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雖破卻是不小,大石屋的後面還有一排用樹棍支起來的柵欄圍成了一個小小的院子,這格局跟東北普通的平房一樣都有個前後院。我們三個一點也不敢大意,饒了個圈子從側面深一腳淺一腳的靠近了院子。
此時青石房子的們已經被關上,外面掛著兩個鮮紅的大燈籠,門上還貼著大紅的喜字。我們生怕被這些畜生現,不敢在前院呆著,繞到了後院,可這房子雖殘破倒也結實,並沒有明顯的裂縫和空隙,大家順著牆根底下四處找了找,才在一偏僻的後牆上找到一處大洞,可洞卻被用木板擋住,木板是人工鋸成又用釘子釘起來的那種,許是年頭久了,木板之間有有許多不算大的縫隙,屋子裡的火光映射出來撒在雪地上。
雖然木板之間的縫隙並不大,可也夠我們偷偷的去看屋子裡面的情況了,我蹲下,找到一處木料腐朽形成的小窟窿往裡一看,就見這大石屋著實不小,看上去有一百多平米,屋子的右邊還有一道門,門外面掛了個布簾子,應該是別的臥室,屋子的正中擺了一張大桌子。桌子上擺了一個泥像,我的角度看不真切,泥像前面還有瓜果,下面卻鋪了一張大紅布,長長得直垂到地上。
整個石屋裡燈火通明,桌子前面擺了一張大木椅,我看得出那是紅松做成的,椅子沒上油漆,一個穿著大紅衣杉的老鼠坐在上面,卻是背對著我,不過從椅子後面露出的尾巴看得出來,這老鼠體形不小。從桌子到門口鋪了一條紅氈。屋子裡掛滿了紅色的燈籠,很是喜慶。在往前邊看就是各種動物,有狼,狐狸,野豬,麋鹿,等等其他叫不出名字的野獸,雜七雜八的站在兩邊怕是有幾十隻,這些每個野獸的身前都放著一些東西,有野雞,小米,高粱,松子,蘑菇,凍梨,等等不一而足。它們都是參加婚禮的賓客,而這些個賓客竟然還帶來了禮物。
此時婚禮已經進行到了重要的環節,鼠新郎新娘開始拜天地,它們的手中拿著一根紅綢子,上面繫著一朵大紅花,鼠新娘的蓋頭還沒掀,兩個都是像人一樣後腿直立,先是拜了天地,然後向椅子上的老鼠拜了三拜,不用說那一定是他們的長輩了,最後竟然還來了個夫妻對拜,這套以前我在電視裡看過的古老娶親程序,它們竟是一點都沒落下。看著他們笨拙的動作可笑無比,這本應該是童話裡才出現的一幕,我卻感覺不到一點的可愛。如此深山,如此夜,幾個人類偷偷的在看老鼠娶親,除了荒誕我實在找不出別的形容詞。
不管我怎麼想,婚禮仍然在繼續,夫妻對拜完後,一個肥碩的白老鼠扶著鼠新娘走進了旁邊的臥室,接著一群老鼠捧來了死雞死鴨子還有些瓜果,想必是要大擺宴席了。這些東西被散亂的放在地上,各種動物各取所好找到自己愛吃的,開始大吃。
看著鬧哄哄的這一切,真感覺自己是在做夢一樣。我咬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傳來的疼痛感告訴我這一切都非常的真實,就這一會的工夫,又有幾隻老鼠扛著一罈子酒進來,蓋子被打開,我都聞到了酒香。這些動物們竟然還有***酒喝。
我茫然的縮回脖子,狠狠吸了口冰冷的空氣緩緩吐出胸中的白氣四下看了一眼,現大熊和馬曉晴也都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我暗歎了一聲,把頭又湊到那個窟窿繼續看。屋子裡不知何時多出了許多的木碗,碗裡面盛滿酒,各種動物有的伸著脖子添,有的捧著喝,各種各樣的姿勢一應俱全,讓人彷彿感覺到了一個大的馬戲團。
它們竟然也會喝酒,我簡直佩服這些動物們到了極點,慢慢的酒香越來越濃,各種動物的叫聲也是越來越大,這一場婚宴已是到了**。
屋子裡面吵吵嚷嚷個不停,也不知道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有些動物已經喝得有些打晃,看來宴席也將要結束,一隻麋鹿明顯是喝高了,晃悠著向一邊閃了閃,它這一閃我正好看到了在屋子左邊的角落裡放了個小面口袋,看那樣子面口袋也不大,是裝十斤麵粉的袋子,袋子上有個不大不小的破洞,袋子不停的在動,一個細嫩的小胳膊露在外面,不停的虛抓著,想要抓住些什麼。
看見孩子沒事我也鬆了口氣,現在只等宴席早些結束等這些個畜生都喝多了,在從這個洞裡鑽進去救了孩子就跑,我不想得罪這些怪異的老鼠和動物們,在內蒙的黑林裡被黃鼠狼襲擊的一幕讓我至今心有餘悸。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這場動物們的夜宴還沒有結束,就在我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突然前面突然傳來「嗚……嗷……」一聲震天的大吼,這吼聲竟如炸雷一般,傳在耳朵裡令得我原本困累的情緒頓時一掃而光。
我不知道生了什麼事,藉著縫隙向屋裡看,那些成精野獸們也被這聲吼叫驚的不輕,一個個慌亂的大叫了起來,互相擁擠著爭先恐後的向門前湧去,看樣子是要跑。這時椅子上的大老鼠再也坐不住了,跳下椅子,吱吱的叫著,我這才看清楚那個坐在椅子上大老鼠的摸樣,這隻老鼠竟是大的出奇直如一隻成年的黃狗般大小,穿著一件繡花的紅馬甲,下面是件燈籠褲,倒是沒穿鞋。更加奇怪的是,這老鼠腦袋後面的毛很長,竟然梳了小辮子在後面垂著。看這架勢很像是滿清時候爺們的打扮。
大老鼠跳到屋子中間,吱吱的叫著,看樣子像是在安撫別的野獸,也像是在指揮其他老鼠。可這些野獸早就被那聲叫嚇破了膽,那裡還管別的,亂轟轟的向門外跑。有兩隻灰狼跑的比較快,眼看著就要跑到門外,就聽,「嗚……嗷……」這一聲比剛才那聲還大。緊接著一陣疾風伴著叫聲就刮到了屋子裡。
這風來的又猛又烈,我離這麼遠都從縫隙中感到了一絲涼意和撲鼻的腥氣,此時快要跑出去的那兩隻灰狼象被人點了**道一樣,挺在那裡動也不動,可我看的清楚那兩隻狼的腿在不停的顫抖著。我暗自琢磨,這來的是什麼東西?能把這兩隻個頭不小的灰狼嚇成這樣?還沒等我想完,一個粗大的黑影猛的竄到屋子裡。
我感覺眼前一花,再仔細一看,屋子中間赫然站了一頭大老虎!我不禁暗暗叫苦,眼看著這些野獸都喝的差不多了,誰知道又跑出這麼個老虎來。看來今天要救那個孩子又得多費一番手腳。
我歎了口氣繼續看,就見這老虎雄偉異常,身長不小於三米,一個大腦袋就得有個幾十斤,身上金黃色的毛佔了身體的大部分,還有黑白兩色的毛環繞在身上,鮮明美麗,雙眼眨動之間那眼神竟似有實質一般,隱隱有金色的光芒閃動,這老虎威風凜凜,猶如天神降世,這氣勢威風凜凜,當真稱得上是山中之王。
那老虎站在屋子中間,雙眼微抬一副傲慢不屑的表情,所有的野獸都戰戰兢兢的卻是誰也不敢動,有些個膽小的都被嚇的屎尿齊流,屋子裡頓時又騷又臭,老虎也聞到了味道,微微皺了下眉頭,轉動著大腦袋向著四周的野獸底底的吼了一聲,那些野獸就像得到了大赦一樣,極度的一個一個逃出了屋子。轉眼之間跑了個乾乾淨淨。如此喜慶的場面竟然出來個攪局的,這老虎當真是不折不扣的惡客。
這時候屋子裡只剩下那幾十隻老鼠和那頭兇猛的老虎對峙著。老虎瞇著眼緩慢的一步一步向那大個老鼠走去,我看不見大老鼠的表情,卻看那大老鼠竟然不退不避,嘴裡吱吱的叫著,剩下的老鼠們就像得到了什麼命令一樣,也吱吱叫著把那老虎圍了起來。
老虎顯得十分的不耐煩,喉嚨裡出嗚嗚低沉的聲音像是在警告那些小老鼠,那些老鼠看樣子也十分害怕,可在大老鼠的叫聲中卻沒一個敢退,只是把老虎圍來卻不靠近。
老虎見自己的低吼不管用已是惱了,猛的伸出右抓橫的一掃,離它近的兩個老鼠「倏」的就被掃飛了出去。大老鼠見了吱吱聲叫的更急,剩下的老鼠聽見叫聲,突然一起向老虎腦袋上竄起,看樣子是想抓瞎老虎的眼睛,誰知老虎也不傻早就看出了這些老鼠的企圖,猛地撲上去,也不用牙咬,抬起兩個前抓,不停的拍抓,看得出這老虎力氣大,就像拍蒼蠅一樣,幾下下來,就打死了大半的老鼠,剩下的幾隻小老鼠見老虎如此兇惡,轉身就跑,老虎也不追,直撲向那個大老鼠。
那大老鼠甚是狡猾,就在剛才老虎打死別的老鼠的時候,它爪子裡不知道何時多出一個奇形怪狀的木棍,這木棍前頭渾圓後面卻漸漸細起來,很像是搗藥的棍子,這時老虎掃清其他的老鼠剛想撲向大老鼠,大老鼠卻先制人,舉起那棍子向老虎猛地砸去。
老虎一個躲閃不及,正被它打在腦門上,如此威風的老虎挨了這一棍子,腳下竟然有些踉蹌,老鼠還待舉起棍子再打,老虎已是怒了,朝他狂吼一聲向前猛撲,老鼠躲開舉棍子就砸,一鼠一虎就在這大房子裡鬥了個不亦樂乎。
我不關心它倆的死活,可看那個小面口袋幾次都差點被老虎踩到,也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我知道這時要是再救不出那個孩子,恐怕真的就凶多吉少了,我見老虎和老鼠鬥了個不相上下,就算我出去他們也估計顧及不到我,何況我手中還有槍,當下再不猶豫,推開那個木板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