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塵很悠閒,自從換了酒之後,就一直坐在落陽峰山後的那峽谷處喝酒賞花。山谷的那道小瀑布,也不知道水是從哪來的,直接從一個山洞中流出,帶著無數水花,濺落在水潭中,有如一匹白練。
陽光照耀下,散發出五彩的繽紛,七色彩虹般,在空中飄蕩,實在美不勝收。
一臉喝了近乎十天,那肚子也不見任何的膨脹,更沒酒嗝,就這樣的灌下,實在是浪費。左塵好酒,但不懂品酒,只知道灌,享受著這其中的味道和不羈的感覺。
十天下來,這幾千種的美酒,都嘗過了一些,其中一些不同,心裡也有數,更是歡悅。
吃著烤羊腿,一邊喝著性烈的美酒,整個人舒服無比。
這十天來,風靈子這廝也緊隨在他身後,更是時不時的抓些山中的動物,直接烤肉。
天玄宗靈氣充溢,這些動物很多都可能會吸收靈氣,成為靈獸,更因為修煉而成為妖修者。百萬年來,就有數名渡過了化形天劫,成為高手的存在。這些妖修者也對天玄宗分外感激,但天玄宗身為修真者門派,自然不允許有妖修者在宗門之中,故而達到了妖嬰期的,也直接被請出了宗門。對於這一方面,天玄宗雖然放任自流,但也控制著這些靈獸的產生。時不時的換一批,在他們還沒渡過化形天劫時,就直接換掉。這樣一來,也不虞有些靈獸因為獸性難馴。而傷害到門人弟子。
不過門中還是規定任何人不得捕獵這些野獸或是靈獸。\那可是門派花費了好大力氣補充來的,可不能因為一些口腹之欲,而浪費門派資源。
不過風靈子這家伙根本就不理會這些,我行我素的,山中地野獸,倒是有一部分都進了他地肚子。現在這次,更是打著左塵的口號。肆無忌憚。短短十天,就被他抓了幾十只的野獸。
山門的一些高層,看到他這樣,也懶得去管他。反正這廝還算有些良心,並不動靈獸,只拿還未開靈智的野獸開刀。
這山谷。不但酒香四溢。就連肉香,更是濃郁。很多落陽峰上的低輩弟子,雖然修煉了多年,但對俗世的一切。還有著無比地熱情。何況還是人之天性,自然對烤肉、美酒期待無比。
但是這些弟子,哪裡敢上前問師祖、師叔祖討要美酒、烤肉。不過什麼樣的師父,教出什麼樣的徒弟。風靈子這廝的大弟子清閒,居然有一次好死不死的趁著風靈子出去抓野獸的時候,迅疾地飛來,直接掠奪了放在石台上地烤肉和從左塵那搶走的酒壇。還好這家伙也有點良心,看左塵不管他。直接就把一只羊腿撕了下來。諂媚的給了左塵,就直接逃逸無蹤了。
一邊喝著酒。一邊吃著羊腿肉,左塵感覺痛快無比。
“靠,那是我的羊腿。”正背著一直巨熊快速靠近地風靈子忽然看到左塵手中的羊腿,連忙沖上前來,就想強搶。然而他的手段,又怎麼比得了左塵,無奈的失敗,只好理直氣壯的說道。
左塵滿臉不屑,也不顧嘴角的肉末和油質,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每次烤肉,你都只分給我三分之一而已,其他的都進了你的肚子。這些也就算了,我也不計較。可是你突然上來,就說我拿了你地羊腿,就有些過分了。這可是你寶貝徒弟孝敬我地,怎麼又成了你的?”
風靈子聽得微微一楞,猛然咆哮道:“他敢,他連在這山上殺只山羊都不敢地人,居然還送你羊腿!”風靈子感覺不可思議,猛然的想到了什麼,連忙問道,“你是說,這羊腿是他給你的?”
得到左塵的回答,風靈子臉色大變,黑著臉道:“那我的酒壇呢?”
看到左塵聳聳肩,看了看清閒消失的方向,哪還不明白過來。
“靠,這小兔崽子,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帶大,敢造反了,居然連師父的酒肉都敢偷!”說完,這家伙快速的朝著左塵看的方向追去,同時,靈識鋪天蓋地的席卷整個山谷,甚至是落陽峰。
聽到風靈子的話,左塵搖搖頭,無奈的笑了笑。敢情,這師兄居然成了保姆了,帶大了這麼多的娃啊!
不管風靈子追殺清閒,鬧得落陽峰雞飛狗跳之事,左塵倒是更加的悠閒起來。
一邊喝酒,一邊隨意的揮動著左手,風靈子隨意丟在地上的巨熊,頓時被一道道無形的線條切割開,無數內髒隨之拋逸,而同時,毛發全部脫落,現出一堆肥肉。這一切,就連一絲鮮血都沒流溢出,顯得如此自然而快速。一團火焰,正是左塵的三味真火,拋在了內中和毛發上,頓時把兩者燒成了粉末,落入了小溪之中。
而同時,那火焰落在了肉堆上,頓時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肉香。三味真火雖然強大,遇物就燃,但控制得熟練,烤肉也不成任何問題。
雖然悠閒,但左塵的心裡還是想著沒有絲毫頭緒的功法。說到底,破虛訣七層功法,都是在原先的基礎上,利用凝練真元的理念創造的,並無什麼特殊之處。若真元沒發生異變,想要繼續,也只需要延續著這一心法理念繼續創造,不會有什麼瓶頸一說。但現在不同,變異的真元,完全不能用以前的想法和理念繼續創造了。現在的他,只能一邊梳理著各種功法,另一邊比較著,並且嘗試著另外的方式。
這樣的悠閒生活,倒也讓他逐漸有些煩亂的心安定了下來。這種自創功法,也只是靠機緣巧合的,過分強求。只會讓自己更加痛苦。
想到追殺出去地風靈子。左塵地耳中似乎已經聽到了清閒那淒厲的慘叫聲,苦苦的哀號,不由的露出了一絲笑意。
然而沒過多久,就看到風靈子滿臉的烏青,頂著一對熊貓眼回來了。
這樣的情形,實在與想法中的相差甚遠,連忙問道:“師兄。難道你地弟子居然敢弒師不成,不過說實話,你一個做師父的,居然被自己的弟子給扁了,說出去多丟人啊。”
“哼,這兔崽子居然懂得利用時機。一個勁的跑。跑到了煙嵐那,我就成這樣了!”一想到清閒,風靈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平常都還好好的,看起來極為老成。想不到居然會作出這樣的事,實在是太過分了。這也怪不了人家,誰叫他在落陽峰這麼囂張,還天天喝酒吃肉。這樣勾引人地行為,想不讓人犯罪都難。修真者對這些地確沒什麼需要,可長久聞到這樣的味道,難免心猿意馬。何況風靈子一向都沒什麼師父的威嚴,清閒自然了解他的性格。倒是玩得興起。
可惜。難得發威一次地風靈子居然被煙嵐看到了,這樣沒大沒小的樣子。看在煙嵐眼中,實在是感覺囂張無比,哪有不被扁的道理。
左塵聽得無語,還以為清閒真的想造反呢。風靈子被修理,那是經常的事了,這一點整個落陽峰,甚至是天玄宗都知道,煙嵐這家伙大咧咧的,有時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腳,經常和風靈子拼一把,不過很多時候,都是以某人失敗而告終。
看了看其身後不遠跟隨而來的煙嵐,滿臉苦澀地風靈子,腦海中無端浮現一張美麗地容顏。幾百年未見了,也不知道在仙界過得如何?想著這一切,左塵的目光,也逐漸迷離起來。
依然喝罵不止,但很快就被風靈子安慰而逐漸平靜下來地煙嵐,看到左塵的樣子,就連有些烤焦的熊肉都不再理會,連忙揮了揮手,撲散了那本就不多的三味真火,更是朝著風靈子拱拱嘴。\
一向除了修為和酒,對其他都不怎麼在意的左塵,居然露出這樣的神色,讓兩人感覺分外的疑惑。特別是他眼中流露出的那一絲微不可查的柔情,頓時讓具有極強八卦潛力的兩人,仿佛發現了新大陸般。竊竊私語,指指點點的,不時的還傳出嬉笑之聲。兩人的舉止,也讓在山頂偷偷看師父的清閒等人分外奇怪。吵後很快和好,這早就已經習慣了。有時候他們總感覺自己的師父犯賤,被人這樣打壓了,居然還可以如此諂媚的對待,平時更是好得不的了,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受虐狂來著。但是像現在這樣,在左塵面前這樣肆無忌憚的嬉笑著,還不時指著師叔,實在讓他們疑惑。想象中的爆發,居然沒有出現,更是好奇的看著這一切。
迷離的目光,逐漸的清明,左塵很快就清醒過來,看到煙嵐兩人好奇看著自己的目光中居然還帶著一絲曖昧,頓時臉色不由自主的一紅,連忙故作正經的咳了一聲,就自顧喝起酒來。
很詭異,兩人居然連問都沒問,甚至最起碼的調侃都沒有,反而自顧自的喝酒吃肉,如膠似漆,讓人看得實在羨慕不已。但時不時看過來的那飽含深意的目光,左塵實在受不了。
“你們倆到底搞什麼?這麼看著我?”
“哎,師弟,看起來是想寒芯師姐了啊,不過你也可以早點渡劫飛升,就可以快點看到她了。”風靈子可不會客氣,直接說了出來,頓時讓一旁的煙嵐捂著嘴巴嬉笑不已。不過她的心裡也為寒芯不值,實在是修煉的太快了,竟然不知道凝練下真元,慢慢來,不然的話,也不至於和左塵兩界相隔。看起來,這家伙並不似以往談話中,那麼的遲鈍。
左塵臉色一紅,很快正色道:“師兄這種話還是不要亂說,寒芯師姐都已經飛升仙界了,還要這樣在背後說人家,會讓別人誤會的。”
“真難得,左塵還會為別人考慮啊!”煙嵐可不會給左塵什麼好臉色看,自己的姐妹,什麼心思她自然清楚,奈何左塵都沒什麼表示,平時也就罷了,現在看到他這樣的神色,之前稍稍有些減緩的不滿,頓時升騰起來。
左塵一陣愕然,這煙嵐,可是移動的炸藥桶,就算實力強悍的他,也無法輕視之。此時看到她這樣的神色,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得罪她了。
一旁的風靈子連忙說道:“煙嵐,不要亂說話。師弟這樣,也是為了寒芯師姐好。”
“難道不是嗎?寒芯苦苦等了這麼久,一點表示都沒有。雖然她飛升之前究竟怎麼樣的心思我不知道,但是就看你一天到晚的折騰,沒見任何的表示,就知道你這人簡直就是冷血動物。”
詭異的,風靈子並未阻止,反而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左塵一時間手足無措。
身為一個穿越者,經受無數熏陶,又怎麼可能沒發現寒芯的心思。可是一直以來,都感覺分外逍遙,若是突然多出了一個道侶,那就代表著未來的無數年,都必須和她一起。凡人中,可能面對一個相依相靠的女子十幾年,可能並不會什麼。但幾十年呢,未來的日子,永遠都是面對這樣一具熟悉無比的面孔和身軀,是否還能夠維系當初一樣的情感?
在地星上,感情早就已經經受不起多大的考驗,男女之間變換得有如衣服一般,隨意拋棄,又可以挑選新的。盡管這中間,同樣也有很多堅貞不渝之輩,但畢竟實在太少了。
盡管他相信寒芯的心思,可同樣,他也受不起。想想未來無數年,可能是幾萬年,幾百萬年,甚至是幾億年,都要面對這樣一個人,沒有無憂無慮的自由生活,就一陣頭皮發麻。想想一個人,浪跡宇宙,就分外激動。若是什麼時候都伴著另一個人,一段時間倒是有些樂趣,長久以往,他自覺無法忍受。
“兩位不用再說了,我明白的。”看到煙嵐眼中閃過的一絲狡黠,左塵哪還不明白,頓時疑惑盡散,苦澀的一笑,就連石台上的熊肉也忘了般,喝著酒,隨風而擺,朝著落陽峰山頂飛去。
“煙嵐,看來你這招不行啊。”
煙嵐不屑的撇撇嘴,說道:“不管怎麼樣,至少都在他心裡布下種子,總有發芽的時候。”敢情,這廝根本就是裝的。
寒芯的音容笑貌,浮現腦海,揮之不去,努力驅趕了一番,始終沒有效果,也懶得理會,隨這些思緒怎麼折騰。
坐在落陽峰大殿頂上,看著落日的余暉,拉出好長一條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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