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見到三公子答應單挑,男生們一片叫好。
「好個屁!」就在這個時候,手持電吉他的萬里衝進包圍圈,以眾人都沒想到的速度,揮舞沉重的吉他,朝三公子的背上狠狠拍了一下。
噗。隨著一個沉悶的聲音,三公子向前倒地。
剛才還喧鬧不已的眾人,一下子驚呆,鴉雀無聲。
「向他道歉!」萬里手指著我,盯著地上的三公子,惱怒的說道。
三公子撐著腰站起來,突然從萬里手裡奪過吉他,猛地砸到地上。
叮……隨著琴弦斷裂,這把名貴的YAMAHA吉他,摔的粉碎。
「翅膀硬了,啊?!」萬里更惱怒的看著他,眼睛幾乎都快瞪出眼眶。
「我退出樂隊。」三公子看著萬里,忽然十分平靜的說道。
哇……周圍一片嘩然。
「建新樂隊,我們支持你!」忽然,某個大一的女生尖銳的喊道。
「我們跟著你!」其他的女生,也都紛紛表態喊起來。
萬里轉頭看看周圍的形勢,氣的大口喘氣。
三公子環顧四周,站的更直了,輕鬆的笑笑,對著萬里說道,「是啊,我翅膀硬了。不好意思,你和你的這位大哥,都過氣了。」
「你……」萬里氣的胸口起伏,突然抬起一拳,打向三公子的面部。
啪。一個清脆的掌拳相擊的聲音。
萬里轉頭,吃驚的看著我。
「萬里,你也不用生氣了。這一條小蛇,是你自己把他捂暖的。」我輕輕放開萬里的拳頭,看著三公子,「單挑也可以,你想怎麼玩?」
「籃球場,一對一。」他說道。
唔……圍觀的人群裡,男生發出一陣嘲諷的聲音。他們原以為是打架的單挑,卻沒想到三公子只是提出籃球單挑。
「我沒什麼要求,我要是贏了,你就向萬里認錯。我來這裡玩一趟,不想搞得他樂隊解散。」我說道。
「我要是贏了,你就從蘇蘇身邊滾蛋!」三公子叫囂道。
他走向體育館,人群隨著他湧動起來。而校園的四面八方,接到消息的學生,越來越多的從各個寢室樓的方向飛奔過來。
「小珉哥,你會打籃球麼?」蘇蘇一邊走,一邊抓著我,擔心的問。
「偶爾玩玩,不太會。」我說道。
蘇蘇鎖起眉頭,不再問什麼,小手抓的我更緊。她一定是怕我輸給學校籃球社的三公子。
轟……體育館的大門被人推開,上百個人圍擁著我和三公子,衝進體育館。學校的幾個保安跟著過來,但是和學生的數量相比起來,微不足道。而今天又是週末,學校裡沒有幾個老師,僅憑他們對於這樣的局面根本就無法控制。
登登登登……體育館頂部的照明燈,依次跳亮。
中央的籃球場,平整的就像一片湖面。隨著學生們的鞋子和光滑的木質地板發出的茲茲的摩擦聲,我和三公子進入籃球場的中心。
學生們像潮水一樣圍攏過來,在籃球的半場的線外止步。密密麻麻的學生裡三層外三層,還有一些實在看不到裡面的情況的,都跑到籃球場四周的看台上,有的還很專業的拿著觀賽用的望遠鏡。
嘩……
從器材室飛過來一個棕色的真皮籃球。
三公子抬起手,單手接住籃球,用五指扣著籃球,慢慢放到自己胸前。
「好……」他的這個單手抓球的舉動,引來一片叫好。
「三公子加油!」又是剛才那個大一的女生,尖叫起來。
而隨著她的帶領,女生們的加油聲,漸漸的洪亮起來。
「三公子,加油!三公子,加油!」浪潮一樣的加油聲,瞬間覆蓋體育館。
「小珉哥加油!」不知是哪個男生,大吼一聲。
「小珉哥,加油!小珉哥,加油!」也不知他們是真的認識我,還是看不慣三公子故意和女生作對,男生整齊而雄偉的呼聲,漸漸蓋過女生的加油聲。
三公子略略抬起手,女生的加油聲,漸漸停息下來。
而男生接著再喊幾聲,看到女生不再尖叫,終於也不再高喊,等待單挑開始。
「蘇蘇,你到旁邊站著。」我回頭對蘇蘇說道。
蘇蘇不放心的看著我,點點頭。靈萱三人護著她,走到半場區的線外。
「規則很簡單,五球三勝。不需要裁判,這裡幾百雙眼睛就是裁判。」他看著我,把球拋到我面前。
我穩穩的接住球,在地上彈兩下。已經兩年沒玩過籃球,或者說已經好幾年沒有好好的運動過。
場外,有幾個樂隊的老成員想衝進來打三公子,被萬里伸手攔住。
三公子摘掉他的耳釘,包裹在他脫下來的外套裡,扔到旁邊。脫掉外套的他,並沒有之前看上去的癟瘦,相反,看上去還很結實。
我也脫掉外套,扔向程璐那邊。程璐伸手接住外套,用鼓勵的眼神看看我。
呼……兩邊傳來一片低沉的呼聲。
顯然,外表看上去文質彬彬的我,脫掉外套之後的體型的差異,更讓他們吃驚。
三公子不急不緩的朝右手戴上阿迪達斯的護腕,然後瞇起眼睛看著我,「開始吧。」
我用腳尖挑起地上的籃球,踩了踩自己腳上的這雙休閒鞋的腳跟,感覺一下鞋底在籃球場上的摩擦力,以免打滑。比起他裡面穿著運動的汗衫和阿迪達斯的籃球鞋,我在裝備上已經不利。
「開始吧。」我拿著籃球,看著他,回復道。
「加油……」一片嘈雜的加油聲,忽然再次響起。
我調整重心,眼神鎖住他,側身運球,忽然猛衝過去。
啪……他像豺狼一樣斜插過來,繞到我的左邊,不等我換手,又突然再繞到我的右邊,將籃球截斷!
我直覺不妙,立刻衝到籃下,高高躍起。
豈料他只是虛晃一槍,再運球繞到我身後,直接跳起,扣籃!
嘩!籃球應聲入網!三公子抓著籃框,持續兩秒,再示威一樣的咚的落到地面。
嘩嘩嘩……全場響起一片喝彩。
他輕鬆地揮揮手,撿起地上的籃球,走到中場發球區。
我回頭看著他,發現他打籃球比打鼓更強。
「怎麼,不敢來了?」他看到我還站在籃下,拿著球,遠遠的問我。
「既然是進攻防守,我留在籃下防守就好了。」我站在籃框下面,平淡的回答道。
「哼。」他冷哼一聲,運球過來,到三分線,突然停住,再突然躍起,拋球出手。
籃球向上劃出一個優美的弧線,從他嘴角的自信的笑意來看,此球必進無疑。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加速向前狂奔,大喝一聲跳起!
彭……
一個超級響亮的拍打聲,還未飛行到一半距離的籃球,被我猛的擊打回去!
籃球高高的飛向遠處的看台,差點打到體育館頂端的照明架。
咚咚咚咚……籃球飛過足足50米遠,打在看台的座椅上,又彈到下面的球場上,彈跳幾下。
圍觀的所有人,都猛吸一口涼氣,全場無聲。
「不好意思,我以前在大學的時候,籃球玩的少,排球玩的多。」我說道。
啊……所有人都張大嘴巴,驚歎的吐一口氣。
「現在是輪到我進攻麼?」我接著問他。
他沉默不語,換到內場。
有人把球撿過來,重新扔到場內。
我把球拿起來,掂量幾下。
三公子在中間的位置擺出架勢,我彈打著籃球,不緊不慢的運球過去。
忽然,在三分線的位置,我猛然加速!
他早有準備,立刻低身來抄我的球。
豈料的向後一轉,避開他的躲球,也沒有繼續糾纏,果斷的直起身體,雙手拿球,用一個誰都沒有見過的投籃姿勢,把球彈射出去!
籃球旋轉著,劃出一個近乎直線的軌跡,乾脆利落的掉入框中。
「傳球!」有人驚呼的叫道。
接著,是一大片不可思議的驚歎的聲音。
我看著雙眼都快亮出火光的三公子,「用排球裡面的雙手傳球,不犯規吧?」
他重重的朝地面打了一拳,走過去拿起球,走到中場。此刻的他,已經全然沒有剛才的自信和傲氣。
「繼續吧,我還是剛才那樣,在籃下防守。」我走到籃框下面,說道。
三公子拍著籃球,嘴裡狠狠的咒罵一句,接著深吸一口氣,突然從中場的位置就一路猛衝過來。
咚咚咚咚咚咚!急驟的運球聲,伴隨著他急驟的腳步,眨眼間就逼近籃下!
我盯著他,雙手垂著,遲遲都不出手。
他向前虛晃一槍,又立刻後退,籃球在胯下熟練的運作,眼神則凶狠的盯著我。
而我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像是看他獨自運球表演。
忽然,他踮起腳尖,眼看就要投球。
我盯著他的肩膀,還是沒有動作。
眼看被我識破,他不再猶豫,忽然向上跳起!
這時候,我也跟著跳起!
右手像風火輪一樣向前揮舞,精準的拍打在他剛剛投出的籃球上,隨著「啪」的一聲爆炸似的巨響,三公子連人帶球,都重重的跌到地上——準確的說,是反彈回去的籃球,把他擊倒在地上。
「攔網!扣球!」立刻有識貨的人,再叫起來。
練過散打的人,只要看對方的肩膀,就知道他是真動還是假動。盯著腳步並不是明智的做法。
我想到這一點的時候,他的伎倆,在我面前都變成小兒科。
三公子揉著屁股,慢慢的站起來。他大概是忘了接下來輪到我進攻,他拿起球,疾風驟雨的一陣狂運,再次朝我衝擊過來!
不過這一次,他顯然是想硬碰硬!
咚!我們兩個的肩膀,猛烈的撞到一起!
嗤……就像是乒乓球打在牆壁上,三公子突然反彈失去重心,向後滑出五米,最後像一個丟擲的沙包,彭的倒地,攤在地面上。
咚咚咚咚……從他手裡掉落的籃球,滾到球場外的蘇蘇的腳邊。
蘇蘇拿起球,看看我,再看看摔倒在地的三公子。
「你輸了。」萬里走進場,對著三公子說道。
全場,再一次鴉雀無聲。無人歡呼,無人喝倒彩。
蘇蘇想了想,走進場,把球交給萬里,再退回到場邊。
「不知道什麼叫尊敬的人,就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其實就算小珉哥不贏你,我一樣尊敬他。你和以前的我很像,但是有一些人,你不服不行。」萬里把籃球扔給三公子。
三公子接住球,支撐著站起來。
萬里接著轉身面向我,「小珉哥,對不起,他不懂事,你不要和他計較了。」
我笑笑,走到程璐身邊,穿起外套。
「蘇蘇不是我女朋友,但是你要追求她,至少也要經過我同意。」我回頭丟下一句,帶著蘇蘇她們四個,在眾人的注目裡,走出體育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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