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工大唐 第二卷 發家之路 第四章 玄奘遺跡
    陳再榮要不是親見,打死也不相信陳晚榮居然可以把普照說得啞口無言,對陳晚榮的口才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佩服之情更增幾分,要不是場合不對的話肯定是讚歎不已了。

    「大師……」陳晚榮雖只說了兩個字,意思卻很明白,要普照拿個主意了。

    原本興沖沖的來毀畫,現在卻是左右為難,毀也不是,不毀也不是。普照一輩子就沒有遇到過如此為難之事,臉紅脖子粗,愣在當地。

    「阿彌陀佛!」幾聲洪亮的佛號聲響起,一個身著紅色袈裟的大和尚當先而來,他身後跟著三個和他一般穿著的和尚,一邊走一邊誦佛號。

    人群讓開一條道,四人進來。普照忙合什上前見禮:「見過方丈。」

    「師弟,罷了!」方丈走到陳晚榮跟前,沖陳晚榮合什為禮:「施主具無上慧根,點醒普照師弟,普濟這裡謝過。」

    普濟慈眉善目,和藹可親,讓人一見之下就忍不住想親近,完全沒有普照那種冷漠與傲氣,陳晚榮心想這才是有道高僧,大生好感,微微一欠身回禮道:「大師言重了,我不過是據理而言罷了,不敢當大師厚譽。」

    謙遜是陳晚榮的美德,這話說得很真誠,普濟很是欣賞,微微點頭,沖幾個雜役僧道:「你們都下去。」雜役僧應一聲,退了下去。

    普濟面對香客信徒,雙手合什道:「各位大德:我即佛,佛即我。佛就在你們的心中,就是你們的善念!只要心有仁善之念,即使不吃齋,不誦經,也能成佛!都散了吧。」

    他身份極高,地位超然。香客信徒哪敢不遵,退了出去,原本擁擠的大雄寶殿為之一空。

    回過身,普濟對陳晚榮再施一禮道:「施主維護佛祖善舉普濟這裡謝過。」

    陳晚榮根本就不信佛,要不是吳道子地作品的話,就是把寺內所有的佛像毀光了陳晚榮也不會言語一聲。這並不妨礙陳晚榮應對:「不敢,不敢!」

    普照主動領罪道:「方丈,普照辨事不明,若不是這位施主點醒,普照已經犯下大錯,請方丈降法諭懲戒。」

    「罰即不罰。不罰即罰!」普濟方丈淨說些沒營養的話。

    這是放過他了,普照忙道謝,退到一邊去。

    目的已經達到,還是去看大雁塔要緊,陳晚榮一碰陳再榮,轉身就走。只聽普濟道:「施主請留步。」

    陳晚榮停下,問道:「敢問大師何事?」

    「施主妙解佛法,普濟正要多多請益。」普濟雙手合什,一副向道之心。

    聽了這話。陳晚榮真是啼笑皆非,自己連佛經都沒讀過,所謂的佛法佛理不過是從武俠小說那裡得得來地,辭道:「大師言重了。在下不是佛門弟子,更沒讀過佛經,不敢應大師之請。在下慕大雁塔之名而來,適逢此事。說幾句實話罷了。」

    不可否認,陳晚榮的話頗有佛理,普濟還以為陳晚榮是哪位高僧的俗家弟子,要知道唐朝佛教大行於世,俗家弟子何其多。沒想到居然不是,普濟不僅沒有失望,反倒更加驚異。大名鼎鼎的六祖慧能只不過是寺中打雜的僧人卻得傳法統。不讀佛經能悟佛理不是不可能。

    不管陳晚榮的出身來歷,和這種聰明人多所結納至少沒有壞處。普濟刮目相看之餘頓生結納之心,合什道:「大雁塔起在敝寺之中,數十年來吸引無數如施主這般才俊之士前來遊覽,貧僧不勝榮幸。若施主允可,請至僧房奉茶,稍歇片刻再游也未遲。」

    慈恩寺內地遊人何其多,自己不過是最普通的罷了,居然能得到普濟方丈破格奉茶的禮遇陳晚榮還真想不到。略一沉吟,婉拒道:「大師美意在下心感,只是在下還有瑣事纏身,不便久留,還請大師見諒。」陳晚榮不信佛,佛教徒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和路人沒有區別,拒絕普濟的邀請一點也不奇怪。普濟作為慈恩寺的方丈,身份超然,見皇帝也不是難事,他出面相邀那是何等地榮幸,要是換個人肯定早就樂瘋了,萬未想到陳晚榮居然拒絕,不僅普濟愣住了,就是他身後那幾個僧人也怔住了。

    就算你有極大的勢力,也應該賣普濟這高僧幾分面子,這是不識抬舉!身後幾個僧人眼裡閃著不善的神色盯著陳晚榮。

    惹事生非不是陳晚榮的性格,怕事更不是他的性格,脖子一昂,淡掃這些僧人,一副無動於衷之態。

    普濟雖身在佛門卻老於世故,知道一個理,越是這種人越是不能得罪,不無獻媚的道:「施主有所不知,大雁塔是三奘法師棲居譯經之所,奉有三奘法師從天竺取回的真經、佛像,等閒人不得入內。即使朝廷官員要參拜三奘法師遺物,也要經過本寺允可。若施主有心參拜三奘法師遺物,普濟願為施主領路。」

    三奘法師就是《西遊記》裡的唐僧了,本姓陳,歷經千辛萬苦去天竺取經,傳為歷史佳話。他帶回佛像八尊,佛經六百多卷,為佛教在中土的傳播打下了堅實地基礎。當他回到中土後,聲名大振,有人稱他為唐朝第一高僧,就連唐太宗都極為尊重,他留下的佛像、佛經、手稿被視為無價之寶,等閒人哪裡看得到。

    陳晚榮不信佛,但對三奘法師還是很佩服,佩服的不是他對佛教的執著,而是他那種堅韌之心,過人的毅力。西行天竺,不下萬里之遙,歷時十多年,這其中的艱辛有多少只有他自己才清楚。應該遠過《西遊記》裡的「九九八十一難」,甚至多少次面臨生死考驗,他都沒有動搖過。

    這種堅韌精神,過人地毅力誰都得服氣。陳晚榮來到唐朝,相當再世為人,一切從零開始。面臨地困難比我們想像的要多很多,這種堅韌就更形重要了。可以說,陳晚榮和三奘法是有某種程度的「同病相憐」。

    大雁塔名聲在外,精華卻在塔內,普通遊客只能在塔外觀瞻一番而已。這可是瞻仰精華的好機會,陳晚榮沒理由拒絕。笑道:「大師美意,在下心感,只是這怎麼好意思呢?」

    普濟決心獻媚,索性一媚到底了,臉上不再是水火不浸模樣,多出幾分笑容。格外親切道:「施主言重了,能為施主引導是普濟的榮幸!施主,請!」

    「大師請!」陳晚榮和陳再榮跟著普濟出了大雄寶殿。

    方丈居然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做「導遊」,這也太以難讓人相信了,幾個和尚兀自愣在當地,不信這是真地。

    普濟是個有心機地人,趁這機會套出陳晚榮的身世是他地目的。獻媚也有分寸,讓陳晚榮觀瞻到何種程度,這要根據陳晚榮的出身來決定。若陳晚榮地來歷一般,帶他到大雁塔上兜一圈,走馬觀花一番就行。若陳晚榮的出身自己惹不起的話,只有任由陳晚榮把塔內逛個遍了,這就是普濟的想法。

    「普濟斗膽請問施主高姓大名。」普濟打算採取迂迴策略套問陳晚榮的出身,這樣既容易成功,又不顯得自己太功利。端的好心機。

    陳晚榮笑道:「大師言重了,敝姓陳,名晚榮。這是我弟,陳再榮。」

    陳再榮機靈人,抱拳行禮道:「陳再榮見過大師!」

    「施主免禮。」普濟合什回禮,點頭讚道:「晚榮,再榮。陳氏二榮。取地好名字!普濟對相面略有涉略,以貧僧觀之。陳施主相貌堂堂,肩寬膀闊,必是非凡之人,將來成就不可限量。施主步履輕盈,行走間自成法度,身懷上乘武藝,若是從軍,必將建功立業。」

    習武有成的人走路自有其法度,這就好比經過嚴格訓練的軍人走路與平常人不一樣的道理相似,要看出陳再榮武藝高強一點不難。

    陳再榮久蓄報國之志,一心從軍,只是礙於父母不允這才未能成行,普濟這話可是說到他心裡去了,不由得眉頭一軒道:「謝大師吉言,再榮若能馳騁於疆場之上定不忘大師今日之言。」

    「善哉!善哉!」陳再榮這話普濟愛聽。像陳再榮這樣的才俊之士,說不定將來真能幹出一番事業,今天帶他游大雁塔也算是有交情了,將來說不定就會回報,普濟能不高興嗎?

    普濟自認有了前面的鋪墊,和陳晚榮兄弟二人的距離接近了,該是問他們出身的時候了:「不知道二位施主仙鄉何處?」

    他讚賞自己從軍,陳再榮打從心裡喜歡這說法,對普濟好感大增,就要實話實說。陳晚榮於普濟的想法一清二楚,要是讓他知道自己是個正宗地泥腿子,那麼今天的機會就泡湯了,哪會讓他得逞,說些沒營養的話來搪塞:「六祖初見五祖時就說,地分南北,人不分南北,身在佛門清淨之地在下就說佛語,大師有所不知,在下來自佛光普照之處。」

    「善哉,善哉!佛法無邊,無處不在,施主此言大有佛理,普濟受教了!」普濟沖陳晚榮深施一禮,好像真的很佩服陳晚榮似的。其實他心裡對陳晚榮恨得牙癢癢的,知道陳晚榮這種老成精的人物再問也是問不出來,索性裝作一副受教模樣,藉機下台。

    陳晚榮也是演戲地高手,很是配合的道:「大師言重了,言重了!」為了把效果達到最佳,臉上還略帶幾分驚惶,彷彿受之不起似的。

    「施主,這邊請。」普濟一邊引導,一邊打量陳晚榮,不過十八九歲年紀,竟有這等見識,就連自己這個老於世故的人都拿他沒辦法,真是老成精的人物。

    陳晚榮道聲請,打量大雁塔四周,只見不計其數的遊客、都人士女在塔下指指點點。議論不休,更有信徒沖塔叩首,估計是在拜三奘法師。

    若不是自己機緣巧合,和他們一樣,只能在塔下觀瞻,哪有機會去塔裡細細瞻仰。應該是自己維護吳道子作品的報酬吧。

    大雁塔共七層,用磚砌成,很是堅固,四方開門。每門都有僧人守護,不准遊人入內。還建有欄杆,供人憑眺。普濟和陳晚榮一番交鋒。更加摸不準陳晚榮地來歷了,不敢不把塔內最精華地部分給陳晚榮看了,這才決定走西門。

    西門四個守門的執事僧人沖普濟合什行禮,普濟袍袖輕拂:「罷了!」逕直進塔。陳晚榮和陳再榮都是懂禮數之人,沖四僧微一欠身,這才進塔。

    一進塔。陳晚榮為塔內富麗堂皇之氣所震驚,整個牆壁上全是壁畫,線條流暢優美,色彩鮮艷,人物活靈活現。壁畫陳晚榮在李清泉那裡見過,哪能和這裡相比。

    這些壁畫都與佛教有關,參禪拜佛之類,多不勝數。

    地面鋪以青石板,塗以紅漆。陳晚榮頓生驚艷之感。室內空曠,只擺著一些木魚、蒲團之類佛教用品。

    普濟未作停留,直上二樓。樓梯盤旋而上,不一會兒就到了二樓。二樓與一樓相同地是仍有不少壁畫,不同的是牆邊擺放一排精緻的檀木桌,桌子上放著一些描金檀木盒,上面覆以上等絲綢。這絲綢非常名貴,出自巧匠之手,以陳晚榮地看法說是「寸絲寸金」一點也不過份,不知道盒裡裝的是什麼貴重物事,居然要用這等難得一見的絲綢來遮蓋。

    走到一幅壁畫前,普濟站定,合什為禮。嘴裡喃喃有聲。不用想都知道他在誦經。入塔參觀雖是靠自己本事得到的,並不妨礙陳晚榮演戲。要是不配合一下豈不識趣,陳晚榮雙手合什,站在普濟身後,一副莊嚴聖潔之狀,任誰見了都會以他是個虔誠的佛教徒。

    陳再榮演戲的本事比起陳晚榮一點不差,也如陳晚榮一般舉動。

    普濟念完經,回頭一瞧,見了二人地動作,很是滿意,微微一笑,解釋起來:「這出自本朝大家閻立本之手,畫的是一葦東渡,達摩祖師憑一枝蘆葦渡江,紫氣東來,實為我佛家盛事。」

    一葦渡江的故事陳晚榮閉著眼睛都能說,當時啃武俠小說時佩服得五體投地,後來隨著知面的增長認定這是佛教徒瞎編的故事,和煉丹家編神仙故事忽悠人一個道理,就是為了讓人們接受佛教,認可佛教,然後撈取好處。

    閻立本是初唐時的大畫家,尤工佛道人物,經他之手畫地佛道人物栩栩如生,讓人叫絕。這幅一葦東渡畫得實在是好,達摩一襲破舊的袈裟,腳踏蘆葦,頭頂佛光滑行於江水之中,神態肅穆莊嚴。

    畫工實在是太妙了,陳晚榮儘管不信佛,也是不期然而生一股向佛之心,雙手合什,按照佛家禮節施一禮。

    陳再榮自是不用說,行了一禮。

    普濟雖是為了獻媚,也是讚賞陳晚榮的舉動,微微頷首,走到一個檀木盒前,揭起上面的絲綢,打開蓋子:「這是三奘大師譯的《瑜珈師地論》。」

    居然是玄奘大師的手跡,那可是國寶,要是出現在現代,必然引起轟動,陳晚榮也不由得激動起來:「大師,我可以看看麼?」

    「施主要看,自無不可。只是這是佛門重寶,還請施主淨手。」普濟從桌子上取過一塊上等絲綢遞給陳晚榮。

    這是價值連城的國寶,就是他不說陳晚榮也會萬分愛護。不要說愛護,若是國寶遇到危險,陳晚榮就是不惜性命也要護得其安全,這是一個中華子民應盡的責任!陳晚榮把絲綢纏在手上,這才翻看手跡,映入眼廉的是「瑜珈師地論」五字,字跡剛勁有力,卻不乏柔和之感,讓人打從心裡看著舒服。

    唐僧大名千古留傳,乍見他地手跡,陳晚榮只覺喉頭發乾,強抑著激動翻看起來。陳晚榮不學佛,也看不懂,瀏覽了幾頁心滿意足了:「謝大師!」

    能見到唐僧真跡的人不要說在現代社會很少,就是在唐朝也不多,只有極少數人才能見到,陳晚榮這聲道謝說得很真誠。

    大雁塔裡保存的三奘法師真跡真不少,普濟打算這個媚獻到底,一卷一卷的介紹下來,最後才介紹三奘法師遺世之作《大般若經》譯本。

    當三奘法師譯完《大般若經》後預知壽命將盡,不再譯《大寶積經》,因而《大般若經》非常重要。除非是重臣或者名士,不會有人看到三奘法師的《大般若經》真跡,普濟這媚真是獻到骨子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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