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剛送走夏日的季節,便意味著熱之後是涼嗎?從北京到漢城,我的腳步和心一樣,在路上跌跌撞撞。突然一陣風吹來,桂子的香好像把所有的事一下子都從夢中喚回了現實。等著我的那個她,是否也站在某地,伸手想抓住那一翦秋風?◆
駱巖仰臥在病床上,神情安詳,似在迎接清晨的第一縷曙光。窗戶半掩著,他隱約嗅到了桂子的清香,原來天氣已經入秋了,他前些日子竟完全沒有發覺。帶著淡淡涼意的風透過窗的縫隙,吹過他的髮際,他閉上眼睛,感受著那陣涼爽,就算只有很短的時間,也彷彿有一種告別炎熱、盡情享受微風輕拂之感。
在住院期間,馮大虎、駱文君、馮逸舟和桂雅輪番照顧著他,許嘯鋒和珩兒也常來探望,讓駱巖分外感激。而唯一沒來看過他的人,只有程語曼。許嘯鋒告訴駱巖,自程語曼出院之後,他每天都去探望過她,她卻說想一個人靜一靜。駱巖表面上裝作不在意,實際上他最希望見到的人,仍然是這個跟他有著特殊關係的女子。難道經過了這場意外,她還沒有走出自己內心的陰霾,還在執迷不悟?但是,他不能逼迫她去想通一些事,除了是孩子的父親以外,他再沒有別的身份,加上程語曼天性好強,越是逼她,她可能越會反抗。若不是與親人相認的事讓他感到了溫暖,他或許還會一直記住那天程語曼飛奔下樓之前所說的話,以及她那讓他心頭滴血的神情。然而,她的近況到底如何?沒有人知道,連許嘯鋒也不清楚。
「駱巖……」
病房的門突然被輕輕推開了,一個姑娘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讓欠起身子的駱巖不禁顫抖了幾下。
「語曼?」
他揉了揉眼睛,確定了自己不是在做夢,那一步一步*近他的姑娘,的確就是程語曼。已經快一個星期了,她竟然會在這時來了這裡?他有些不敢相信,她為什麼會選在這個時候來看他?是要跟他再次劃清界線嗎?還是……他注視著她的臉龐,試圖猜測她的心思,卻又無法猜透。
「你躺下,別坐起來。」
程語曼的纖手撫上他的肩膀,用一種很小心的力度將他按回病床上,那溫柔的細語,是駱巖從未聽到過的。
「語曼,知道你和孩子都沒事,我很放心。我知道你始終無法接受我的感情,所以我也不會勉強你,只要我能像以前一樣時常照顧你和孩子,也就心滿意足。因為到了現在,我能和爸爸、弟弟相認,已經是一種還不算遲來的福份,我也祝願你有天能找到一個真正愛你、你也愛他的好男人。」
駱巖一口氣說出了一連串的話,彷彿打好了草稿似的。也許把這番話說完,他心裡積壓的所有不開心的事都會隨風而逝,也可以把他和程語曼之間的事做一個最後的了結。
「你在說什麼?」
程語曼睜大眼睛,疑惑地望著駱巖。
「語曼,有一件事我必須對你說明,那就是……我那時提出要照顧你和孩子的事,不是因為責任,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裡,我已經發覺自己對你有了特別的感情。但感情的事,畢竟是雙方面的,所以我會把你的自由還給你,從此不會再用孩子來束縛你了。」
駱巖的語調沉著而淡定,程語曼卻愣住了。片刻,她忽然流下淚來,握住駱巖右手的雙手在不住地顫抖。
「駱巖,你怎麼會說出這種讓人心寒的話?難道你以為我想了許多天,到現在才來看你,是要跟你把所有的事做了斷的嗎?」
「什麼?」
駱巖猛然一驚,只看見她流淚的臉上帶著無奈和酸楚,還有一些傷感。
「你以為我真的是一個毫無感情的冷血動物嗎?是的,我曾經是那麼深愛著嘯鋒,他在我的心中的位置沒有任何人可以代替。但正像你說的那樣,是我有負嘯鋒在先,我沒有資格再去強求他的愛。在意外發生的前一刻,我的確還想著嘯鋒,可是當你拚命救下我的時候,嘯鋒的影子突然間就無影無蹤了。當我躺在醫院病房裡的時候,我的腦海裡浮現的身影和面容只有你,駱巖,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竟是那樣害怕失去你……」
「語曼,你這是……」
駱巖只覺得自己聽錯了,她居然說出了那樣讓他心動的話。
「我知道因為我的關係,傷害了很多人,嘯鋒、珩兒,還有你。我一直活在迷惘的愛裡面,可我的淚水沒有乾枯,我就不會再讓人為我而承受痛苦。我們犯過同樣的錯誤,就在於我們太過好勝,曾經可以得到卻沒有得到的東西,都不甘心放棄,覺得放棄就會讓自己輸得很徹底……駱巖,如果時間還來得及,請你原諒我好嗎?我和孩子都需要你,你一定不能再有事,如果那樣的話,我想我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安心的……」
她將臉貼在他的胸口,好像無助的小孩一樣流著眼淚,將駱巖的衣衫都浸濕了。而駱巖的手輕撫著她的秀髮,他忽然覺得心裡好熱,是她的淚水把他全身的血液都變暖了嗎?窗外的秋風吹來,涼意也似在漸漸消失。
幸福,此刻的滋味是否就算幸福了呢?駱巖和程語曼偎依在一起,兩人的思緒不約而同地形成了一種珍貴的聯繫。往事已飄散,渴望愛與被愛的人,接受一段新的愛情,或許過不了多久,就能擺脫傷心的回憶,這是一種任何人都不該放棄的權利。也許,他們都會在以後的時光中,讓自己愛得更加美麗。
(P:涵昭的電腦出了故障,不斷的重啟,明天要送去維修,家附近也沒有吧,有可能不能準時更新,還請讀者朋友們見諒,如果明天沒有更新,以後會補上的,反正這個月完本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