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杜林翹著二郎腿朝著恭敬地站在前邊的雷蒙道:「有沒有白色的衣服?」
「有!做什麼用?」雷蒙木木地道。
「夜行!」
夜行?「是不是搞錯了?」
杜林感覺雷蒙從與自己訂下主僕契約後就變得呆版和麻木了,也懶得去管,道:「沒有搞錯,就是白色的夜行衣,我這樣的人,就算是要夜行,也要最拉風的!」杜林無恥地說道。
「我去準備!」雷蒙漠然道。
「嗯,記得給你自己準備一套!」杜林懶洋洋地說道。
雷蒙:……
白色的夜行衣很好準備,穿上之後杜林自我感覺良好,對著屋內的鏡子照了兩圈,嘖嘖讚了兩聲,然後推門往外走去。
「去哪?」雷蒙問道。
「那個什麼……撒爾多家!」杜林懶懶地說道。
雷蒙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你……確定?」
杜林點了點頭,道:「有仇不報不是我的風格!」
「可是撒爾多家高手如雲!」雷蒙道。
「你怕?」轉頭盯著雷蒙,杜林看似寫意地笑問道。
雷蒙道:「我不想去尋死!」
「有我在!」杜林淡淡道:「如果你怕的話,也可以不去!」
「我去!」雷蒙道。
「走吧!」走了幾步,杜林卻猛地停下了步子,抬頭瞧了一眼。
月光正明,杜林扯著嘴笑了下,然後腳尖在地上一點,人似毫無重量地飄了起來,離地三尺,足尖再點在院子內的風葳樹上,人像是一片紙一樣飄著,度不快,卻也不慢,片刻後飄到了屋簷處,伸手在屋簷上一勾,人已翻身上去了。
走屋頂麼?雷蒙無奈,足尖點地,人像離弦的箭一般射出,落在了屋頂上,度可比杜林快了一倍不止。
「爵府防衛森嚴,我們會被當成入侵的敵人來對待的!」雷蒙說道。
「那你不會小心點?不讓人現?」杜林隨口道。
雷蒙無語,有月亮的大晚上,穿上一身雪白,在屋頂上活動,想不被現都難咧!
「走了,別磨蹭!」杜林催促一聲,在屋頂上邁開了大步,他的腳步聲比貓還輕盈幾分,踩在瓦片上沒有半點聲音,雷蒙就不行了,腳下的瓦片不時被崩碎了。
微風吹過,杜林的肩隨之抖動,腳下動作並不快,雷蒙卻現自己怎麼也追不上,呼吸微促,腳下的力量一大,連續崩碎了幾塊瓦片。
「不要讓我來提醒你第二次,學武是自己學的,別人教的永遠比不上你自己領悟的東西!」杜林冷冷的聲音傳入了耳中,雷蒙身軀為之一震,腳下一亂,整個人竟斜著倒下去了。好在他身手不錯,腳上借力,一個旋身,重又飄了回來。
杜林不用回頭,也能感覺出雷蒙的動作,嘴角微微撇了下,雷蒙的心性和悟性都算不得怎麼好,只能說是中上。
腳下度不變,杜林一個飄身,飛向了另一處院落的屋頂。
得杜林提醒,雷蒙凝神觀察著杜林的所有身法動作,只見杜林的身形盡可能的舒展,一襲白衣隨風飄動,肩膀處時而抖動著,腳下微錯著步,整個人的姿勢顯得有些怪異,像一塊張滿的風帆。
杜林一落在屋頂,輕飄飄地落下,竟是沒有前趨的勢子,這簡直不可思議,雷蒙看著他直到邁開了步子,那種前趨的勢子才顯示出來。
動作的奧妙雷蒙一時間卻是領略不到,但心頭有所感,加快了度,也一躍而起,落在了隔壁院落的屋頂上。
這時雷蒙開始注意到杜林的步伐來。
那是一種極奇異的步子,雷蒙也算是見過不少強者,但從未見過這樣奇異的步伐。看似隨意的步調中長短初看隨意散亂,但注意久了之後就會現那裡帶著某種難以尋覓的規律。
雷蒙跟著看了許久,眼見得杜林再次飄向了不遠處的屋脊,卻在空中猛一個旋身,飄忽的度並不稍慢,但那瀟灑與從容的勁兒,根本不曾費力一般。
「他在借助風力!」雷蒙心頭猛地一動,領悟到了這一點。
看著雷蒙臉上閃過的那絲喜悅,杜林輕輕點了點頭,這麼長時間才看出這點,雷蒙絕對算不上多麼聰穎,但也還勉強吧。
反正沒有手把手教徒弟的耐性,在關鍵時候提點幾句也夠了,真正要有所成就,除了悟性外就是毅力了,若缺這些,想有所成就,那可不是容易的事。
落在了一處屋頂上,杜林懶得再管雷蒙,不過下意識地,度還是慢了些須。
幾道光球驀地在雷蒙的身周爆開,一時間的閃亮讓人覺得眼花,雷蒙忙舉起了雙手,在屋頂疾,引起公爵府防衛的警醒那是肯定的。
只不過在這些魔法照明球閃過之後又恢復了平靜,雷蒙心下驚異,顯然是那些防衛已經認出了自己和杜林,卻沒有出來干涉。
繼續跟著杜林,沒有再出現魔法光球與魔法防禦。雷蒙所不知的是那些現了杜林和他的侍衛稟告了雷林,雷林讓人將魔法防禦系統徹底地關了。
再次凝神關注著杜林的所有動作,一絲一毫都不敢放過,雷蒙知道自己下次未必還有這樣的機會。
忽然杜林停了下來,雷蒙一頭趕了下去,「主人,怎麼了?」雷蒙道。
「到底該走哪個方向?」杜林回過頭,一臉尷尬地道。
雷蒙一愣,隨即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感情,在屋頂上行了這麼久,自己的這個主人卻根本不知道該走哪個方向的?因為他剛來帝都,根本連撒爾多家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
指了方向後,杜林訕訕一笑,人似柳絮般飄起,人在空中,手指卻悠忽一扣,翻飛了幾個奇特的動作,飄飛的度悠然快了一倍不止,動作依然舒展瀟灑,度卻快了。
雷蒙覺得眼神有些不夠使,心裡一動,腳下模仿起杜林的動作來,腳下借力,剛一飄起,人卻似灌了鉛的皮球一樣墜落,好在他對此早有所準備,忙凝出鬥氣,將身形穩住。
前邊的杜林卻已看不到身影了,雷蒙無奈,趕緊用自己的身法追了上去。
前進了大約幾百米,依然還沒有出寬敞的公爵府,雷蒙忽然看到前邊處,一道白影伏在了屋脊上,頭像鴕鳥般埋著,不知在做些什麼。
看那身影,雷蒙記憶深刻,卻不是杜林是誰,他在做什麼?
靠近了些,只見杜林猛地抬幾頭來,嘴角掛著晶瑩的液體,瞧了瞧雷蒙,忽然打了個手勢,朝著另一棟樓指了指。
思考了半秒鐘後雷蒙明白了杜林的意思,朝著那棟樓的樓頂掠去。
人在空中,雷蒙還在想著想著杜林嘴角的亮晶晶的液體是什麼,在嘴邊?還是液體會是什麼?
卻猛地一醒,在嘴邊的液體不一般都是口水麼?杜林這傢伙在做什麼?深更半夜的,對公爵府極為熟悉的雷蒙忽然想起這裡也是公爵府的倚晴小院,是特殊的待客的地方,似乎……每次海倫小姐來公爵府常住都是住在這裡的。
這麼說,杜林這個傢伙……是在**。
得出這個結論的雷蒙一驚,意識一偏,人加重了許多,整個人像鉛球一樣朝地上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