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生與死
中陽城天夕院
風夕老人並沒有把陸震雷帶著孩子到來以及飛羽已經死了的消息告知林梟,至於陸震雷為何帶著孩子找到這裡風夕老人則是百思不得其解,然而他隱隱的感覺到陸震雷並沒有走遠,而陸震雷的想法,他雖然捉摸不透,但是風夕老人已經猜到了什麼又一個熟人要來到了
心燼不足一個月大,不過不哭不鬧,整天在老人房中熟睡,心燼有一半邛火族的血統,成長的方式自然與普通人不一樣,他就這麼睡著,也不需要奶水的哺育,安安靜靜的長大
憐的小娃娃.」風夕老人搖晃著嬰兒床,看著熟睡的嬰兒沉思:「這孩子當真可憐,真的很可憐,他母親迎來他新生的時刻,自己卻生與死的距離真的如此之近。」
「風老先生!先生!林梟元帥駕到了!」外面一儒生的喊聲打破了原有的平靜,風夕老人吃了一大驚,林梟不聲不響居然千里迢迢趕來中陽城,自己是又悲又喜,喜的是他們是兄弟兩個搖搖晃晃二十餘年未曾相聚,如今終於再度見面,悲的是林梟還不知道他那徒兒經受的挫折,這晴天霹靂就要打到林梟頭。
風夕緩緩渡出房門,林梟已然健步而來,身著錦衣,英武的身軀絲毫未變。
「師兄!你可想死老弟我了!」林梟還未進正門大廳,聲音卻先到了,風夕迎了去,二人相望停頓一會兒,頓時哈哈大笑,雖然林梟稱風夕兄長,但二人年齡相距實在太遠,風夕今年已經是個不知道活了一百幾十年的老頭兒,而林梟卻只有四十歲。
「林師弟,如今你大敗邛火的事情都已經傳到舉國下,千萬百姓都大慶三天啊!你看這江山依舊這麼壯觀美好!還可以有那幾十年光景的安定!師弟,你可是立了好大功!」
林梟與風夕兩個互相拍打肩膀,風夕此時此刻露出了老頑童的本色,林梟露出了自信而得意的笑容,假意哼道:「什麼破大功,不過這次大戰實在太驚險了,真是波折不斷,幾次險些全軍覆沒都有高人相助,若不是當日那黑衣劍神,恐怕我們狼關,還有這大好河山都要盡數枯骨了!」
黑衣劍神這幾個字,在大戰結束就早已家喻戶曉,此刻這劍神彷彿就是人類的英雄,人類的救星,許多百姓都把想像中的劍神相貌描畫在自家門面以求和平安康,而中陽城中那太興皇帝也要大興土木,建造一個舉世無雙的劍神殿,讓世人永遠記住。
「天知道這世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個厲害人物。」風夕老人暗暗感歎:「真是天可憐我中華啊。」
「還有一事。」林梟說到這裡不禁眉開眼笑:「就是我那不爭氣的徒兒陸震雷娶妻三年,就在那場大戰中誕生下他們的孩子!這孩子生下來真是個奇跡!」
「」風夕聽到這裡不由得悲心頭,然而林梟的神色有喜轉到一點兒慍怒。
「哼!不過這兩個孩子實在是太過放縱!居然帶著我的徒孫兒一聲不響的離家出走!又不知道哪兒玩兒去了!本還想叫他們一家人也來中陽多多遊玩幾天,沒想到就這麼走了!哼!」
林梟罵著罵著還是笑了,只是風夕的臉色一點兒點兒的變化,風夕終於忍不住了,握住林梟的手不由分說便大步邁進房中:院內,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過,控制你的情緒」風夕緊緊捏了林梟一下,林梟還不知所以,摸不清風夕在賣弄什麼關子。
「你們老少會見面的」風夕的臉色愈來愈難看。
「你帶我看什麼?!」林梟與風夕跨入正中的煉廠,四周的竹林被風吹得嘩嘩響,顯得有些空調和孤獨,林梟頓時愣住了,中間的練場豎插著一把銀白色的碩大邪刀。到面還殘存著鮮紅的血跡,刀身周圍的磚瓦卻早已分裂四散!
血
「屠屍魔刀?!怎麼?震雷到這兒來啦?震雷呢?」林梟詫異間隱隱感到了氣氛有些不對,那駭人的寒刀實在太冷了,林梟怎也料想不到那夜的突變,眾人只知道血帝戰死,又有誰清楚那黑夜絕望的哭號?
「你,要有準備。」
「」林梟發覺風夕的臉色大大的不對,猜想多半是飛羽震雷的事,然而真相還是超乎了林梟的想像。
「震雷的妻子」
「?!飛羽?飛羽怎麼了?」林梟愈發著急的發問,風夕心中就越發的發毛,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
了震雷也不知去向。」
「什麼?!!!」
林梟腦中嗡的一聲,氣血急速湧,竟然昏死過去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林梟被眾人扶到床,這個四十歲的男人口中不住的沉吟,為什麼老天要如此的絕情,要白髮人送黑髮人
「悲劇這是悲劇呀!先是我的愛人再是我的女兒,然後是我親如子女的震雷和飛羽為什麼?!飛羽她是好孩子呀!震雷也是好孩子呀!」他側頭望了望床邊搖籃中熟睡的心燼,嘴角中突兀出了一絲僵硬的微笑,但最後還是被噩夢掩蓋。
心燼還是個小小的嬰兒
我怎麼說好呢?」風夕在床邊悲歎:「我最擔心的還是震雷,他所有感覺都沒有了現在又下落不明」
「我的孩子們為什麼一個個都這麼可憐?這是什麼罪孽呀!老天就讓我一個人來承擔!」
林梟崩潰了,這個男人無論在戰場廢墟或者是什麼生離死別哪怕是失去自己的女兒都沒有哭,然而在一次次的崩潰當中,林梟終於支持不住,蒼白的背抽搐起來,淚水沾濕了臉頰。
男人的淚水。
但,這一切已經無可挽回
「這裡,對,就是這裡。」
耿天拉住雲月,二人已然立在天夕院門前,耿天怔怔的望著牌匾的『天夕院』四個大字,心中不由得生出悲傷的神色,回想著昔日種種,那些塵封的往事一點一滴的侵入他的心頭,他與魅兒和震雷最快樂的日子
而如今又將踏入這裡,心中的滋味卻是百般交集
『耿天你的心裡也一定不好受』雲月望著耿天默默的想,她雖然沒有經歷過耿天的故事,但是卻能深切的體會著耿天對這兒的感情,那些複雜的回憶,讓耿天還未踏進去就已經把持不住。
「天哥」雲月前拉著耿天的手,不經意間瞟到了耿天那一頭少年的烏黑頭髮中居然夾雜著幾縷銀絲這些不該出在一個少年頭的白髮如今已經悄然漫了去,歲月催人老,倒不如說回憶催人老,這世間有些東西真的是沉重的抬不起,然而回憶這東西,你抬不起,就別想放下。
天歎了口氣,下意識的握住了雲月的手,輕輕叩響了天夕院的門。
「吱」
「你們是誰?」
門開了,裡面走出來一個胖胖的三十多歲的男人,滿臉的鬍渣,眼中充滿著頹廢的神色,但一身黑衣卻著實醒目,男人腰間的玉環耿天看得分外清楚,面刻著這樣的字:林梟元帥一十八弟子。
「林府的人?」耿天一皺眉頭,暗暗的想他既然是林梟元帥的弟子之一,必定是陸震雷的兄長,想當年耿天還在雲崖山時曾經也隨著魅兒和震雷前往狼關支援,估計和這男人也有一面之緣。
最重要的是,既然是林府門人,陸震雷也應在這兒才是。想到這裡,耿天眼中浮現出一絲的寬慰來。
認得我?我看你也很是面熟」胖男人拱手道:「我乃林梟元帥門下四弟子莫自謙,請問閣下是要找誰?」
「莫自謙不謙虛的名字」雲月忍不住笑了出來,那莫自謙看了雲月一眼,雲月素白的面容讓莫自謙心中一陣突兀。
耿天下打量了那個莫自謙,他一身黑衣,再一看天夕院的門面,居然是也是掛了黑白相間的綢布,耿天一皺眉頭,暗想: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