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老爹的電話,我知道這次是逃不掉了。再回頭看看程璐她們的包廂,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該是輪到她們報答我的時候了。
「小珉哥。小珉哥。」對面又走來幾個校友,微笑著和我打招呼。
「玩的開心點。」我朝他們招招手,接著推門進入大牛他們的包廂。
大牛的包廂裡,十幾個男人,正在殺豬般的嘶吼著。他們看到我走進來,拉著我就要灌酒。
「不行,不行,今天還要開車,不能喝酒。」我急忙推卻。
「小珉哥你多掃興,小黑他們從那麼遠的地方過來,你連酒都不沾!」大牛用粗壯的手臂勾住我,「最多叫個出租車回家,怕什麼!」
「對對對對!」他們另外幾個附和著,強塞給我一杯酒。我見他們高興,也就一口喝乾。
我知道今天那麼多兄弟過來捧場,這一劫肯定也是逃不掉,只能悶著頭,再喝一杯。
三倍下肚,也就算潤過了喉嚨。他們爭著話筒,胡亂的喊唱起來。我陪他們嘶吼幾句,再去另外幾個房間。
大牛生怕其他幾個房間的兄弟不知分寸胡亂灌我,陪著我一起「巡視」房間。這次散打隊68個隊員全部來齊,一共開了6個房間,也就是我有六道關卡要過。
就這樣,我依次在六個房間都坐一會兒,盡量陪他們喝到盡興,然後,再去其他的幾個房間,看看以前大學裡的同班同學們。
又是一個大包廂。又是鋪天蓋地的酒精。以前和我同住一個寢室的三個兄弟今天也都來了,兩年未見,各有很多話題。而以前班級裡的同學,不論男生女生。也都來了一大半。
這一份是班級地感情,必然也是逃不掉要用喝酒來回敬。男生女生們散亂的坐著,喜歡唱歌的唱歌,喜歡喝酒的喝酒,雖然已經畢業兩年,但此時聚在一起,還是像以前那樣熱熱鬧鬧,單單純純。
我迷迷糊糊地聽著他們說誰結婚了,誰出國了。誰犯了事進局子裡蹲了幾天……而我的腦子裡已經是調不起太多的神經反應。
望著包廂裡幾個面貌清麗的女生,我卻忽然想起剛進大學時候的那個「班花搬花」的糗事。當時我就是拽著她們幾個去辦公室,誰知道最後主任要的是「搬花」不是「班花」。
想到這裡,我自己傻乎乎的笑了起來。
而他們看到我望著那幾個女生笑起來,也猜到我是在想當年的那件事情,談論起來。這間糗事重新被提起,大家想起各自當年剛進大學地時候的傻乎乎的樣子。都紛紛大笑起來。
時光飛逝,真希望能夠凝固在那最純真的時代。我支撐著站起來,對他們說我還要一些朋友要應付。
「小珉哥,沒有你,我們班級不會那麼活躍的。」在我走出門口的時候。包廂裡的某個女生,對我說了一句。
「開心就好。」我回頭笑笑,關起門,再走向前輩他們地包廂。
這是「學生會」的感情。沒有他們,就沒有今天的我。
這半天,注定是要一份一份的回報感情。同學之情,兄弟之情,朋友之情……哪一份都不能視而不見。
我來到前輩的包廂,他們地氣氛已經十分的熱烈。他們料定我還會回來,因而看到我出現。一點都不驚訝。
他們見我步履沉重,顯然知道我已經是喝的酩酊大醉,然而也不輕易放過我,拉著我坐下,給我面前裝滿一杯的酒。
「梁珉已經在其他房間喝多了,你們不要灌他了。」巧玲學姐心疼我,幫著我說道。
「感情在,多喝一點有什麼關係。」他們給我舉起酒杯。送到我嘴邊。
我知道躲不過去。也不想躲,抬起酒杯。一飲而盡。
「再來!再來!」他們拿起酒杯,再給我灌上滿滿一杯。
「你們不要太過分了,梁珉已經很夠意思了。少喝幾杯。」宋一多也看不過去,抬起手,擋住他們的酒杯,說道。
「我來替他擋酒吧。」就在這個時候,坐在這些前輩的房間裡,一直不怎麼說話的宋超,突然開口說道。
我扭頭看看他,「宋超,前輩的酒量都很厲害,你不要逞強。」
「沒事,小珉哥你臉色已經血紅血紅,真的不能喝了。」他站起來,拿掉我手裡的杯子。
他這樣做,學生會裡地老成員當然不樂意。豈料宋超舉起我的酒杯,一口喝乾,接著說道,「兩杯擋一杯,怎麼樣?」
看他這般豪爽,他們終於答應下來。而我知道宋超很少喝酒,酒量並不怎麼樣,見他這樣,突然有點感動。
「我也替梁珉擋酒,不過只能一杯換一杯。」巧玲學姐站起來,說道。
「好好好!」見到巧玲學姐願意喝酒,他們都高興的叫嚷起來。
於是乎,酒杯交錯,而宋一多不參與到他們中間,拿起話筒,低沉的唱起來。他勾著我,搖晃著身體,格外憂鬱。
而突然,唱到Beyn的《光輝歲月》,他又突然亮起嗓子,高聲起來。他遞給我一個話筒,讓我跟著他一起唱。
一曲唱罷,眾人放下酒杯,紛紛鼓掌。
宋一多皺起眉頭,放下話筒瞄著我,「梁珉,你唱歌還是那麼爛。」
「哈哈……」我放聲大笑,看到宋超已經滿臉通紅,站起來扶住他,「我去一趟廁所。」
我扶著宋超走出房間,七拐八拐來到洗手間。靠著我肩膀的宋超終於頂不住,衝向水槽。哇的一下嘔出來。
而我強撐兩個小時,終於也頂不住,推開一扇小門,進去嘔吐起來。
吐完之後。感覺身體虛的就像是半個身體不是自己地。我蹣跚地走出去,看到宋超還在水槽那邊嘔吐不止。
「傻子……你不用這樣地。」我走過去,拍拍他地肩膀,說道。
「沒事!應該的!」宋超打開水龍頭,沖乾淨嘴巴,硬撐著說道。
「再進去不要喝酒了。那群傢伙,我也怕了他們了。都是畢業四五年的人,酒場上混多了,一個個都酒量大地嚇人。」我對他說道。
「嗯。」宋超點點頭。眼睛裡佈滿血絲,確實是喝多了。
「找工作很辛苦吧?」我一邊洗手,一邊問他。
「有一個留校當輔導員的名額,但是我自己知道,華商的學生不太好管,所以還是想出去找個工作。」宋超說道。
「家裡不給安排?」我接著問他。
「我想在南方混幾年再回去,家裡在這邊沒什麼關係。」
聽他這樣說。我想了想,「這樣,一會兒你回到房間,找宋一多前輩說一下這個事情,我想他看在大家都是學生會的面子上。應該會幫你的。」
說到這裡,我再想想,「算了,還是我和你一起進去吧。本來不想再進去了,那群傢伙,喝酒太厲害了。」
我帶著宋超回到剛才的包廂,豈料包廂裡只有宋一多和巧玲學姐兩個人。
「他們人呢?」我吃驚的問宋一多。
「一大群人出去找廁所了,估計喝多了,找不到北了吧。」他笑笑,說道。
「前輩。有一件小事情請你幫忙。」我走過去,再回頭看看宋超,「宋超快畢業了,這小子能力不錯,就是不擅長鑽營人際關係,你朋友裡面要是有什麼好的工作,給他安排一下吧。」
「留校當老師不是挺好。按照華商的傳統,學生會主席都有這個選擇權。說起來。我當初還以為你會留下來當老師。」他說道。
「我不適合當老師。習慣了學生地立場,感覺會不一樣。反正。宋超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去換個房間,再回來又要被他們抓著喝酒,真受不了。」
「行!交給我吧!」宋一多拍拍胸脯,「一會兒他們回來,我也問問他們。那些小子,看上去只會喝酒,其實都混的不錯。就看看宋超喜歡做什麼行業吧,到時候隨便他挑。」
「宋超,陪著前輩多唱兩首。」我回頭看看滿臉欣喜的宋超,說一句,然後再望向宋一多,「前輩,我還有一個房間要陪,先閃了。」
「去吧!有空再見面!」宋一多朝我爽快的揮揮手。而巧玲學姐坐在他身邊,望著我,對我輕鬆的笑笑。
趁著那群酒鬼還在外面的走廊裡亂轉著找廁所,我離開這個「危險」地房間,找準方向,去蘇蘇她們的包廂。
如果剛剛離開的這個包廂是朋友的感情,那麼我現在去的蘇蘇她們地包廂,也是一份感情。
透過門口的玻璃,我看到裡面正輪到曉凝在唱歌。蘇蘇坐在靠近門口的沙發上,心不在焉的盯著門口,第一個看到我。
我推開門,蘇蘇已經從沙發上蹦起來,飛撲著來到門口,拉著我走進去,「小珉哥,你才來呀,我們都唱的無聊死啦!四個人唱歌真沒勁!」
她抱著我的胳膊,一邊拖著我走進去,一邊向我訴苦。這情形,就像是不再放我去其他的房間。
靈萱看到我回來,溫柔的笑笑。她朝旁邊讓出一些地方,讓我坐到她和蘇蘇的中間。
「小珉哥你要唱什麼歌啊,我給你點!」蘇蘇轉身面向點歌機,興奮的問我。
「隨便點吧,都會唱一點,就是唱地很爛而已。」我說道。
「不會啦,小珉哥什麼都那麼厲害,肯定唱歌也很厲害!」蘇蘇辟里啪啦的敲擊著點歌鍵盤,一看就是常來KTV唱歌的傢伙。
此時曉凝看到我進來,也已經停止唱歌。
我看看她,說道,「繼續唱嘛。」
她微微有點害羞,拿拿話筒,又接著唱起來。
「我只好假裝我看不到,看不到你和她在對街擁抱,你的快樂我可以感受得到,這樣的見面方式對誰都好……」
隨著曉凝繼續唱這首戴佩妮的《街角的祝福》,房間裡散出堪比「天籟之音」的美妙歌聲。我驚訝地看著她,想不到這個平常不愛說話地曉凝,唱歌卻如此好聽。
「後面是我的,後面是我地!」隨著音樂轉向末尾,剛才還落寞無聊的蘇蘇,這時卻顯得十分興奮,拿起話筒,凝神望著後面一首歌曲的出現。
靈萱湊近我,低聲說道,「你看看,你回來,蘇蘇就高興成這樣。剛才還怎麼都不想唱歌呢。」
我笑笑,望著她,「靈萱唱歌也很好聽吧?」
「我……我一般啦。」靈萱微微低頭,臉上浮起片片紅
「小珉哥你好好聽啦!」握著話筒的蘇蘇看到我和靈萱交頭接耳,嘟起嘴,不滿的朝我提醒一句。
看她像小精靈一樣牢牢的拿著話筒,我不由笑笑,將目光凝聚在她的嬌弱身軀上,「好好好,我們都專心聽你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