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花泣紅 正文 第014章、失心淪陷
    洛陽城裡,張藏和玉奴已經起身,張藏問玉奴:「想去哪裡?」

    玉奴想了想,說:「賭場,可以嗎?」

    張藏寵溺地一笑說:「只要你想去,哪裡都可以。」

    張藏帶玉奴換了男裝,把他帶進了賭場。玉奴只在一邊旁觀,莊家吆喝:「來啊,這位公子,下一注?」

    玉奴搖頭,看了看張藏。他只是笑著示意她賭一把。玉奴把砝碼放到桌子上,莊家問:「大還是小?」

    玉奴想也不想,隨口說:「大。」

    莊家開,果然是大,把砝碼都堆到玉奴跟前,說:「公子好手氣,要不要再來。」玉奴有一剎那的遲疑:是啊,因為來的如此容易,所以贏了還想再贏。隨口說了一句:「小。」

    這次卻輸了,眼前的磕碼被莊家盡皆攬走,心中是無盡的失落,張藏輕聲問:「要不要再下一注,把失去的贏回來?」

    玉奴一愣,看著張藏的眼神,忽然明白:贏了想要再贏,輸了奢望翻本,這就是賭徒的心理。人生本來就這麼簡單,不過一個字,偶然而且隨機,卻往往會注定一個人的一生。能不能翻本,是一種奢望。要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才能在這種盡乎絕望的偶然中活出一個自己來。

    玉奴隨著張藏出了賭場,輕聲說:「為什麼,人們都這麼貪心?得不到的,孜孜以求,得到了,還想要的更多。失卻了,本來不是自己的,卻會心痛,妄想著都贏回來。」

    「人生之累,莫過於貪。所以,玉奴,現在你有我,我有你,就足夠了。」

    玉奴低下頭去。心底裡是深深地歎息。

    這是玉奴最快樂地兩個月。她彷彿忘記了自己曾經受過地苦。張藏地柔情彌補了她所有地艱辛。她像一朵豐盈而飽滿地水滴。綻放著晶瑩剔透地光澤。她和張藏都刻意不再提李意。都不去想過了今天未來在哪裡。她在編織著一個綺麗地夢。溫暖而柔軟。讓她生出許多地柔軟。只想沉浸在那無休無止地甜蜜中。永遠都不要醒來。

    可是現實是殘酷地。

    張藏擁著玉奴。親吻著她地唇。說:「玉奴。我們得回去了。」

    這一句話是炸雷。是利劍。劃開了玉奴掩耳盜鈴地偽裝。她久久不說話。終於抬起頭問張藏。似乎是在詢問。似乎是在尋求肯定。又似乎是在問自己:「我們。就這樣了吧。」

    「玉奴。我說過。不能太貪心。我有過你。死而無憾。」

    玉奴低下頭垂淚,緊緊地抱住張藏,泣不成聲地說:「我不要離開你。」

    張藏殘忍地推開玉奴,說:「玉奴,你變了。你還是最初和我來的玉奴嗎?」

    玉奴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預感,她不解地看著張藏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張藏一笑,說:「我很高興,能聽你說出對我的不捨,證明我種在你身上的心沒有白費。」玉奴恍然,怪自己多心,想要笑,卻覺得十分的悲傷,說:「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張藏問:「你後悔了嗎?」

    「沒有,我不後悔。是你讓我體驗到了生命中最美的感情和感受,這是我從來沒有得到過的,我對你只有感激,怎麼會後悔。」

    「那就好。玉奴,如果你不能愛我,我寧可讓你恨我。」

    玉奴熱情地送上自己溫軟的唇,堵住張藏的話,羞澀的說:「我已經愛上了你,怎麼會恨你?」

    張藏大笑,翻身把玉奴壓在身下,迫不及待地撕扯著她的衣服,說:「那就讓我們好好相愛。」

    玉奴的悲傷很快就陷進了他的挑逗之中,如同泥牛入海,蹤跡杳杳。他們纏綿著,他們掙扎著,他們努力著,他們絕望著,他們彼此索取著,又彼此奉獻著,彷彿這是他們的最後一夜,要把對方吞嚥進自己的體內,把對方揉進自己的心底,把骨血相融,永不分開。

    女子的呻吟和男子的索取,在夜色裡綿延,輾轉到天明,兩個人才不捨的分開。張藏穿好衣服,對床上酣睡著的玉奴輕聲說:「玉奴,從今以後,你會在恨中記著我,一世難忘。」

    睡夢中的女子聽不見他的低語,唇角輕揚,綻出一抹迷人而媚惑的微笑,那是夢裡遇到了開心的人開心的事吧。她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枕邊信誓旦旦兩個月的男人推進了冰冷的地獄,而她,還沉迷在自己懵懂的夢中,一無所知。

    張藏備了一份厚禮,著小廝通報王悅坤。王悅坤忙出門迎接,口中說:「何必如此客氣,你若是高興,來坐坐就好。」

    張藏忙擺手說:「這怎麼行?小弟前日說好了,要來看望王兄,怎麼能空手而來?」

    兩人說著進到花廳,王悅坤著人送了上好的茶來,陪著張藏說話。張藏道:「王兄,張某謝過前日之恩。」

    王悅坤哈哈一笑說:「這是哪裡話。」忽然收了笑意問:「張藏兄,你不是已經有了怡月,難道要享齊人之福?」

    張藏淡淡一笑,對王悅坤說:「王兄,你不是外人,我也不瞞著你。前日那玉奴,是他人之婦。」

    王悅坤一愣,說:「什麼?張藏兄好大的膽子,這**有夫之婦,按律可是要收押的。」

    張藏收了笑意,冷冷的說道:「她情我願,即使到了公堂,也不是我一人之過,何況,不是有王兄你替小弟幫襯嗎?」

    王悅坤笑道:「你呀。那怡月怎麼辦?」

    「正要跟王兄說,我要帶怡月回鄉。」

    「怎麼,張兄有何打算?」王悅坤心中不悅,卻也想知道張藏什麼想法。

    張藏瞇起了眼道:「我張藏不是什麼歹人,但絕對不會對負我的人善罷干休。這玉奴麼,得吃些苦頭方可。」

    王悅坤恍然大悟,說:「原來張藏兄是想玩借刀殺人啊,哈哈,果然厲害。」

    張藏道:「借刀殺人不敢,我張藏可是善心。」

    「也對也對,那就叫做始亂終棄。」

    張藏道:「也差不多了。這可都是王兄玩剩下的。」

    王悅坤大樂,隨即又感歎道:「唉,可惜了那嬌滴滴的小娘子,要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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