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工大唐 第二卷 發家之路 第五十六章 美人相邀
    「甚茶百戲?」陳老實的聲音響起,陳晚榮一瞧,陳老實的脖子伸得老長,眼裡滿是驚奇之色,問道:「你們在看甚呢?好像看百戲似的。」

    還別說,他這一比喻很形象。鄭晴她們的表現不是看百戲所能說明得了的,應該是看得很入迷才有的神態和表情。

    「誰在看百戲了?淨瞎說!我們在看晚榮做硫酸呢。」陳王氏給了陳老實一個大白眼。

    陳老實一下子迷糊了,問道:「硫酸又是甚?」

    「硫酸你都不曉得?」陳王氏一臉的得色,眉梢兒一揚,給陳老實解釋:「硫酸就是好東西,很好的東西,要不然晚榮怎麼會做呢?」她也不明白硫酸是什麼,繞了這麼大一個***,除了誇獎陳晚榮以外,什麼也沒有說。

    青萼聽得想發笑,幸得鄭晴發應快,碰了她一下,才沒有笑出來。要不然陳王氏的臉上會掛不住。

    「哥,你們在瞧甚?瞧得這麼入迷。」肖尚榮一臉迷惑的跑過來,朝水盆一瞧,除了清清的水,什麼也沒有。

    陳晚榮問道:「你怎麼來了?」

    「你們圍在這裡瞧稀奇,我們能不好奇麼?他們不好意思來看,要我來瞧瞧。」肖尚榮沒打算瞞著陳晚榮,實話實說了。

    陳晚榮朝遠處一瞧,那些雇工們脖子伸得老長,眼裡滿是驚奇之色。韓花花站在門口,打量著這邊,看見陳晚榮正在看她,臉一紅,忙縮了回去。

    一堆人圍在這裡本來就惹人注目。再者陳晚榮那個罐子實在是太古怪,要雇工們不好奇都不成。

    都是老實巴交的鄉下人,還沾親帶故,陳晚榮不好意思管得太嚴,居然在做工時間看稀奇了,要不是礙於陳晚榮這個東家在面前,肯定早就圍上來了。

    「瞧,真像茶百戲。」青萼指著水盆裡的水紋。讚歎不已。

    茶百戲要用竹器攪動,攪成各種形狀,栩栩如生,這不過是水汽帶動的水紋,一個是藝術,用來怡情,一個是工業現象,兩者根本不能比。不過,這並不坊礙她比喻。

    「好像魚兒在游動。」肖尚榮盯著翻動的水紋。很是驚喜。

    鄭晴眨巴著靈活的眼珠問道:「陳大哥,這就有硫酸了麼?」

    火才升起來,溫度才升高,才開始脫結晶水,哪有那麼快,陳晚榮解釋道:「這是水汽,還要等一陣子。」

    這方面陳晚榮是權威,他說是什麼就是什麼,鄭晴雖是焦急,仍是不得不耐心等待。青萼沖陳晚榮道:「喂。聰明人,好了說下哦。你要是不說,就對不起小姐這些天念叨你哦。」

    當著這麼多人地面說出這話,鄭晴臉上哪裡掛得住了,俏臉刷的一下就紅了。腳在地上一跺,右手在青萼胳膊上一擰,嗔道:「瞧你還敢不敢亂說?」飛霞撲面,俏臉含嗔,格外嬌媚,人見人憐。

    陳王氏一碰陳老實,使個眼色。拉住肖尚榮,快步而去。陳老實兀自沒有明白過來,跟了上去,問道:「婆娘,你碰我做甚呢?我還想再看一會。」

    「你木頭疙瘩呀,這也是你能看的?」陳王氏很沒好氣的白他一眼。

    肖尚榮瞧見陳老實那副迷瞪樣,知道不給他挑明了。他是不會明白的。在他耳邊輕語幾句。陳老實扭頭打量一眼鄭晴,再看看陳晚榮。不住摸臉蛋:「好好好!」笑得嘴也合不攏了,快步跟著陳王氏去了。

    和鄭晴相處這麼久,陳晚榮對她的好感不少,見了她這副嬌媚模樣,不由得心癢癢的,問道:「聰明人,她說我壞話麼?那我可不能給她看戲了。」

    這是另類激將法,陳晚榮明明想問鄭晴說他什麼話了,只不過給他變著法子套問罷了。青萼不知是計,嘴一張:「好心當作狼肝肺……」鄭晴的反應就快多了,右手摀住青萼地嘴,嗔道:「不許說!」

    青萼也反應過來了,沒想陳晚榮這個對誰都真誠的人居然有這等機心,差點上當,狠狠瞪了一眼陳晚榮。

    鄭晴打量著陳晚榮,羞不可抑,手足無措,原先那個落落大方的奇女子不見了,唯有不住絞手指的小女子。

    陳晚榮過來人,哪有看不明白的,不忍心讓她過於為難,轉移話題道:「快出硫酸了。」

    青萼和鄭晴名雖主僕,情若姐妹,對陳晚榮這解窘的用意很是讚賞,馬上附和道:「小姐,快瞧,這水紋更多了呢。」

    鄭晴羞澀之心未去,蹭在青萼身邊,離陳晚榮稍遠點,這才打量起水盆裡,只見水紋一個疊一個,不住翻動,很是好看,喜笑顏開:「陳大哥,這就出硫酸了麼?我怎麼沒瞧見呢?」

    現在的溫度上升了不少,硫酸銅應該在分解了,只是量不會太多。再說了,三氧化硫和水反應後生成硫酸,而硫酸無色透明,溶解在水裡,再好的視力也是看不見。陳晚榮只得給她解釋:「現在還少,等多了就能看見。其實,從外觀上看,硫酸和水沒什麼區別。要想知道是不是硫酸,還得檢驗。」

    鄭晴立即表現出了一個好學生的良好品德,請教起來:「陳大哥,這要怎麼檢驗呢?」

    硫酸地檢驗方法很多,只是現在沒有這條件,陳晚榮想了想道:「等做多點,我做給你看。」等把濃度提上去,光是一個脫水性就夠讓她驚奇的了。

    鄭晴對陳晚榮向來不違拗,輕點螓首:「謝謝陳大哥!」

    說了幾句話,羞態已去,不再是一副小兒女態,又恢復了那個落落大方的奇女子模樣。

    這種灼燒法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還要花很多時間。陳晚榮去屋裡搬了三張椅子出來,一人一張坐了。青萼把椅子放在灶前,義務做起了雜工,負責升火。

    鄭晴緊挨著陳晚榮坐著,看著水盆裡的變化,沒有一點遺漏。

    「陳大哥,水好像多了好多呢。」鄭晴的觀察力極強,發現了水盆的異樣。

    膽礬含有五個結晶水。佔了百分之三十六,經過加熱之後,結晶水分離出來,經過壺嘴進入水盆裡,又重新冷卻下來,這水自然是要增多。

    對她過人地觀察力,陳晚榮打從心裡讚賞:「膽礬本身是白色,因為吸收了水份,這才變成藍色。很好看。加熱之後,水份又變成水汽,混在水盆裡,自然是要多些。」

    陳晚榮現在說的膽礬,是指硫酸銅,而不是指完整意義上的膽礬。要是完全按照化學定義來講解地話,儘管鄭晴聰明過人,也不見得能完全理解,盡可能簡化便於她理解。

    鄭晴表現出了冰雪聰明的一面,輕點螓首:「陳大哥。是不是和布浸了水之後,再一擰,水又重新滴出來一樣?只不過方法不同。」

    兩者雖然大不相同,能如此理解,極為難得了。尤其是方法不同這話更是有見地。陳晚榮很是驚奇的打量著她,讚道:「是這理,是這理。」

    經過漫長的等待之後,水盆裡的水紋越來越少了,陳晚榮知道差不多了,要青萼退了火。青萼雖愛和陳晚榮笑鬧,對正事卻是極為認真。不打折扣,把火退掉。

    陳晚榮把磚頭去掉,水盆放在地上。壺嘴一離開水盆,就從裡面噴出難聞地氣味,鄭晴忙不迭摀住鼻子。

    端著水盆,陳晚榮徑直朝屋裡行去。鄭晴主僕二人忙跟了過來,想瞧個究竟。陳晚榮把盆子放在桌子上。鄭晴打量著水盆。問道:「陳大哥,接下來該做什麼?」

    她一臉的好奇之色。不用想都知道她是想看驗證硫酸。陳晚榮實在不忍心讓她等下去,道:「我這就驗證給你瞧瞧。」

    「謝謝陳大哥!」鄭晴輕輕擊掌,喜不可言。

    青萼也好奇,嘟囔一句:「這還差不多!」

    要是有石蕊試劑的話,只需要變下顏色就足以讓她驚奇了。現在沒有指試劑,這辦法不能用。找點東西來搞點化學反應,純鹼遇到硫酸會放出二氧化碳,水泡也很驚奇,足以慰她之心了。

    主意一定,陳晚榮找來一個碗,順帶抓了點純鹼來,把純鹼放在碗裡,舀了點溶液倒在碗裡。碗裡立時冒出氣泡,好像魚兒吐出的水泡一樣,煞是好看。

    對於我們現代人來說,這算不得什麼。對於鄭晴這個唐人來說,碗裡什麼也沒有,卻能冒出氣泡,那可是很神奇的事情,妙目瞧著碗裡,連轉動一下都不知道,臉上定滿了驚詫。

    青萼的表現比起她猶有過之,而無不及,眼睛瞪大不說,還嘴巴張得老大,一點也不顧淑女形象。

    直到不再冒出氣泡,鄭晴主僕二人這才反應過來。青萼吞吞吐吐的道:「這是哪門子地道理?」

    這話正是鄭晴要問的,妙目打量著陳晚榮,等待陳晚榮給出答案。陳晚榮哪會違拗她,笑道:「純鹼遇到硫酸要發生化學反應,生成二氧化碳,就會出現氣泡。」

    真要詳盡解釋,她們肯定聽不懂,能簡略就簡略點了。鄭晴儘管聰明過人,也是聽得不明不白,不過並沒有追問,只是輕輕點頭。在她想來,陳晚榮是不會騙她地,雖然自己不明白,陳晚榮說的肯定是真話,這就夠了。

    「聰明人,能不能再變點花樣給我瞧瞧?」青萼說話之際瞄著鄭晴,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鄭晴明白她的意思,俏臉一紅,在她胳膊上輕擰一下,並沒有反對。

    這是陳晚榮在唐朝做的第一份硫酸,明知其性質不會變,還是想親眼驗證一下,略一沉吟,點頭道:「行,那就給你們看看脫水性。」知道她們會追問。不等他們問出來,先行解釋:「脫水性是硫酸的主要特性之一,這要用濃硫酸才行,現在地硫酸達不到要求。濃硫酸沾在紙上,或著布片上,就會發黃,好像枯萎地樹葉。」

    紙或者布片在古人眼裡,那已經很乾燥了。居然能吸出水,鄭晴儘管學識淵博,也是難以理解,眨巴著好看的妙目:「陳大哥,你沒騙人?那也有水?」

    「淨說瞎話!」青萼根本不信。

    陳晚榮一本正經道:「你看我像說瞎話地麼?」

    青萼把陳晚榮一打量,怎麼瞧怎麼不像,嘴上卻說:「誰知道。」

    「青萼,別亂說,陳大哥不是那種人。」鄭晴依然對陳晚榮無條件信任。

    陳晚榮解釋道:「現在我得把硫酸地濃度提上去。沒有更好地辦法。只能靠沸石了。」還有一種辦法,就是直接加熱法。硫酸的沸點高,水份蒸發了硫酸還不會蒸發,只需加熱濃度就會提上去。

    只是這種辦法有一個缺點,那就是水份蒸發會帶走硫酸,造成損失。現在的硫酸對於陳晚榮說來說很金貴,寧願多花點時間也不願損失硫酸。再說了,現在的硫酸濃度連百分之十都不到,用加熱法的話,損失會非常大。這種損失不是陳晚榮現在能承受地。選擇沸石雖然費事,收益卻大。

    回到屋裡,拿了幾塊沸石出來,放到灶洞裡去燒。把剛才那個碗清洗乾淨,舀了小半碗硫酸。只是做個試驗。要不了多少,用不著把全部濃度都提上去。再說了,這稀硫酸還可以再用,多次做下來其濃度自然會高很多,到那時再來提濃就省事多了。

    灶洞裡的炭火還很旺,沸石扔進去,只一會兒功夫就發出嗤嗤地響聲。水泡在沸石上翻滾,煞是好看,很是吸引人。青萼興奮得直拍小手:「小姐,快看,好好玩哦。」

    「以前我們燒著玩,也是這樣。」鄭晴彷彿回到快樂的童年時光,妙目裡閃著異樣光輝。

    直到沸石上不再有水汽。陳晚榮用鉗子夾出來。放在地上一瞧,立時傻了:「不行。不能這麼做。」

    青萼尖叫一聲,急不可耐的問道:「為什麼呢?你不做,我們怎麼看呢?」心急之下,居然連取笑陳晚榮聰明人都忘了。

    鄭晴雖然沒有說話,失望已經寫在臉上了,瞄著陳晚榮。

    陳晚榮只得給她們解釋:「你們瞧,上面有很多灰,要是放下去,不僅會帶入雜質不說,還會損失硫酸。草木灰是鹼,和酸要發生反應。」

    光是演示脫水性的話,這損失還能承受。只是沸石法是陳晚榮選中用來提濃硫酸的辦法,如此一來,沒法把所有地硫酸濃度提上去,要陳晚榮不急都不行。

    這問題陳晚榮還沒有想到,以前想的是只要有沸石,用火一燒,冷卻之後,就可以把水吸掉。多次反覆,就可以把硫酸的濃度提上去,事到臨頭才發現行不通,焦慮得不住撓頭。

    「陳大哥,你別急!」鄭晴安慰陳晚榮,幫著出主意:「要沒有灰不難,可以用炭火燒啊。」

    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陳晚榮在額頭上輕拍一下,很是開心道:「謝謝你,幫我想到這麼好一個辦法。我得去買木炭了。」

    家裡什麼都有,就是沒有炭火,除了去買,還真沒辦法。

    鄭晴接著出主意:「陳大哥,你可以用一個架子把沸石放在上面,在下面升火,既不沾灰,又方便呢。」

    這主意不是好,是非常好,陳晚榮不住點頭:「真是好主意!這架子用鐵的固然好,只是做起來有些困難,還是去找袁掌櫃幫我燒一個。」

    瞧著陳晚榮急於去辦事地樣子,鄭晴善解人意,告辭道:「陳大哥,那就不打擾你了,你先忙著。」

    陳晚榮現在急於解決難題,無心留她們,笑道:「那就慢走。」

    「陳大哥,客氣了!」鄭晴抱拳施禮道:「說起木炭,我們家裡還有一些,陳大哥要是覺著合用的話,可以來拿啊。這東西要冬天才用,放著也是放著。」

    木炭這東西有賣的,犯不著去她家裡拿。陳晚榮嘴一張,就要拒絕,見她眨著明亮地眼睛看著自己,滿是期待,不忍心拒絕她地好意,只得道:「行,那就勞你費心了。」

    鄭晴滿心歡喜,展顏一笑:「陳大哥,我給你準備著,晚上你來拿哦。」

    拿個木炭,隨便什麼時間都成,不一定非要晚上去。陳晚榮不好卻她之心,只得道:「行,晚上我一定來拿。」

    「陳大哥,走啦!」鄭晴玉手輕揮,和青萼肩並肩去了。

    也不知道青萼在她耳邊說些什麼話,只聽一串銀鈴似的笑聲傳來,這是發自內心地笑,具有說不盡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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