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如何?」卡特羅咬著牙,強忍著心中的憤怒,沉聲問到。
杜林冷冷一笑,玩味的目光注視著卡特羅,嘴角翹起特有的弧度,高聲道:「也不如何,或許,只要你朝我跪著磕幾個頭,我也就原諒你們也不定!」
「你妄想!」怒吼一聲,卡特羅就要衝出來,卻被一隻沉穩的手給扯住了,米卡倫在他耳邊低聲道:「不要衝動,卡特羅!」
對著杜林怒目而視,卡特羅終於沒有掙脫米卡倫的拉扯,倒不是他沒這樣的能力,而是,他畢竟是烈火傭兵團的副團長,要為團裡的兄弟們考慮。如果真的磕頭能達到和解的目的,那卡特羅還真得思量一下,粗豪的外表下的心並不如表面上的那麼衝動鹵莽,不然也不會身居副團長那樣的高位。
「閣下,這不可能!」米卡倫沉聲道。
「噢?」杜林哂笑一聲,道:「那你們又憑什麼請求我的諒解?」
「你待如何?」米卡倫沉聲道。
「我說過,今晚的月亮是血色的,難道,美麗風騷的茱莉小姐沒有將這句話帶到?」杜林說這句話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似乎那皎潔的銀月真地會改變顏色一般。
米卡倫臉色一變,道:「難道閣下打算窮追不捨?」
「倒沒這麼無聊,其實我知道你們只不過是那把殺人的刀,不過,我為人的準則是,有牙還牙,有血還血!」杜林淡淡道,「最好是一次解決,如果要糾纏的話,我只喜歡和美女一起!」
「閣下,到底要我們做什麼才能平息你心中的怒火?」米卡倫強忍著心頭的不快,作為一名強者,也有著自己的自尊,這樣委曲求全若不能達到和解的目的,那只有戰了。
「今天參與伏擊我的人全都給我磕頭賠禮,然後準備一百萬金幣作為我的精神損失費!」杜林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此刻的他似是變得全無正經了,「然後我也就算了!」
「閣下,不要逼人太甚!」米卡倫的話裡也隱隱帶了絲怒意,作為大6排名第三的傭兵團,烈火有足夠驕傲的資本,s級的傭兵團,放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是足以震懾別人的存在,而米卡倫,雖然有心和杜林和解,但說到底,心底的那種身為s級傭兵團副團長的驕傲並不曾放下,認為對手如果明智的話,一定會選擇這一條路。
一百萬金幣不是拿不出來,賠禮的話,口頭上也就算了,如果真要跪下磕頭的話,那烈火以後在傭兵界,以後再無任何臉面可言,也不會再有絲毫立足之地。
開出這樣的條件,杜林知道米卡倫根本不會答應,不過在杜林看來,這已是最為寬大的處理方式了,所以,其實這可笑的和解根本不可能存在。
即使杜林現在對殺人並不感興趣,傍晚時那樣的殺局,對也杜林構不成什麼真正的威脅,但有一就有二,如果那樣的殺局再由更厲害的人出手,杜林就不會那麼輕鬆了。
所以,這場子必須找回來,有人在自己身上拉屎,自己還寬容得不計較?
斜眼看著米卡倫,杜林冷笑道:「就是逼你了,你又如何?要麼磕頭賠錢,要麼和我打,無論是群毆,還是單挑,只要能贏我。我絕不會說二話,更不會來個所謂的請求諒解……」
「你……」卡特羅咬牙狠狠地看著杜林,怒指著杜林。
「那麼,就戰吧!」沉默了半晌,米卡倫嘴裡輕輕吐出了這幾個字,語氣很輕,卻異常堅決。
「我說過,這會是個血腥的夜晚!」杜林聳了聳肩頭,淡淡道,「而你,會為你現在的決定後悔!」
「那我期待!但絕不會後悔!」米卡倫沉聲說了這麼一句,然後朝同伴喝道:「我們走!」
杜林並沒有動,放任這三人轉身離去,如果現在動手的話,米卡倫三人都回不去,但這樣動手倒顯得太小氣了,而且杜林更喜歡將敵人踐踏得徹底堅決,讓敵人再無翻身的機會。
臨離去時茱莉神色複雜地看了杜林一眼,而卡特羅,目光中則露出了燃燒的戰意。
米卡倫沒有回頭,身形漸漸隱沒於街上建築的陰影之中。
杜林聳聳肩,邁開了步子。
長長的街道似乎沒有盡頭,漸漸傾斜的月光將人影拉得老長。
杜林忽然頓住了步子,瞧著街心沉穩而立的十數道黑影,不由啞然失笑。
抬眼望去,只見那十來道黑影一式的健馬重鎧,漆黑如墨的鎧甲頭盔將騎士整個遮住,如山般聳立在街心,阻住了去路。
帝國重甲,如果換了別人在這,一定會心驚,因為這十餘騎是標準的帝國重甲,一副重甲重達到三十餘公斤,一般的馬匹承載不起,必須是產自帝國西南平原的雲上之驄才能承載重甲加上騎士的重量。
所以,即便是以帝國的強盛,也只配備了四千人的一個重甲軍團,而這個軍團每年所耗的軍資是其他軍團的五倍以上。但這重甲騎兵的威力無疑是巨大的,在歷年來帝國對獸人的戰爭中,這支軍團成為了力量巨大的獸人們的噩夢,三人一組的重甲騎兵在戰場上的威力無可比擬。
事實上,經過訓練的雲上之驄的貴重程度,往往是一個低級騎士都比不上的。
此刻在杜林面前的,雖則只十來騎,卻已充分顯示出了氣勢,那種凶悍與鐵血的感覺,見者心折。
這些重甲騎士與帝國的騎士又有不同,因為,這烈火傭兵團的重甲騎士每個都是六級以上的騎士,又經過專門的軍事訓練,所以,威力比之一般的重甲騎兵又不可同日而語。
為一名騎士當先而立,拖著騎士長槍,看到杜林停下來,驀地出了一聲巨吼:「殺!」
「殺!」所有騎士出了怒吼,長槍前指杜林,策馬前衝。
一股難以抗拒的肅殺騎士隨之飆起,重重的馬蹄聲踏得青石街道轟隆作響,街旁點綴的雪楓樹葉隨之捲起,灑落了一地。
即使是如此重量,雲上之驄的短途衝刺力仍舊令人震驚,三十米的距離竟似轉眼可至一般,怒吼聲中,那些長槍上騰起火紅的光芒,鬥氣竟伴著衝刺而生,寸許的槍鋒在這瞬間刺得人灼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