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進寶馬,開車去附近的希爾頓大酒店。換上新胎和做過內部系統清洗保養的車子的感覺就是不一樣,而我也想不到,倒霉了半輩子的大炳,居然在今年桃花運爆發,撿到這樣一個遠超過他期望的女朋友。
大概,大炳還有很多優點,是我這個做兄弟的看不到的。而那個葉菲菲能願意做大炳的女朋友,也確實不是看重大炳的相貌。誰說胖子沒有幸福?
我來到希爾頓門口,正巧是9點剛過。我打手機給程思薇,然後走出車子,站在酒店的大門外,啃起還暖著的「國外洋大餅」。
程思薇下樓來到酒店外面的時候,我幾乎快把披薩吃完。她看到我啃著披薩活像流浪漢的模樣,無奈的笑笑。
她上身套著一件樣式簡單,顏色純淨的針織衫,裡面是一件沒有花哨設計的開身衫。這再也尋常不過的街頭打扮,在她穿起來,卻偏偏有一種唯美的氣質。
「開我的車子過去吧,用不著兩輛。」程思薇對著我說道。
「正有此意。」我朝她笑笑。
程思薇淡淡的彎起嘴角,回眸中帶著無限嫵媚。她招招手,酒店的門童就將她的保時捷911開到酒店門前,接著出車,把駕駛座讓給程思薇。
我們兩個坐進去,依然是程思薇開車。她的車技嫻熟而平穩,想必是十幾歲的時候就已經學會開車。
機場位於城市的東郊,從外環公路過去,差不多要一個小時的時間。程思薇的保時捷穩穩的進入外環路,而我想到自己連這個要見到的暢銷作家是男是女,是高是矮都不知道,略微還是有點忐忑。
「薇。你以前見過蘇拉卡爾麼?」我問她。
「沒有。從來沒有。」程思薇搖搖頭,「我和他一直是用郵件聯繫,從沒見過他真人。其實不只是我,除了美國負責他小說出版地出版商,絕大多數人都沒見過他的真面目。他從來不在公眾場合露面,連住址都是絕密的。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住在紐約、舊金山,還是華盛頓。」
程思薇的回答,不禁讓我更加覺得神秘。如果是這樣,趙平江到美國求見蘇拉卡爾,也不可能是見到的真人。
她見到我沒有更多的要問,繼續默默地開車。看的出來。對於今天的會面。程思薇也有一點緊張。
「他這樣神秘。又怎麼會答應和你見面?」我問她。
「我和他在網絡上認識三年了,在他還沒出名的時候,我就已經讀過他的小說。實際上,他的書,就是我推薦給美國同行,然後出版的。這次他要來中國,知道我也在中國,主動要求和我見面。」她回答。
「嗯……」我沉思起來。人和人相遇,不論是虛擬世界還是真實世界,都是緣分。不可否認。程思薇有識人地天分。
「如果他地書,獲得今年地諾貝爾獎,那他肯定無法再保持神秘。」我想了想,說道。
「如果領取諾貝爾獎的代價是把他在公眾裡曝光,那他應該寧願放棄諾貝爾獎。」程思薇說道。
「為什麼?」我立刻問。獲得諾貝爾獎,這是多少人的夢想,莫非這個蘇拉卡爾真的如此厲害。連諾貝爾獎都不屑一顧?
程思薇猶豫幾秒。搖搖頭,「我說的太多了。」
「你還知道什麼?」我忍不住追問。
程思薇忽然踩下剎車減速。向著右邊的路邊停車。
「梁珉,我也憋著一個問題想問你。你昨天是不是瞞著我什麼?」她望著我,問道。
我透過她深邃的目光,「昨天不是一切正常麼?」
「但是我回去之後,在副駕駛座上,看到了血跡。」
我心裡咯登一下,知道瞞不過程思薇的火眼金睛,只能選擇沉默。
「讓我看看傷口。」程思薇靠過來,說道。
「一點小傷而已。」我本能的摀住腰,用手擋住她。
「讓我看看。」她的口氣,一下子堅硬起來。
我拗不過她,只能鬆開手。
程思薇匍匐在我地大腿上,拉起我的襯衣,再揭開我的創可貼,看到那一條又深又長的傷口,頓時鎖起眉頭,露出心疼的表情。
她低下頭,在我的傷口上輕輕吻了一下。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義,只覺得她溫潤的嘴唇落在我地傷口上,讓我地心口縮了一下。
接著,她把創可貼重新貼上,再小心翼翼的幫我把襯衣放下去,坐回她地正駕駛座,重新捏著方向盤,啟動保時捷。
「你真傻。」她嘴裡輕輕的丟出三個字。
我笑笑,裝作輕鬆的看著道路遠方的山丘。
「難怪你昨天提前下車,不讓我送你回去。」她接著說道。
「也不是什麼大傷,只不過不想讓你看到流血。」我說道。
程思薇歎一口氣,「如果刀傷再深一點,就不只是劃破肌肉了。你不只是有才華,而且很男人。」
我苦笑一下,我做風流壞蛋這麼久,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評價我。
我把襯衣收進褲子裡,看著她,「不說這些了。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蘇拉卡爾不想在公眾場合露面。」
程思薇轉頭看看我,想了一會兒,「你可以知道,但是你要替我保守秘密。」
「沒問題。」我答應她。
程思薇這才點點頭,平靜而輕微的說道,「因為……他的真實身份,是美國東部最大的黑手黨的前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