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何居心?」杜林冷冷問道。
維茨因格露出了一個苦笑,道:「我能有什麼居心。也就是試探你……這個來自禁地的預言中的人!」
「禁地?預言?」杜林品味著這兩個詞裡的涵義,盯著維茨道:「你最好說明白點!」
「你先鬆開手好不好?」維茨道。
杜林眨了眨眼,鬆開了手,這老頭看起來很玄很牛,但其實只是精神方面很強,真正的戰鬥中使用的武技與魔法卻根本不會,所以杜林很放心的鬆開了手,就算是老頭有多麼好的身手,杜林也不會放在心上,如今這個大6的魔武水準還真不放在他心上。
「大6有七大禁地,其中最廣為流傳的莫過於神願塔。因為那是代表著諸神賜予人類有天賦有毅力者的一條變強的捷徑!而事實上,其他如永恆深淵,懸空之城,詛咒荒原,黑暗森林,死亡沼澤,獸神秘境雖然很少有人去過,但在那些冒險者口中也還流傳著關於這些地方的各種故事!」
話題扯得有點遠了,杜林卻不動聲色。
「然而,在七大禁地之外,還有一處地方。那裡是傳說中被神靈所拋棄,被惡魔所詛咒的地方。在坎帕大6,知道這處地方的人可謂少之又少!」維茨臉上帶著些沉痛,說道:「在神殿的記載中,那處地方有一個專有的名詞,叫做血腥蠻荒!」
凝視著杜林,維茨說道:「其實在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是來自於那裡!」
「噢?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杜林倒忍不住有些驚訝了,「而且,你肯定我來自那地方?」
「因為你的身上,帶著屬於那個地方的氣息!」維茨乾脆一**坐到了地上,倚著背後的樹幹,帶著微微急促的喘息,說道:「在我年輕的時候,我也是一個喜歡冒險的人。那個時候,學了預言術一點皮毛的我,自以為很了不起,以為依仗著自己過人的感知以及那對自然的體悟,無論大6的哪一個地方,我都能去的!」
維茨的眼中閃過回憶的神色,蒼老的聲音似乎帶著屬於一個老人的滄桑,「那一年,我在神殿的典籍裡現關於血腥蠻荒的信息,當時的我膽子大得出奇,就聯絡了卡特,明戈倫,還有一些實力不俗的朋友,組織了一個冒險團去血腥荒原冒險。我很好奇,那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地方,既被神靈所拋棄,又被惡魔所詛咒!那地方,究竟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臉上閃過沉痛的神色,沉默了小半晌,老維茨才緩緩地接著說道:「我以為我已經預料到一些關於那次冒險所遇到的事,卻不想,在對於那個地方的預言,卻是完全錯了……完全地錯了!」
眼中閃過迷惘與沉痛,維茨艱難地說道:「那一次冒險,我們十五個人,最後剩下了我一個!」
杜林撇了撇嘴,那很正常,那是冒險者的歸宿,他們早該有那樣的覺悟,到如今來痛惜有個屁用?
「知道他們都是怎麼死的麼?」帶著苦楚的笑,顯得有些淒涼,「那些我最好的朋友!」
杜林搖了搖頭。
「不是死於荒原上那些迅猛的大型魔獸,也不是死於那些詭異到可以忽然竄出百多尺的巨大植物。而是,死於無聲無息的壓力!」
「壓力?什麼壓力?」杜林有些奇怪的問道。
「那一個晚上,我們在荒原上宿營!」望了杜林一眼,維茨緩緩道:「就是在半夜裡,無聲無息的起了一場大霧,而隨著那場大霧,空氣中的氣息混亂了起來,然後,一種強大的壓力將我們籠住了,那種壓力,不是經歷過的人永遠不會明白。」緩緩地說著,言語並不如何華麗,那種感覺也不是深臨其境,但杜林卻再瞭解不過,因為那樣的感覺,囚籠內每一個人都有過類似的經歷。那是一種類似於高原反應的反彈,實力越強,所受囚籠的壓力就越大,正是這種壓力造就了囚籠內的魔武水平遠大6。
「感受到這些變化,夜勤的明勞斯叫醒了我和其他兄弟,可是,有幾個卻沒有再醒來,那強大的壓力已經讓他們窒息!」維茨說道:「我們意識到不對立刻沿著原路返回,然而,那些大型魔獸與變態的植物開始對我們圍攻。我們後退的度太慢了,然後,在那越來越大的壓力下,他們死了!」
「我看到了他們的身體被擠破了,血肉全都炸裂開來,屍骨無存!」維茨那雙老眼內有點濕,此刻他只是一個沉湎於傷痛往事的老人而已。
「你活著出來了?」杜林有些奇怪地說道,雖然這明顯是多此一問。
維茨點了點頭,緩緩道:「因為我是一名德魯伊!」
原來如此,德魯伊具有變形的能力,而強大的魔獸自然對那壓力的抵抗力要強很多。
「你身上的氣息,與那一天的一樣。雖然你藏得比較隱晦,但作為神術師,我的精神力感應比較強!」維茨說道:「所以,我肯定你是來自於血腥荒原!」
杜林點點頭,緩緩道:「我們稱之為命運囚籠,而不是血腥荒原!」
說到這裡,倒有點同病相憐的意思,對於這個神棍,杜林也不覺是那麼討厭了。
「我一人生還後,我花了很多年的時間尋找典籍,尋找關於血腥荒原更詳細的描述。我知道了更多東西,而每每知道更多之後,我更內疚與痛苦。如果不是我的鹵莽與無知,不會讓我的那些可愛的朋友那麼莫名其妙地死在了那片土地上!」話語輕顫,一個垂老之人的悔恨往往無比地劇烈,沉重的歎息從老人的口中出。
對維茨的悔恨情緒無動於衷,杜林卻急問道:「那現在的你對囚籠瞭解了多少?」
「不多,也不少!」維茨的神情有點木然。
「你都知道些什麼?那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而我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杜林一把抓住了維茨的衣領,沉聲問道。
杜林問的問題,卻是每一個去到囚籠中的人想迫切知道的。事實上,從第一天忽然復活在囚籠中,杜林無時無刻不再思考著囚籠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方,而自己,原本一個應該已經死去的人,又怎麼會在那樣一個地方復活?
而這個問題似乎不會有答案,沒有人能做出有邏輯的猜測。
「你不要激動!」維茨咳嗽了兩聲,等著杜林再次鬆開了手,喘息了幾口氣,維茨才再次說道:「我知道的並不多!」
「上古時的神魔大戰早已經湮沒了,剩下的傳說也只零星片點。就算是光明神典也沒有多少關於那場驚世之戰的記載!」
「可以知道的是,那裡,你口中的囚籠就是血腥荒原的中心,那裡是神魔大戰的戰場。無數的神靈與惡魔在那裡隕落,不甘的神念與惡魔的詛咒永遠留在了那片土地。那裡,是人類不可涉足的禁區……」
「問題的關鍵就在於這裡,其他的,我不得而知。由我見過的魔獸和那些兇猛的植物來看,它們都是受到了那些神念與詛咒的影響,乃至那場巨大的壓力,都是源於此!」維茨接著說道:「至於你,為什麼會從那裡出來,同樣是我想知道的!」
杜林沉默了小半會,卻猛地站了起來,狠狠地吐了口痰,朝著昏黑的天空豎起了中指:「**,***神魔……你們都給老子去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