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航道阻塞了一半，海盜們還是順利通過了這裡，只是他們的船降低了不少。
「靠！」最後一艘船上的海盜，過了峽口後，洩憤似的把船尾投石車上的石彈向山崖上轟去，撞擊在山崖上。
因為弧度過高，他們的投石車不能砸到山崖上，同樣的，山崖上的除了向下滾動的石頭，也無法用投石車對他們進行攻擊。
「你們幹什麼！」這艘船的船長看他們還想把另外一顆石彈也放上去，匆匆忙忙的奔過去，一連串的大嘴巴，打得幾個人繞了幾圈還停不住。
「西奇船長，不過是兄弟們洩洩火嘛，不用這樣吧！」這艘船上還有別的海盜頭子，剛才他的手下也參合在裡面幫忙，看到西奇也動手打了他的人，心裡面難免有些不快。
「你，唉，蘭迪船長您有所不知啊！」那海盜頭目，在海上本來還跟西奇有些來往，勢力也比西奇大些，西奇也不願意得罪他。
聽到西奇有些放軟，蘭迪也不為己甚，畢竟還在別人的船上，「哦？西奇船長，有話不妨直說！」
「這次咱們的船不夠用，每艘船都處在載的情況……」西奇一指甲板，這不用他說，只要一看就知道，甲板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這還是在剛才已經砸死幾個人，把他們扔下去的情況。那幾個人的空位，馬上就被邊上的人堆滿，看起來和前面並沒有什麼不同。
也就是他們這裡還比較寬敞，這裡除了海盜們的頭目，也就是他們的親信手下，也難怪蘭迪會為手下出頭。
前面被趙洶算計了一次，被俘獲的加上平時戰損，足有上百艘之多，海盜們其餘的船隻都在東海上的基地，短時間根本來不及過來，以前是分批次投放兵力，還不覺得。
這一次海盜是全體撤退，船力運輸難免有些不足。
「所以啊，為了多裝一些人，這船上的石彈基本上被卸下去了！前後投石台總共只有四枚石彈，被他們這麼浪費一，我能不著急麼！」西奇越說越氣，又想撲上去教訓一下手下，這蘭迪的人打不得，自己人還打不得？
「唉，唉！」蘭迪攔住西奇，「西奇船長，冷靜冷靜，接下去的航道都比較寬，這箭弩應該射不到這裡，投石車，我看他們也未必能來得及安排吧，這裡前面還都在我們控制下的！」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西奇歎了口氣。
他何嘗不想多帶幾枚石彈，無奈，光是裝這些人，這船已經到了極限，他們還要在海上航行，海上可不比河面，只要船不沉就能開……
正說話間，後面的幾艘船，居然也學樣子，也用投石車玩起洩憤來了。
看著天空中飛過的石彈，西奇的臉色都變白了。
他這艘是斷後的主船，其他很多船都以他馬是瞻，他們遠遠的看不輕西奇教訓手下，卻能看到西奇船上石彈飛出。
這些人還以為，西奇是想徹底的堵塞航道，防止黑巖城的船隻來追，主船既然打了，他們也打吧……
「快旗語，讓他們別了，媽的，混蛋，蠢貨！」西奇急得直跳腳，「一群不長腦子的傢伙！」
「如果沒有什麼事情還好，如果有事，看我不把你們幾個做成魚皮凍！」
西奇的幾個手下，看著西奇瑟瑟抖，西奇這時候的表情，告訴他們，他絕對不是在說笑。
西奇是張烏鴉嘴，蘭迪誓，自己如果能活著回去，一定會這麼告訴同行們。
因為他看到河岸兩面，突然有巨大的黑影，迅的飛近。
這明顯是那些亡靈法師已經預先在這裡埋伏好，骨球雖然不大容易砸沉大海船，可是它們對於甲板上，甚至船艙裡的人員都具有巨大的殺傷力。
這對於海盜們，簡直就是一個死亡走廊，海船在漫天骨雨中好不容易闖了過去。過去之後，幾乎所有的海船都已經變色，上面粘糊糊的佈滿了肉醬血漿。
這麼一來，海船上倒是空蕩了許多，只是恐怕沒什麼人會喜歡這種空蕩。
西奇和蘭迪都倖存下來，船上剩下的三枚石彈也都已經反擊了出去，但是效果……就免談了。
投石車這東西畢竟不是大炮，如果是零零散散的石彈，並不能形成什麼有效的殺傷力，它在空中飛行的時間，足夠有準備的人躲開它的軌跡。只有形成了規模，空中密密麻麻都是石彈，讓人躲都沒有地方躲，這才能產生巨大的效果。
其實就他們船上帶著的這點彈藥，就算沒有前面的意外損失，也揮不了什麼作用，更何況，他們剛開始被打蒙了，很多投石車直接就被砸爛了，還有的石彈射出去，卻不知道射到什麼地方，看前面船上的兩個洞，更像是被自己人誤傷的。
「還好，應該闖過去了!」西奇歎了一口氣，「蘭迪船長，咱們應該都算是幸運的，下去喝一杯慶祝一下吧，這往後就應該是一帆風順了！」
誠然，骨球可不認識什麼船長不船長的，個人的武力反應，在狹小的空間面對鋪天蓋地的骨球，能起到的作用也極其有限，他們能活下來，就是有運氣。
「他們應該沒有辦法再追上來吧！」蘭迪還有些驚魂未定，他的海盜團比西奇的要大，也正因為大，他已經很久沒有經歷過這種驚心動魄的事情了。
「放心吧，我跟亡靈法師打過幾次交道，這亡靈投石車算是初階亡靈與中階亡靈之間，就是中階的亡靈法師多數也不能連著召喚兩次，他們就算趕到我們前面，不能再召喚投石車，也只是跟我們揮手道別而已！」西奇把酒杯遞給他，對於自己此時的鎮定表現，西奇很有些得意，你的海盜團比我大，只不過因為你入行比我早，運氣比我好而已，真的論起本事來，哼哼!
只是他還沒有得意完，手中的酒杯就已經掉落下來，前方的河道兩側，再一次佈滿了投石車，而這一次，他們就連象徵性的抵抗都沒辦法了。
西奇說的沒錯，但是他忽略了，亡靈投石車還有一個不大為人所知的特性，或者說過去沒有人使用過這種特性。
亡靈投石車完全可以由幾個騎兵給抬起來，骨質的投石車本身並不是很重。
一般的投石車，那麼再多的騎兵也抬不動。因為投石車不是單獨存在的，它們還配套有石彈，這一個石彈的份量就足以壓垮十匹馬。
亡靈投石車不一樣，亡靈投石車的彈藥是自己從亡靈界帶來的，如果為了使用便捷自然可以一次召喚幾顆出來，但是要一下召喚一個骨球，那也沒什麼不可以……
故而海盜的死亡之路絕對不僅僅是這一里多的河道，他們離大海還有數十公里，這裡面還有許多河段將成為他們的死亡之路。
他們誰的運氣好，誰的運氣比較差已經無關緊要了，能活著回去的海盜絕對是極少數，就算是能逃出出海口，被砸得破破爛爛的船只能否禁得起海上的風浪，也值得商榷。
在出海口附近，西奇的旗艦已經被砸成了空殼，真的只是空殼，除了特殊加固的外殼，其餘部分都已經被砸成了木茬，在期間難免會夾雜些肉屑骨碎。
骨球過幾分鐘就會自己消失，否則這麼多骨球堆著，就算是骨球的比重不大，這船也早就該沉了。
這並不是特例，被砸成這樣的船隻並不少見，這只是側面說明了他們受到的攻擊密度。
在最初的覆蓋攻擊之後，剩下的攻擊馬斯特本著，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的原則，每次都對一艘或者幾艘船進行密集打擊，在這種打擊下，整艘船絕對不會留下一個活人。
而且，最後的結果表明，他斷的不是一指，他把別人手掌都給剁了下去。
「隊長，咱們的戰果是不小，可是這些東西，怎麼運回去啊？」
馬斯特的戰果不小，但這些船包括船舵、船帆都被打得稀爛，即便運回去，想要修好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
「會亡靈魔法的，有骨牛的，多召喚幾頭出來，我帶著拉縴的繩子呢，咱們得一艘艘的拉回去，大隊長說了，這些可都是錢那！」
沒錯！這些都是錢，而且是送上門的錢。
莫裡哀親自上門來求趙洶，就是為了送些錢給趙洶。
「城主大人，我們大隊長剛剛吃了藥睡下，您是不是改日再來！」門口的哨兵嘴上叫著城主大人，可是那口氣就像是打叫花子。
「小兄弟，還麻煩你去通傳一下，就說莫裡哀城主有要事求見，請趙洶大隊長務必……」他咬咬牙，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接見！」
如果有別的選擇，莫裡哀哪裡會來這裡受氣，在黑巖城，親自來要見誰已經不多了，至於還要交入門費，更是第一次。
莫裡哀覺得手中的金塊不是黃金，而是自己畢生的恥辱。這該死的哨兵，該死的趙洶，該死的魯克斯。
上一次，其實也算是城防二大隊與快反大隊聯合行動，可是魯克斯那個蠢貨，居然讓趙洶把所有的船隻都據為己有，他自己只拿了些無關緊要的戰利品，他如果能拿下一半，甚至只有三分之一的船隻，現在他又怎麼會來受這種氣！莫裡哀現在想起來，就恨得牙癢癢的。
他忘了，他自己那時候還誇魯克斯精明呢，誰能想到這次教會鐵了心要到海上清剿，試圖一勞永逸呢。
那個趙洶一定是得到了麥霸的暗示，才會知道的，一定是的！莫裡哀這麼安慰自己，他不能允許自己在趙洶的面前顯得如此愚蠢。
那會議上，麥霸和吉天城的那些代表也一定是串通好了，他們合夥逼著黑巖城負擔至少三成的船隻。
莫裡哀不是沒想過硬搶，可是趙洶在船上佈置的部隊讓他又有些楚。
莫裡哀嘴上不承認，心裡面也不願意承認，但是他又明白，趙洶快反大隊的戰鬥力，不是黑巖城任何一支部隊可以比擬的，他懷疑，即便屍體堆滿碼頭，恐怕也無法奪得任何一艘船。
因此他也只能選擇來跟趙洶談談，無論趙洶開出什麼不合理的價錢，他也只有選擇接受。
當然，在此之前，他還要先見到趙洶。
在趙洶的營房裡。
「大隊長，真的像您說的一樣，我又賺錢了！」哨兵炫耀著手中的金子。
「呵呵，放心，不要你的，不過你自己要記得跟其他兄弟分分，別想著吃獨食！」
趙洶自己吃管獨食，卻在勸別人不要吃獨食。
至於哨兵為什麼說又呢？那是因為莫裡哀親自來之前，他也派了好幾個人來，只是那些人錢送了不少，卻連趙洶的面也見不到，趙洶這個藥已經從早上吃到中午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繼續吃到晚上。
「城主大人，趙洶大隊長剛剛吃了藥睡下，您是不是改日再來？」在趙洶的營房門口，莫裡哀又被兩個衛兵攔住了。
「趙洶，你欺人太甚！」莫裡哀的眼睛裡面似乎都能釋放火魔法了，這可是高階魔獸的特技，莫裡哀說不定有魔獸的血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