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潛流
「他不會死！」說出這麼一句話之後，雷蒙不想對這些理會，逕直出了門去。
就心底的想法而言，那個愛蘭的表現也是人之常情，杜林出任黑衣衛統領不到兩日的時間，並沒有對黑衣衛有過多少付出，所以，這些黑衣衛認為這個統領可有可無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不知何時開始，雷蒙現自己已經習慣了杜林的存在，而在杜林消失了六天之後，心裡忽然覺得一陣空蕩。
雷蒙當然不會認為杜林是死了，在雷蒙眼裡，杜林這樣一個恐怖的乃至無所不能的人，又豈會死得如此輕易？那一日，自杜林離去之後，雷蒙回了公爵府向公爵稟報了這個事實，雷林公爵沉思了一會之後分派人手出去尋找杜林和烈火交手的地方，而後雷蒙又通知了黑衣衛。
事實上，開始的時候無論是誰都認為杜林是穩操勝券的一方，因為見識過杜林的出手，所以，每一個與杜林有關的人都可謂是信心爆棚，可是，當派出的人手傳來的消息都是沒有能夠找到杜林的時候，黑衣衛忍不住出動了，開始了對東郊的搜索。
交手的地方所爆的那樣規模的力量波動使得不管是公爵府的人還是黑衣衛都很容易的找到了戰場，然而，那裡除了空蕩的扭曲的大地和烈火的幾名強者的屍體外，根本沒有杜林的痕跡，黑衣衛開始了在周邊的搜索。
當白天來到的時候，黑衣衛開始略略懈怠了起來，肖恩和西雷開始分派人手去通知城衛軍和警備署在城西大街開始搜索烈火傭兵團的人，然而，烈火傭兵團的殘兵在帝似乎忽然就隱藏起來了？因為之前杜林與烈火的糾紛時杜林並非是黑衣衛地統領，而烈火人員的撤離也很隱蔽。黑衣衛給予的關注並不多，最關鍵的，黑衣衛對於這樣的事的一貫處理風格是不怎麼理會的。
痛打落水狗也不是黑衣衛的職責，但到這個時候開動的黑衣衛能力也是驚人，撇開城衛軍和警備署那些出工不出力地廢柴，到下午的時候黑衣衛知道了烈火傭兵團在帝都的所在，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帝都城西的光明會所是帝都最大的一會所，名字雖然也是叫作會所，但和不夜會所當然不是同一個性質的。
黑衣衛嚴密監視著帝都光明會所。
事實上。黑衣衛中誰也想不到杜林會消失這麼久，而在黑衣衛遍佈於帝都與帝都郊外的眼線與搜索之中，杜林就似是憑空消失了，就似他來到帝都時是那麼突然（在帝都諸多勢力眼中，杜林的來到無疑是極突然的！），難道就這樣離開了？
站在如鏡地湖畔，雷蒙仰看著天空，靜靜思索著因為杜林，自己得到了什麼。可思來想去，似乎得到的不多，甚至，杜林雖非是刻意卻實際存在的對於自己思維方式的顛覆，自己未必就喜歡了，但是，此刻為何依然如此悵然？乃至在杜林消失之後，自己費盡心思的尋找？
雖然堅信杜林不會是死去了，但是，心裡不免擔憂。
攤開了掌心。雷蒙低頭凝視著躺在手心裡的碎片，冰涼的感覺自指尖泛起，尖銳的黝黑的鐵片上還有著其他的顏色雜在裡邊，雷蒙很清楚地知道這是棄劍的碎片，而這，正是雷蒙擔憂的原因。
棄劍已碎了！那麼人呢？
一聲歎息在雷蒙的身旁響起。不用回頭，雷蒙也知道這是肖恩的聲音。
「城西光明會所早已在監控下了，不過，光明教會目前還不是我們能惹的！」肖恩默然朝著雷蒙道。
「肖恩統領，如果主人回來地時候，您為他做出過什麼？」雷蒙淡然說道。
肖恩聞言沉默。
已經不再是熱血青年，肖恩自然不會因為杜林一個人的關係而去帝都光明會所強行捕人，要知道，教廷在帝都的實力就是皇帝都忌憚的，區區的黑衣衛。還難以有什麼作為，而且，一旦有什麼不妥挑起了糾紛的話，那麼，不止是黑衣衛的事，皇帝古安裡也會很頭痛。
雷蒙也知道肖恩的意思，也不再多說什麼，都是明白人，說起一點就夠了。何必畫蛇添足？
***
紫荊公爵府，站在塔樓之上。凱瑟琳將身影藏於斜陽的深處。
悠悠一聲歎息之中，凱瑟琳艷麗無儔的
出了一絲茫然，轉頭看了一眼杜林所住地小院，在杜日內，那裡原本是極熱鬧的一處所在，如今卻清寂而冷蕩，寬敞的庭院中空無人聲。
一道小小的人影立在庭院中的清梧之下，身形似乎是雕塑一樣。
每天的這個時候，科恩回到這裡，如果不是公爵夫人每天來抱著他走的話，他不會離開。小小的身影竟是顯得極為孤寂，而那清秀地臉上依然沉默，卻已不是茫然的表情了。
每一天，科恩地眼神中會多出一點新的表情，自杜林離開後，他也沒有再說過話。
再過三日，就要遠行了！凱瑟琳心裡這樣想著，輕輕的歎了一聲，覺得心裡空落落的，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情緒。
「父親！」
雷林公爵輕輕一笑，道：「凱瑟琳，怎麼又在這裡站著了？是為杜林擔心麼？」
凱瑟琳點了點頭道：「這樣的人很可惡呢，明明知道別人會擔心，也不打個招呼就消失了！」
雷林公爵寬厚的笑了笑，道：「擔心什麼？」
凱瑟琳聞言一窒，雷林話裡的意思其實很明白，像杜林那樣的實力，有什麼好擔心的？還不是因為關心則亂的原因，所以站在這高處空望？臉上閃過一絲羞意，凱瑟琳想不到自己的父親會把話說得這麼直白。
眼光落在那庭院中的小小身影之上，雷林公爵臉上閃過一分難言的表情，這幾日科恩的變化雷林這個作父親的看在了眼裡，看自己的眼神，科恩居然是越來越冷漠了，而一雙黑色的眸子裡會時不時閃過憤怒。
科恩並不懂得掩飾。
雷林心裡擔憂著，其實心底也是很希望杜林能夠快點回來的，可是，六天了，六天的時間自己的人也在搜尋，可杜林就似從來沒有在帝都出現過一樣，除了那場大戰之後的痕跡？
半晌後，雷林方道：「該回來的終究會回來，凱瑟琳，下去吧！」
……
夜色漸漸轉濃，不眠的人在燈影下悄然。
而在樹影斑駁的街上，一道影子在阿姆斯特街上滑過，度卻是極快。
濃郁的黑暗氣息在影子上流轉，雖然並不引人注目，但是，其實這樣濃烈而沒有掩飾的氣息很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很明顯，這影子的主人並不懂得如何去掩飾。
自阿姆斯特街滑出，轉過幾個街角之後，逕直朝著帝都城東門掠去。
悄然自城牆上滑過，城牆上的士兵揉了揉眼鏡，並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而後，士兵又看到了幾道白色的光華一閃而過，「有動靜，卡特，快點通知人去！」
叫卡特的士兵睜開了睡眼惺忪的眼，看了一眼幾道在遠處仍在流轉的白光，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朝著邊上吆喝士兵狠拍了一下，「新兵啊新兵，叫什麼叫！」
「卡特，有人偷渡出城！」
「你真是個笨蛋啊，那樣的度，是我們管得了的嗎？你沒有感覺道光明的氣息麼？笨蛋，那應該是教會的祭祀大人！」頓了一下，那個叫卡特的老兵又說道：「大驚小怪的傢伙，守好你的崗位才是你該做的！」
新兵迷惘了起來，這難道不是自己的職責麼？
在那一夜的戰場之上，除了扭曲的大地之外，已經沒有了其他的痕跡留下，黑影在空中一個滑翔之後，在虛空中轉過一個弧度落在了地上，停留在杜林與烈火傭兵團以及神聖騎士戰鬥後的土壤之上，那黑影一動也不動起來，似乎是不知所措起來。
「咦？」在過了數息時間後，幾道白光落下，為一人卻是一個身著白袍的祭祀，正是光明會所的七級祭祀。
在杜林失去蹤跡之後，帝都的強者總算恢復了常態，不再是心有忌憚，畢竟，像杜林那般張狂的在神識裡頭給予所有強者一擊的人可謂是變態到了極點了，所以，有杜林在帝都的時候，很多人都是小心翼翼，尤其是被杜林一夜間毀了三名白衣四名紅衣和兩名九級騎士的教廷。
既然杜林已經確定不在帝都，而在黑暗中張狂的實力感覺起來又不是很強的傢伙，光明會所的祭祀出動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