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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祈今天精神頗佳,從秦喜手中接過一枝雪白晚荷,遞與晨露,道這是楊寶林率闔宮上下上奏的,朕也覺得可行。」
晨露將亭亭玉立的荷花插在瑪瑙瓶中,微微蹙眉道「三宮之中,雲慶宮最為輝煌煊赫,始終太過引人注目。」
元祈卻並不憂慮,輕笑道「如今禁軍中,都在傳言你英姿颯爽,一箭定乾坤——本來已在風口浪尖上,想要韜光隱晦,亦是不易!」
「是我著相了……」
晨露歎道,心下暗自衡量了其中利弊——
一般遷宮,立於雲慶宮頂端,便是正式確立了自己的輝赫權柄,今後便是驚風密雨,無邊襲來,若要像以前一般低調行事,怕是很難了!
但相應的,一旦居於此位,若是謀略得當,便能役使後宮得心應手,從此之後,更少掣肘……
她抬起頭,眼中晶瑩生燦,纖纖玉指輕撫著花蕊,道「恭敬不如從命。(wap,,更新最快)。」
元祈望著她,久久不語。
「是有什麼疑難之事嗎?」
晨露見他沉吟,想起遷宮之舉,試探問道「讓我遷入雲慶宮,是有別的緣由嗎?」
「確實是有緣故的,朕方才想來,好生不安。」
晨露以為自己猜中,道「是要我以三妃之尊,在宮中行什麼大事嗎?」
元祈深深凝望著他,緩緩搖頭,苦笑道「朕還不至於如此左支右拙!」
「那是為什麼……」
晨露這次真是疑惑了。
「我只是想……」
元祈站得極近,身上的龍涎薄荷清香,隱隱傳來,無色氤氳——
「你若是深入參與,我與你相處的時日,就能更久些……又或者,」
他眸中清輝閃爍,有如天上星辰,鄭重道「我可以奢望……你為我,永遠的留下!」
彷彿被施了咒法一般,殿中寂靜無聲,相對極近的兩人,都並不言語,幾乎可以聽見彼此的心跳。
晨露鬢間的珠釵,顫巍巍的輕搖,她側過身,落落大方地笑道「我並非鏡中花,水中月,皇上又何必如此戲言?」
皇帝聽得「戲言」二字,眉間閃過一道黯然,他悵然回眸,千言萬語,只化為一抹淺笑——
「我先回乾清宮……你好好休息吧!」
那微笑,溫暖,無奈,然而醇熾晨露望著他的身影,直到消逝,才輕輕歎了一聲「何苦……」
她看向瓶中的晚荷,只覺鮮嫩欲滴之外,又多了幾滴曦光清露,在嫩黃花蕊中,滾動地可愛——
這分明是一大清早摘下,小心養護才搬到此處的。
城南密林中,正是樹影重重,繁茂青翠,一陣疾馳的馬蹄聲,打破了林中的寂靜。
馬蹄聲漸近,又有談笑聲,弓弩的弦響,衣帛怒揚的風聲,在林中喧囂陣陣。
「殿下今日收穫不少……」
有清客在旁阿諛道,靜王卻是意興闌珊,收起了弓箭,交於小廝,看也不看馬後倒懸的野兔和山雞,淡淡道「不見什麼大的……」
「興許是夏日剛過,畜生也曉得躲懶啊!」清客湊趣道。
靜王掃了他一眼,也不理會,大步朝前走去。
卻聽身後侍從驚叫——
「殿下小
靜王急急後退,卻聽草間沙沙疾響,花木伏倒,從中開出一條空隙——
「大約是什麼猛獸!」
他抽出長劍,冷然以對。
一道骯髒的看不出顏色的人影,如旋風一般踉蹌撲來,他滿面黛黑,污損得看不出模樣,只一雙眼睛,靈活有神。
靜王見是一人,興趣大失,他正要回身,卻聽那人驚喜喚道「是靜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