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看的有些發慌,預感到她要宣佈的事情和我息息相關。
「你們要討論事情?我要不要到房間裡迴避一下?」唐謙說道。
「不用,你旁聽吧。」曉凝說道。她再看看顧倩,雖然不知道她是什麼人,卻也對她說道,「你也是。」
顧倩看她雷厲風行,只覺得她十分厲害,於是點點頭,重新又坐下來。
而蘇蘇覺得曉凝的表現有些不太對勁,緊張的問道,「怎麼啦,曉凝姐?」
「都坐下來。」曉凝讓眾人都坐下來,圍攏在茶几的四周,她再搬個椅子過來,單獨坐著,關掉電視機,讓氣氛一下子莊重起來。
等眾人都安定下來,望著她,曉凝才緩一口氣,平靜的說道,「我們這裡,有人要搬出去了。」
「誰?」蘇蘇立即問。
「曉凝,你不會要搬走吧?」靈萱也急忙問。
「不是我。」曉凝說道。
她面色冷冷的,似乎不容半點商量。我心裡咯登一下,知道她說的是我。
她們之中。最有可能識破我地。就是曉凝。程璐雖然也聰明。然而從她那天在大炳那邊地表現來看。她比較信任心理醫生。因而對於我地身份。即便持有懷疑。也只是認為她不夠懂我而已就好像戴維。外表高高大大。英俊又充滿陽剛之氣。言談舉止也很正常。誰能想到他地內心裡是一個基佬?
「怎麼了。到底誰要搬走?」程璐見到蘇蘇和靈萱都面露迷茫。問曉凝。
「他。」曉凝抬起手。指著我。
我懸著地心。像是砰地一下掉到公寓地地板上。隨著他們地目光一一直射過來。整個人都涼掉半截。
「為什麼?」蘇蘇、靈萱和程璐。不約而同地問道。
「你們自己問他吧。」曉凝盯著我。說道。
她的口吻,就好像徹底與我鬧翻。蘇蘇她們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疑惑的看著我。
顧倩卻猜到我「東窗事發」,扭過頭,無奈的望著我。唐謙搞不懂我和曉凝之間搞什麼「女孩子脾氣」。轉頭去看屋子裡地另外一個「男人」戴維。而戴維盯著我,依然是很平靜的表情。
我知道早有這麼一天,卻料不到曉凝會用這樣的方式,不留情面的把我公開。話說回來,我明知利用這種身份住在這裡等於是在懸崖邊緣行走,明明很有多安全撤走的機會,卻還是捨不得她們,住在這裡,只能說是咎由自取。
「怎麼啦?你們兩個有什麼不開心的。好好說吧。」程璐想了想,說道「梁珉不是莉莉。」曉凝平淡地說道。
聽到曉凝的這句話,程璐、靈萱和蘇蘇。幾乎同時,臉色一變。
我不是很確定「莉莉」在她們語言裡的意思,但是隨便一猜就能知道,這個詞的意思在這裡就是代表「Gay。她們曾經和戴維同住,也不反感戴維的生活,必定會用一個相對柔和的詞語來代替「基佬」或者「Gay之類的稱呼。
「曉凝,這個不能亂開玩笑。」程璐的臉色嚴肅起來,對著曉凝說道。
「你們自己問他吧。」曉凝瞄瞄我。
空氣像是瞬間凝固,屋子裡所有人都瞧著我。
我只覺得整個身體都在往下沉。見到蘇蘇單純的眼神望著我,我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在噗通噗通的膨脹。透過茶几地玻璃,我清晰的見到自己「面如土色」。
唐謙小心謹慎的看著我,大概已經猜到其中的奧妙,神情複雜。靈萱滿臉的不相信,但是又似乎帶著一點期待,同樣是神情複雜。而蘇蘇,無辜的眼睛裡秋波閃閃,緊張的望著我。
程璐則鎖起眉頭。攥緊拳頭,一言不發的盯著我。
躲不過這一天。伸頭一刀,縮頭一刀。
我站起來。「我不是Gay這段時間,騙了你們。要殺要剮,隨便。」我說道。
「啊?!」蘇蘇和靈萱同時摀住嘴巴,驚叫一聲。
唐謙同樣吃驚的看著我,他原以為我是一個很好相處地Gay卻怎麼都想不到我是這樣的「卑鄙小人」。
程璐震驚的看著我,兩顆耳環在她猛烈抬起的臉龐上搖晃著。
曉凝則靜靜的望著我。她心中早有準備。此刻比起她們,反應最為平靜。
「小珉哥。真的假的?」蘇蘇不可思議的望著我,警惕的後退幾步,問道。
我在她心中地形象,無疑是一落千丈。而靈萱睜大她的眼睛,神情裡也有一半不相信。
然而,這個事實是我親口承認,由不得她們不信。
「無恥!」程璐盯著我幾秒,忽然,勃然大怒,一拳打向我。
我沒有閃避的念頭,顧倩卻急忙站到我前面,擋住她。
憤怒的程璐推掉比她矮半個頭的顧倩,再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就要砸向我。
她旁邊的唐謙一看形勢不對,及時拉住她,奪掉她手裡的陶瓷茶杯。蘇蘇和靈萱驚恐之中,趕緊也上來相勸。
顧倩站在我面前,用她的身體隔開我和她們,喘著粗氣,戒備地望著她們。
「顧倩,你走吧。這事兒我自己解決。」我把她向旁邊稍稍推開,說道。
「你沒得混了,跟我走,去北京。」顧倩回過頭,對我說道。
聽到顧倩這樣說,程璐渾身震了一震,她雙眼幾乎要冒出火來,激動地大吼道,「混蛋!原來你早有後路!你這個漢奸!賣國賊!叛徒!」
她這樣一陣亂罵,卻使得她身邊的唐謙忍不住笑出來。也許在他看來,程璐確實是一個很世俗又很真實地女人,即使是惱羞成怒的罵人,也顯得不那麼凶狠,反而有點可愛。
且不說這段時間她一直把我當做基佬,毫無戒心的共同生活,甚至還有一點難以言說的曖昧,就說工作方面,她一心要把蘇拉卡爾的《MyWorld打造成中國年度最暢銷小說,而在這最關鍵的時刻,我卻似乎要叛逃到顧倩那裡,頓時讓她覺得受到雙重欺騙,如何讓她不怒?
「他確實是個爛人,但你若再罵他,我也和你不客氣。」顧倩橫到程璐面前,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曉凝緩緩站起來,「大家激動什麼?會議還沒結束,我要公佈的第二件事情,就是我要和梁珉定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