愛護子女是每一個父母的天性,愛子遭遇如此之悲慘,孫正平哪能不恨?他是想給愛子出口惡氣,而不是心疼被騙地幾千兩銀子。\

    沈榷扶起他,寬慰道:「孫掌櫃請放心,這事本官豈能不管?本官和晚榮兄商議過了,就等著這元兇出現。要不然,晚榮兄怎會到你們家來,他這是來窺虛實的。」

    孫正平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陳晚榮為了他家的事用心到如此程度,這份情誼非言語所能表達,雙膝一軟,又要給陳晚榮跪下叩頭,幸得陳晚榮手快,忙拉住道:「孫掌櫃,你不必往心裡去。我是你的東家,我要是不能幫你討回公道,就不配做你的東家!」

    說得很真誠,孫正平感動無已,抹著眼淚,不住點頭,激動得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沈榷沉吟一陣,道:「這裡的事,依本官看,你們得先穩住他。然後,本官帶人突襲,把他們一網打盡。家裡該佈置的還得佈置,不要讓他起疑。」

    這和陳晚榮的想法不謀而合,孫正平點頭道:「沈大人所言極是,東家也是這麼說地。草民這就去安排。」

    沈榷暢笑道:「既然如此,這裡就交給晚榮兄了。本官這就回衙去準備了。」

    孫正平忙挽留道:「沈大人,您不能走啊,您好歹也得吃了飯才能走呀!」這麼大地恩情。吃頓飯是最基本的事情了。

    可是沈榷卻拒絕了,道:「孫掌櫃,你地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本官忝為一縣之主,事務多些,擔擱不得,還請見諒!告辭了。」一抱拳。挎起藥囊。快步而出。

    慌得孫正平夫婦從後相送,直到送出老遠,這才分別,孫正平萬分難捨。

    送走沈榷。孫正平第一個犯難了,摸著額頭道:「東家,您說明天這事怎麼才能穩住這個大騙子呢?泉兒沒事了,到時他要看人,怎麼辦?」

    這是大問題,孫夫人和孫冬泉齊聲附和。孫冬泉想了想,道:「要不,我明天來裝。」

    主意是不錯。只怕不一定瞞得過這個姓劉地。陳晚榮略一沉吟道:「這事好辦,到時我拖住他就行了。冬泉不要露面就成。你們還是得裝作一副喜悅的樣子。就不會露出破綻。」

    孫夫人咬著牙,恨恨不已地道:「我見到這個大騙子的面就恨不得打死他!還怎麼裝歡喜呢?」

    按照陳晚榮和沈榷商定的計劃,就沒有孫冬泉提前治好這一節,好事固然讓人高興,可是現在卻是讓人犯難了。不要他見到孫冬泉這不難,隨便找點事聊著就成。可是要孫正平夫婦見到仇人地面象侍候大恩人一般侍候著,這也太強人所難了,陳晚榮一下子愣住了。

    好在孫正平的心胸不錯,勸孫夫人道:「這事關係重大,你忍不住也得忍住,見到劉騙子還得學以前那樣對待,不能露出一點破綻。記住了?」

    這道理孫夫人並非不明白,只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愣了好一陣,孫夫人一咬牙道:「東家請放心,我理會得。罵他,打他都不足以洩憤,把他們一網打盡,讓他們不再做惡害人,比出一口惡氣更有益。」

    陳晚榮肅然起敬,讚道:「嬸,你有這份心胸,我是感佩無已!」「東家過獎了!」孫夫人謙遜一句。

    接下來的事就好辦多了,就是幫著孫正平佈置一下院子。家丁已經佈置得差不多了,他們再一加入,這事很快就辦成。

    為了演得逼真,孫正平特的派人弄了些竹節,準備明天熱熱鬧鬧的迎接劉大騙子。

    當晚就在孫家歇了。第二天,陳晚榮起個早,用過早點,孫正平輕聲道:「東家,騙子來了!」眼裡滿是憤恨之色,恨不得馬上食其肉,飲其血。

    陳晚榮點頭,提醒他一句:「不要露出破綻。」

    之所以不選擇強行拿下,主要是考慮到這等凶悍之人,即使用盡千般折磨手段也未必能讓他開口,陳晚榮擒住那三個匪人就是很好的先例,要想得到更多地內幕,還不如和他套點近乎,旁敲側擊。

    對於騙術沈榷雖是知道得不少,不過陳晚榮在這方面更勝一籌,打探更多情況地重擔就落在他肩上了。

    「東家放心,我理會得。」孫正平一句話說完,臉上的憤恨不見了,代之而起的卻是一臉的笑容,喜悅滿臉,不瞭解情況地肯定以為他撿到寶貝了。

    這變臉的本事,還真沒得說,很了得,陳晚榮打從心裡服氣。

    「打起精神來,迎接劉神仙!」孫正平沖家丁吼一嗓子,小跑著出去迎接了。

    家丁早就得到吩咐,應一聲,自去做自己的事了。

    對這劉騙子,陳晚榮也是好奇,快步走到門口一瞧,光這排場就不得了。當先兩個眉清目秀的道童,手捧香爐,香爐裡檀香燃得正旺,香煙繚繞。

    中間一個中年人,長身玉立,面容姣好,皮膚白皙,絕對稱得上美男子,陳晚榮自歎不如,差之遠也。在陳晚榮的印象中,只有在敬賢亭遇到的竇基比他帥,氣質比他更好。

    一襲潔淨的道袍穿在身上,手拿拂塵,腳穿雲鞋,寬袍大袖,飄然而來,人未到,一股出塵的仙家之氣撲面而來。

    要是不知究裡地人,一定會把他當作活神仙,絕對想不到他是心狠手毒地江湖騙子。儘管陳晚榮很有修養,難得有罵人的念頭,也是忍不住在心裡甩了一長串髒話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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