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雲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
這就是我眼前的景色,漿糊看守所在東海中的一個小島,島上除了我們這個看守所,還有一個極品瘋人院。如果你細細觀察,會發現那瘋人院的設置,可比我們這個破看守所更加先進,簡直就是銅牆鐵壁。
因為只是看守所,不是監獄,所以這裡關的,基本都是些小人物,什麼小偷啊,妓女啊,小騙子啊,還有我這種強盜,嘿嘿。隔壁呢,是男子看守所。而我在這裡,基本就是與這群女人聊天磨牙,還有就是做做工。
正因為大家關的日子也不多,所以也就沒什麼外人所說的監獄黑幫,大家都是進來幾天就出去的人,還沒組織起來,就已經散了。
而且,每個被關進來的人都被封了大穴,無法使用內力,當然,我是自己封的,免得被關進什麼更厲害的地方。
當晨光透過窗戶再次照在我床上時,我知道新的一天再次來臨。
這是我躲在監獄的第十天。早上起來,是晨練,然後就是上工。看守所的工作,也相當簡單,不是糊紙盒,就是做布鞋,在這個時候,我們就會聊天。
其實聊天是不允許的,但看守所的管理比較寬鬆,又或是看管我們的本就是女人,深知女人不聊天,會憋地慌,只要別太大聲,她們也不反對。
「你幹嘛呢?想出去啊。」麗姐一手搭著我的肩,調笑著,因為我正望著窗外發呆,說實話,我是有點耐不住了。
麗姐是和我一個「籠子」的,說起來還算是「冤家」,她居然是採花折柳會的人,但麗姐是為了向花心男人報復,才入的會,她當時的座右銘是:要將花心男人折磨到精盡人亡!當然,她其實是個好人,決不會亂來。
而這些天,她也對我和其她女同胞,進行了不少男人為惡理論的教育。這不,她又開始發揮了。
她一邊糊著紙板箱一邊道:「男人啊,最喜歡女人三發。」
「三發?是什麼?」我的話引來身邊一陣輕笑,那些女人媚笑著,難道在笑我白癡?
麗姐挑了挑眉:「就是發嗲,發癡和發騷啊,你這個小偷,不會不知道吧。」說完還曖昧地揚了楊眉,「你以前偷東西時,對象也大多是男人吧,哈哈哈。」
我尷尬地點了點頭,難道說不是?不過麗姐說的沒錯,男人的確吃這幾招,細細一想,我居然把女人這些本錢給忘了。
「男人啊,都是這樣,花心地不得了,現在談個戀愛不僅要防女人,還要防男人,累啊。」麗姐這句話是對著對面那個小姑娘說的,那小姑娘叫慧慧,因為誤傷了繼父而進來,當時她的繼父是要強暴她,可惜她繼父後台大,她就這麼進來了。
慧慧怯生生揚起臉:「為……什……麼?」
這回我笑了:「就是現在男人搶男人也很多。」呵呵……寒啊,還好我沒愛上小雲,不然我的處境肯定很尷尬。
女人坐在一起的話題,永遠是男人,麗姐和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一聊起來就沒完,絲毫不考慮這裡還有許多未滿二十的少女。她們聽地眼光流轉,似懂非懂,但我保證出去後,她們個個都是擄獲男人心的高手。
「就是啊——男人啊,最注重他們的自尊和面子,有時被我們耍了都不知道,哈哈哈。」艷貓大聲浪笑著,她以前是個賣的,「其實大多男人那方面不行,但我們很專業的,收了他們的錢,演地很賣力,讓他們自己覺得很行,你們說,我們是不是也算心理醫生?再沒自信的男人,我們也能讓他充滿自信起來。」
「哈哈哈……」終於,滿堂哄笑。
「安靜點!安靜點!」看守姐姐終於忍不住了。
一旁的慧慧眨巴著眼睛,小心翼翼地問我:「我……聽不懂。」
「你無須懂,還是不懂最好。」可別以為進監獄的都不是好女人,其實純情的還是有的,而且,這些女人本性都不壞。真變態的,也不會在我們這看守所了,自然在特級監獄。
一群女人嘰嘰喳喳,吵個不休,不過,也多虧她們,倒是治好了我噪音躁狂症。記得當初剛來時,我差點被她們煩地咬爛一桌子硬板紙。
夜色朦朧,這樣,就又過去一天,躺在上鋪,燈光從籠子外面照進來,把昏暗的龍子映出了淡淡的綠色,有點慎人。今晚,我要不要出去逛逛呢?來了這麼多天,看守所基本成了我家後院,進進出出很方便。
忽然鼻尖飄過一陣熟悉的香味,我立刻提高警覺,臉邊一陣陰風刮過,側眸間,一張大大的美人臉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驚呆了,差點喊出聲,幸好他及時摀住我的嘴巴。
他,就是素心言。心言的美與小畑不同,小畑是一副寧靜的江南水墨,但心言,則是絢麗地讓人窒息。
素心言依舊穿著他那紫色的古怪長衫,長髮包裹在那一層又一層的裹巾中,只留下兩束垂在耳邊。他這樣的裝束從來不讓人覺得與社會格格不入,只要看他一眼,就會覺得,他這樣的穿著很適合,而且相當時尚。
就算走在大街上,人們也會認為他是coplay,而不是一神經病。誰叫他是美人呢?
素心言張開雙臂,迎接我的飛撲:「心言,太好了,你怎麼來看我?」
「嘿嘿,小傢伙惹麻煩了,大哥哥怎能不來看你?」他寵溺地撫著我的頭髮,在我的額頭落下輕輕一吻,隨即正色道,「我聽說佐華讓你吃苦了?」
「是啊……」提起這個我就想哭,我把臉上能耷拉的,全耷拉了,博取我面前這位美人的同情,果然,他那好看的眉毛就擰在了一起,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他讓我吃屎都不如的東西,嗚∼∼心言,你要幫我出頭!」
「可惡!混蛋居然讓我親愛的小妹妹吃那種東西!說,讓我怎麼教訓他,恩!不如你來挑種蠱吧,凍蠱、火蠱、百日蠱、穿腸蠱、爛肺蠱、不人蠱……」
無語,這些蠱啊,聽得我寒毛一豎一豎,等等,怎麼還有不人蠱?難道是不能人道?嘿嘿嘿嘿……笑意,從我心底爆發,有些東西,就是偽裝不了。
「怎麼?選好了?」心言的眼睛也閃亮著,這人明顯就是天使的面容,魔鬼的心腸。
我不知道自己當時的笑容是怎樣的,但我的心,是邪惡的:「有沒有那種可以愛上男人的蠱?」
「啊?」心言挑起了一根眉毛,若有所思。
「最好是見一個就愛一個,直搞地他精力憔悴,終身下不了床,哈哈哈哈……」我大聲地獰笑著,既然心言來了,看守肯定都「睡著」了。
昏暗中,我看見心言打了一個冷戰:「這個……我會盡量找找看……」
「謝謝心言!」我撲上去,再次感激地抱了抱心言,但他現在明顯與方才不同,好像對我很是懼怕。他象徵性地擁了擁我,隨即問我要不要出去,我說是事情還沒淡下來,就再躲躲。
末了,他還說我化妝地難看,要不是有尋蹤蠱,根本就找不到我,我笑了,估計笑地很難看,因為我可是齙牙外加掃帚眉哦,於是,就把心言這樣的美男,給嚇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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