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神殿長老
黑暗的荒原之上,微風吹打著林木,蕭蕭之聲不絕於耳
孤寂的身影在幽暗的月色下拖曳得老長,就似是夜色中最為輕盈的舞蹈,小小的身軀跳著靈動的步子,身軀在荒原上前進著,微躬著身軀,感受著寬闊平原上的所有的動靜。
這樣的動作似乎是與生俱來的,連耳尖都在微微聳動著,雖然知道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但不知為何,他總會保持著這樣的動作與狀態。
路顯得漫長,下意識的選擇晝伏夜出的孩子邁著警惕的步子。
繁星點綴著星空,孩子卻似早已習慣了孤寂,腳步輕靈而又沉穩。
「你的實力很弱,但你的潛力無限。或許,你的天資要比我強上一倍,而且你的來歷更是不凡。偏偏你的心性孤獨而潛藏,最是適合這樣的路子,路是你自己選擇的,希望你不要後悔。畢竟,你現在的年紀還是太小,我不希望你走跟我相似的路,但我沒有全力制止你!」
那平和的帶著懶懶笑意的言語在腦海中激盪,偏偏話裡的含義帶著幾分深沉的歎息,孩子臉上閃過了倔強的堅持。雖然說才在十數日前,在帝都的所有人眼中,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白癡,但是,十多日的時間,竟是已有了本質的蛻變,隨著封印的清除,那封存的記憶中的本源開始絲絲縷縷的激盪而起,他隱隱意識到了某些神秘的東西,卻又無法宣之於口。
科恩.聖本因在想起那個人的時候,嘴角才會微微翹起一個弧度,「我們之間也算有緣,所以,我其實希望你作回一個平安快樂的孩子。好好享受自己的童年。但這樣的話我不會多說,你有自己選擇地權利!」
自己選擇的權利?雖然不是很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但科恩的心裡,還是覺得滿足!
馬蹄聲忽然響起在了夜色之中,科恩伏下小小的身子與大地貼在了一起,傾聽著如疾風驟雨的馬蹄聲,馬蹄聲又遠去,沒有現有這樣一個孩子在深夜裡行走於孤寂的荒原。
等馬蹄聲遠去之後,科恩又站了起來。繼續著執著的遠行。
……
伊文思手指撥弄著水晶杯的邊緣,沉默著聽著坐在對面地神殿長老摩西的徐徐之語,只聽那蒼老而又沉寂孤邃的言語平靜地道:「自符羅伊城開始,桑木,布爾三座城市的大教堂都已遭受黑衣衛的突襲,所有神職人員都已罹難。」
「自有冥月帝國以來,教廷沒有遭受過這麼大的損失!」摩西長老年紀在七十左右,頭已經灰白,容顏枯寂而又顯得睿智。有兩名弟子分立於他的身後,眼神淡定之中帶著一絲的沉痛,摩西徐徐道:「所以,我此次來求見古安裡皇帝陛下的意思是想確定,黑衣衛是否還是屬於冥月帝國地機構?」
話語沉緩而平靜,但話裡的意思卻不那麼友好。
伊文思抬頭看了一眼摩西長老,淡淡道:「黑衣衛在三日前集體離開帝都,並沒有帝國的行文,屬於私下的動作。但早在黑衣衛成立之時,他們就已經具備這方面的權限!」
「什麼意思?」摩西淡淡問道。
「意思很簡單。雖然沒有我父皇以及朝廷的行文已經命令。但黑衣衛本身具備有極大的權利。襲擊教堂的事是黑衣衛在他們的統領的帶領下私自而為!」
「那麼,皇帝陛下準備如何處置黑衣衛?」摩西問道。
「我父皇還在考慮之中。雖然說這樣地私自行為是大罪,但畢竟黑衣衛一直是朝廷的特殊機構,在處置措施方面,父皇也有點遲疑!」伊文思淡淡道。
「只是遲疑麼?」摩西語中就帶了怒氣了,「到如今。有四百五十一名神職者死於貴方黑衣衛的手中,其中有一名大主教,九名紅衣主教,一百一十三名光明騎士,二十六名祭祀!」
伊文思輕輕一笑,淡淡道:「這樣的損失確實很大。不過,神殿不是也在追殺黑衣衛麼?」
摩西冷然道:「那麼,古安裡皇帝陛下的意思是什麼?需要考慮多久?難道他不準備下令讓各地方圍捕黑衣衛麼?」
伊文思輕輕搖了搖頭,笑道:「我說過,黑衣衛的地位很特殊。陛下也為難。如何處置才是最好,這不是短時間就能作出決定地!」
「我不想再聽到明天又有哪座城的教堂被焚成灰燼的消息!」摩西冷冷道:「如果
現在作出決定,那麼,我方會下出賞格!」
「賞格?」伊文思聞言不由皺眉,道:「什麼賞格?」
「凡得一黑衣衛人頭者,神殿將賜予十萬金幣!」摩西冷冷道。
伊文思聞聲猛地看向了摩西,「你們召喚賞金獵人?」
摩西高傲的點了點頭。
「蓬!」水晶杯撞在了桌面上,皇子府內的侍衛聞聲而驚,伊文思揮了揮手。冷笑道:「難道教皇殿下就不怕天下人恥笑麼?堂堂神殿,對付區區黑衣衛。居然要放出賞金?召喚賞金獵人?」
摩西長老聞聲一窒,隨即冷冷道:「那又如何?不過是制止黑衣衛繼續偷襲各地教堂而已!」
伊文思道:「神殿方面如果還顧及帝國的反應的話,那麼最好不要這麼做。就算黑衣衛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那也是帝國的特殊機構,皇帝陛才具備直接處置他們的權利!」
「只怕冥月帝國地皇帝陛下有心縱容!」摩西厲聲道。
伊文思聞聲一愣,又看了一眼摩西,頗有些意味深長,冷冷道:「希望閣下轉達教皇殿下,凡事慎思而行!」
摩西冷笑著,離席而起,道:「也請皇子殿下轉達皇帝陛下,凡事也請慎思!」
直到摩西三人離開了房間,伊文思才輕輕歎息了一聲,大聲朝著門外的侍衛道:「準備馬車,我要去見父皇陛下!」
……
帝都城西的晤士格洛街,一處毫不起眼的屋簷低矮的住宅,摩西輕輕扣響了門扉。
沒過多久,門口打開了來,一個身著白衣的年輕人拉開了門來,看見屋外的摩西三人,方正的臉上微微愣了一下,隨即道:「老師早說今天會有客人來,卻想不到是長老大人,請進吧,摩西長老!」
「特勒,你老師在裡邊?」摩西看了一眼這個憨厚的年輕人,走進了屋去。
「請吧,摩西長老,老師已經等待很久了!」
推開了沉重而古老地木門,摩西看見了熟悉的背影站在窗前,一襲灰袍帶著淒愴地落寞。
摩西眼皮微微跳了一下,關上了門,將自己的兩個弟子攔在了門外。
「老友,你來見我是為了神殿呢,還是出於我兩的私交?」蒼老的聲音響起,站在窗口的人轉過了頭來,露出了與摩西同樣蒼老的面容,不過比起摩西來,這張臉上的那爽灰色的眼眸更加深邃而若深淵。
「你希望是哪一種?維茨!」摩西輕聲說道。
「當然是後一種,不為了神的信仰,不為神的威嚴。只有我兩煮茶夜話!」維茨因格轉過頭,看著故人已同樣蒼老的容顏,露出了一絲笑,道:「好了,既然來了,總歸是難得一見的老友,無論你所來為何,我還是表示歡迎!」
「似乎依然是什麼也瞞不過你啊,維茨,你還是沒有太大的變化!」摩西坐在了簡陋的椅子上,說道,「看來你這些年來的日子過得很平靜呢?」
「是啊,可是,這種平靜今夜就會被打破!」維茨道:「說吧,先說你的來意好了!」
「神殿方面知道你跟那個杜林接觸過,瞭解得也算是最多,所以,對於你傳回去的關於杜林的描述並不滿足。希望能夠更直觀的,讓我從你這裡瞭解更多!」摩西道。
「就這些了?」
「當然,更重要的是。教皇陛下希望你回神殿去!」摩西心內微微一顫,說道,「大家都對光明神有著無比的堅韌與堅強的信仰,就算在某些事上有所紛爭,不過是彼此做事的風格的不同而已!」
維茨嘿嘿一笑,「是這樣麼?弗洛伊德,他的想法還是那麼天真麼?」
摩西聞言苦笑不已,道:「在所有修行大預言術的人中,你的修為最高,教皇陛下想知道的是,這些年來,你真實的,看到了什麼!」
「人的命運,就像是一條河流,也許在下一刻就會分叉,流向未知的海洋。所謂的大預言術,不過是在萬千條支流中,看到某一條可能的河床!弗洛伊德只怕又要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