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峰大殿上,華陽子高高在坐,下首,也熙熙攘攘,居然有數十人盤坐在大殿之下。這數十人中,僅僅只有二十多個渡劫期,其他的,都是合體期。
這些合體期的,看起來倒是興奮無比,一個個眼中閃爍著精光,不斷的四顧觀看著大殿。
這議事大殿,可是只有門派中的長老和散仙能進入。若是在以往,一般的渡劫期都不能進來,只能身份和地位尊崇的,才可以。
但是經過百年前的一戰,渡劫期也僅僅剩下十幾人而已,另外的十個,都是在外面遊歷回來,當初並未參戰的門人。左塵的師兄風堯子和風癲子,就是其中之一。合體期能進入其中,可以說的天大的榮幸。早在進入宗門之時,就知道這個大殿的存在,掌教和長老們的會議都在這裡開的,許多宗派的舉措,也都在這裡發佈的。想不到現在,僅僅合體期的自己,都能進入其中,真是莫大的榮耀了。
這些合體期,都在宗派中身居要位,若不是渡劫期的損失太大,也不可能輪得到他們。
當然,當年左塵能進入這裡,可是絲毫不把這大殿放在眼裡。而天天能坐這裡的合體中期華陽子,絕對是一個特例。
「我已經說過,任何人都給我好好的修煉,好不容易安生了百年,不要再隨意惹事。」坐在首座的華陽子,一臉威嚴,端正的面容,配合著鏗鏘有力的話語,倒是讓整個大殿都安靜了下來。
「拜見掌教,這一次的事,明顯就是乾坤宗故意找茬,才讓我門進入混亂山地的百餘名同門全軍覆沒。望掌教能為廣大犧牲的同門報仇,殺乾坤宗片甲不留。」一聲清越的話語,就見合體期中一名英俊的青年走出一步,恭敬的說道。但那灼灼的目光,實在讓華陽子感覺分外的討厭。
這外事部的李風,就是最近宗派中出現的激進派高層人員,平日裡也是叫囂得最為厲害。可惜,華陽子等一系列長輩盡量鎮壓和安撫,才沒鬧出多大的事。可是最近,百名元嬰期和出竅期的弟子在進入混亂山地外圍時,居然全軍覆沒。就算是領隊的兩名合體期,也同樣死於非命,頓時讓整個天玄宗都震動了起來。因此,華陽子也不得不開了這樣一個會議。
「一切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之前,不要輕舉妄動。」一旁老神在在的劉長青緩緩的說著,但這廝說話時,偏偏還在慢慢的調息著。
自從三千年前得到破虛訣,這傢伙就一直是凝練著真元,幾千年也沒見他有任何的突破。若是在宗派中談到真元凝練的程度,劉長青定能位列三甲。
「不錯,這件事滿是蹊蹺。百年來乾坤宗一直低調行事,更是少見門人外出。現在突然發生這樣的事,太古怪了。」詹藍冷著臉,淡淡的說著。但眼中的殺意,卻是清晰無比,但被她硬生生的壓制著,絲毫洩露不得。
對面盤坐的風癲子搖搖頭,怒聲道:「難道我們就這樣坐著,像百年前那樣等著敵人殺上門來不成?你們一個個,是不是被殺的鬥志全無,居然連宗派的威嚴都可以輕易的放棄!」
自那場戰爭之後,宗派外面遊歷的十名渡劫期和幾十名合體期、分神期,也都相繼回到了宗門,雖然給宗派打了劑強心針,但以華陽子大弟子風堯子和二弟子風癲子居然都贊同出戰,讓一直都沒這樣打算的華陽子煩不勝煩。這一次的會議,可能就是為了深層次的含義而開。顯然,在場的眾人都非常清楚。
「二師兄,話可不能這樣說。百年來的戰鬥,宗門中誰人能忘了。可是也要看實地的情況才行,如今宗門的渡劫期也就這樣幾人。雖然百年來,也有兩位分神期突破成為合體期。但總體實力相對於以往,還不到一半。現在最好就是一邊休養生息,另一邊明察暗訪,查處事情的真相,到時候再從長計議才是。」風靈子臉色嚴肅,目光灼灼,閃爍間,也不知道究竟在想著些什麼。
風堯子冷哼一聲,不屑道:「這麼多年來,看來三師弟還是沒多少長進。宗門的確受損很大,但乾坤宗又何嘗不是這樣?」
「不錯,以宗派的實力,只要司空太師叔祖幫忙,配合著仙器,想來乾坤宗只是信手拈來。到時候,鴻源星上就只有我們天玄宗是最強的門派,就算損失些門人,只要有左塵這樣的威懾在,自然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恢復元氣,甚至超越泓流宗。」人群中,一位合體期大聲說著,高昂的話語,看起來興奮無比。
「似乎,大家一點都不關心混亂山地那百名弟子是如何犧牲的,反而只是關心要否出兵,攻打乾坤宗。這實在是讓我很是疑惑,不知道眾位到底是怎麼打算的?」一旁長老陳達忽然冷聲道,看著底下眾多合體期眾人,眼中也爆射出濃烈的不滿。在大殿上爭吵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特別是回來的十幾名渡劫期,以風堯子和風癲子為首,居然不停的蠱惑,要攻打乾坤宗。實在是讓他很憤怒,很憤怒。天玄宗本來十數位長老,但現在,只剩下劉長青、詹藍和自己。這麼大的損失,這些晚輩居然一點都看不到,自以為實力了得,居然就不把自己三位長老放在眼裡。儘管心裡很想把這些人全都治罪,可是宗門下很多晚輩似乎都受到了什麼打擊,都衝動無比。若是真把這些人都治罪了,整個宗派非內訌不可。到時候與其損失在內亂中,還不如讓這些人全都去送死算了。
「陳長老這話可就不對了,能這樣仇視我們天玄宗的,也就只有乾坤宗和泓流宗了。但泓流宗自那場戰爭後,就全都撤離了鴻源星,自然是乾坤宗無疑啊。」風堯子語氣平淡,似乎一切都不在意,又如盡在掌握中般。
「這其中的關竅,我們未在場的,誰能就這樣輕易的確定。若是有奸險之輩,故意利用我們這樣的心理,與乾坤宗鷸蚌相爭,而別人隔岸觀火,坐收漁人之利,豈不是正中了別人的圈套。」座下一位合體期滿是不屑的說著,看向眾多激進派之人,也多是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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