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特護病房的紫霞,依舊是處於沉睡的狀態。/>//
我們所有人,誰都不敢打攪她,都是靜靜的守在病床周圍。過了一會兒,護士拿著驗血報告走進來,告訴我們蘇蘇身體裡的血液指標一切正常,這樣的狀況,應該是過度勞累而導致的昏迷。
聽到這樣的結果,我們都鬆一口氣,但是又不敢真正放鬆。畢竟,蘇蘇的情況,要比普通人更複雜一些。
看著她安詳的沉睡的模樣,我分不清躺在我面前到底是蘇蘇,還是紫霞。
當她醒過來的時候,朝著我的第一句話,到底是一聲親切又帶著命令的「珉」,還是一聲柔弱又嬌滴滴的「小珉哥」?
我有一種感覺,當面前這個女孩子甦醒的時候,也就意味著另一個女孩子永遠的沉睡了。
也許,此刻蘇蘇的身體裡,蘇蘇和紫霞正在鬥爭,正在交流,又或,兩邊都在沉睡……
我越想越多,越想越心煩。終於忍不住,嘩起來,走到外面的迴廊。
略顯昏暗的迴廊,讓我心情更加沉重,我通過迴廊,走向遠處的陽台。
一個陌生的男人正在陽台上孤獨的抽煙,我走到他身邊,看著外面陽光燦爛的花園,輕聲說道,「兄弟,借支煙。」
他瞥瞥我。抽出一支煙。遞到我手裡。再順便幫我點燃。
「天氣不錯啊。」我看著外面。說道。
「老婆在生孩子。也不知道是男是女。*他吐出一口煙。望著天空。說道。
他接著看看我。「你呢?」
「女朋友在動手術。」我猛抽一口煙。讓煙霧浸透自己地胸膛。再接著說道。
他體諒地看看我。苦笑一下。趴向圍欄。一邊吐著煙圈。一邊看著下面那些小孩子在花園裡追逐嬉戲。不再說什麼。
「梁珉,你怎麼跑出來了!」大炳從迴廊裡走向陽台,朝我喊道。
我身邊的男人看到大炳吵吵嚷嚷的走過來,掐滅煙頭,轉身走進迴廊,也許是等待孩子的出世,也許是另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抽煙。
而大炳也終於跑到陽台,來到我身邊。
「怎麼啦?我想出來安靜一會兒。」我瞥著他,沒好氣道。
不知怎麼雖然我和他是多年兄弟,但是想到他能夠親手解決紫霞,我突然覺得這傢伙不再那麼惹人喜愛。
「喂,你以前很少抽煙地。」他看著我道。
我吐出一個煙圈,不想搭理他。
「我知道紫霞的事情讓你很心煩,但你也應該把自己拔出來了,紫霞再怎麼樣,都是虛幻的。」大炳靠近我,接著說道。
「我們立場不同,你覺得紫霞是虛幻那我還覺得蘇蘇是虛幻的。」我瞪著他道。
話出口,我又覺得這樣對蘇蘇太殘忍。
大炳看著我,一時語塞。
他沉默半晌,問道,「還有湮沒?給我點一支。」
「沒了,這是問別人拿來的。」我最後再狠吸一口,把煙頭扔到地上,用腳尖狠狠踩滅。
「喚,你真的去歐洲啊?」大炳用手臂碰了碰我,問道。
「嗯。」我望著青綠色的花園,沉沉的憋出一個鼻音。
「你去歐洲,我會想你的。」大炳說道。
「靠,不要那麼肉麻。」我把他推開。
大炳地臉色凝重起來,盯著我,「說真你真捨得她們?」
「有什麼捨不捨得都是一段緣分而已。」我長長的吐一口氣,把肺裡剩餘的煙氣都通過這一聲歎息而吐出來。
「你小子要真那麼豁達,以前就不會因為顧倩糾結那麼久了。」大炳抬起眼神,用試探的目光看著我道。
他提到顧倩,讓我的心裡又被敲了一下。這傢伙不愧是心理醫生,哪兒疼就敲我哪兒。
「紫霞地情況怎麼樣?」我轉換一個話題,問他。
「生理狀況還算穩定,心理狀況,現在很難判斷。」大炳回答我。
「你預計會怎麼樣?」我憋著乾澀的喉嚨,問道。
「很可能是兩選一。」大炳說道。他的回答和我想像的一樣。
「也就是一會兒醒過來是哪個,就是哪個?」大炳的意思雖然很明顯,但我還是不甘心,再追問一句。
「很有可能是這樣。」大炳咬咬牙,望著我,「你希望是哪個?」
「我不知道。」此刻的我,恨不得再有一支煙叼到嘴裡。
「反正,就像你自己都是一段緣分吧。蘇蘇也紫霞也希望你能夠接受這個事實。」大炳用手掌摩擦著陽台的圍欄,感慨道。
「你再說我就打你了。」我轉過頭,惱怒地看著他。
大炳知道我不會真的打他,艱難的笑了一笑,又問道,「你去歐洲,是和那個混血美女一起去吧?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當初就覺得你會選她。」
「她能給我幸福,我也能給她幸福,沒有什麼值得猶豫的。」我抬起頭,樹葉縫隙裡的陽光有點刺眼。
「你自己有決定就你去歐洲,對她們來也未必就是壞事。只是一切都要重新開始。」大炳漸漸說出一些與他的相貌並不相符的成熟地話語。
「你和葉菲菲也要過日子,我看她對你很不錯。以前以為她是玩你現在現她對你挺用心的。」我伸手捶打大炳的胸口道。
「切,我是心理醫生,她是不是真心,我還能不知道?」大炳摸摸他肥胖地胸膛和肚皮,「我們進去吧,我估計再過一會兒,蘇蘇就要醒過來了。」
「嗯。」我回頭再看看草地上那些歡快的奔跑地孩子們,忽然覺得時間過的很快。一天,一月,一年,似乎都是眨眼就過。
病房裡,程璐她們紛紛坐著,我媽坐在床頭,關心地看著紫霞。她真的很喜歡紫霞,甚至和紫霞有點惺惺相惜地感覺。當然,她心腸也要是這裡的任何一個女孩子病倒了,只要她在場,她肯定會代為照顧。
時間滴滴答答的過去,一直處於昏睡狀態的紫霞,擱在床沿的手指,忽然動了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