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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王一一的目光,望著前面的棋局,望著蕭易的那一顆落子,臉色,剎時之間,變得無比的慘白,手裡的一顆棋子,再也控制不住的掉落在了棋盤上。
「本次比賽,第三局結束,王一一投子認負!」
伴著王一一的這顆棋子的落下,裁判面無表情的宣佈了結果。
「不……」
聽著裁判的宣判聲,王一一嘴唇動了一下,想要開口說話,然而,最終,他還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換而之的,是臉上的一片頹然淒慘的神色。
他知道,就算自己這個落子,是被誤判了的,是他不小心投下的,就算他申辯成功,裁判重新給他一個機會,他也已經沒有機會了。
棋局上面,局勢已經明朗,他的車,是必丟無疑了。
車在棋局的作用,有多麼重要?根本就勿需多言。
丟了一個車,他還憑什麼去和他下?
若是對手只是一個菜鳥,甚至水平稍弱一些的人,就算是饒上一條車,他也沒有所謂,依然還是有信心去拼一下,甚至有信心能夠重新贏回來,但是……蕭易是菜鳥嗎?
一個能夠贏自己一盤,緊接著,又逼到自己這樣丟車的人,是菜鳥嗎?
若到了現在,他依然還這麼認為。他就不是特級大師,而是特級大蠢了。
「天吶。王一一輸了!王一一居然輸了!」
「我沒有看錯吧,王一一特級大師竟然真的輸了!輸給了這個從來沒有聽說過年輕人!」
「…………」
隨著大屏幕上。裁判正式的宣判,人群之中,立時便響起了一片的嘩然聲,這一次帶來的震憾和反響,比剛才更加的恐怖。
畢竟,剛才只是其中的一盤,雖然王一一輸了,但是還是說得過去,也許只是一個偶然。是因為王一一從來沒有見過蕭易,所以心中有輕敵之類的原因所致。
可是,這一次再輸一盤,還能夠說,是因為輕敵所致嗎?還能說是一個偶然嗎?
連輸兩盤,而且,這一次,可不是時間問題,而是直接投子認負了!
「這個叫蕭易的年輕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是啊,他是哪個大師的弟子呢,實在太厲害了,他的棋路。真的是太綿密太犀利了!真的是奇怪了,這麼厲害的高手,以前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他呢。」
「…………」
人群之中。那些像棋迷們,第一次開始真正的認真觀察起蕭易這個從來沒見過的選手來。紛紛開始在私下裡打聽蕭易的來頭來,這些棋迷們。也如同呂大師他們一般,同樣在暗暗的猜測著,蕭易是哪位大師的弟子。
「不可能!不可能的!」
而就在所有的棋迷們,都徹底的沸騰起來的時候,人群之中,張伯濤等一眾王一一的鐵桿支持者,上午跟著王一一,曾經向蕭易示過威的那幾人,則是臉色發青,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特別是張伯濤,更是臉色蒼白,眼裡全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在這群人之中,他是唯一和蕭易交過手的,對於蕭易的實力,他自認為是非常清楚的,雖然蕭易確實不簡單,挺有兩下子,但是水平,絕對和王一一是不在一個檔次上的。
不要說王一一,就算是和他相比,都還是差上一線的,上次那局棋,他之所以輸給蕭易,其實主要還是因為一些心理上的問題,以及他對於比賽的難度準備不足的緣故,這一點,不僅是他自己在經過復盤之後,如此認為,就連他的老師,胡大師,也是這麼看的。
可是……現在,他居然能贏了王一一?
他很清楚,王一一是絕對不可能讓蕭易的!
事實上,真正讓他臉色蒼白,和難以置信的,恰恰就是他看出來,王一一絕沒有讓蕭易!他自己並不是普通的菜鳥,是一位大師,也許下棋的水平,還不見得是極度頂尖,但是眼界和看棋的水平,絕對是頂一流的。
這一局棋之中,蕭易的那些棋招和王一一的那些對弈的精彩招數,絕對不是讓棋能夠讓出來的,就算是他的老師胡大師,也未必能夠走得更好!
僅憑著這一局棋,那些招數,蕭易絕對已經是可以躋身頂級了!
可是……這個小子,怎麼會進步這麼快的?
他之前明明沒有這種水平的!
張伯濤的心中,只覺得像是翻江倒海一般,百般滋味雜陳。
而主席台上,胡大師等幾位大師的心中,也是徹底的沸騰了起來。
如果說,之前蕭易贏那一局棋,讓他們感覺到了驚艷的話,那麼,這一局棋,則是真正的徹底的震憾了。
張伯濤都能夠看得出來,蕭易的那些棋招,是頂一流的,以他們的眼光,自然看得更加的透徹,事實上,在之前蕭易下的時候,他們每一個人,在看到蕭易的應招的時候,便好幾次都倒吸涼氣了,作為一個頂尖大師,在看棋的時候,思考應招,是他們每一個人的必然習慣,在這次看棋之中,他們也一樣,都情不自禁的代入蕭易的角色,王一一每走一步,他們便自己思考最佳應招,有好幾次,他蕭易的招數,居然都和他們想到的最佳應招重複,這也就罷了,可是,有幾次蕭易的招數和他們所想不一樣的時候,當他們細細想來,竟然發現,自己所想的招數,竟然還不如蕭易的招數!
天馬行空,卻又合乎棋理!
才華橫溢!
這是每個人的腦海裡。同時想到的,對蕭易的形容詞。
「老胡。你真的確定,這個年輕人。是剛剛學棋不久的嗎?你確定不是你偷偷調教出來的弟子嗎?」
好一會,呂大師才從震憾之中,回過神來,望向了旁邊的胡大師。
「是啊,老胡,你不要忽悠我們……這種水平……」
「…………」
其他人也回過神來,倒吸了一口冷氣,一臉不敢置信的望向了胡大師。
「我倒是希望,這個年輕人真的是我調教出來的。要是我有生之年,能帶出一個這樣的學生,我就算是死也無憾了。」
胡大師的臉上,浮起了一絲苦笑,「可是事實上,這個年輕人,我確實不認識,情況確實就是我之前和你們說的那樣簡單的。」
他很清楚,這些人為什麼會再次這麼質問一下。也明白他們的心中,此刻的那種感受,他的心中,此刻也已經彷彿驚濤駭浪了一般。蕭易在這一局的表現,實在太誇張,太恐怖。太讓他感到意外了。
「真是妖孽啊!」
看著胡大師的臉上的神色,眾人知道。胡大師說的確實是實情,而且。以他們對胡大師的瞭解,若這個年輕人真的是胡大師的弟子的話,他們也是絕對不可能完全沒有一點瞭解的。
想到蕭易很可能真的是一個野路子出家,剛學棋沒多久的小伙子,眾人全都不由得再次倒吸了一口冷氣,心中生出了一絲無力感。
而就在整個比賽現場,一片沸騰的時候,地下車庫之中,銀黑色的奧迪車之中,泰爾哈羅的壯碩的身形,也終於打開了車門,慢慢的一腳一腳的邁步,走向了前面的電梯間。
「華夏國的罪人們,真主的使主來了!」
在抬頭走向電梯間的一刻,他的目光,仰起來,望了一眼頭頂這棟已經開始透著一絲滄桑的氣息,在g市有著一定的代表和歷史意義的建築,眼眸之中,透出了一絲冰冷的神色。
「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了!」
他的腦海裡,浮起這段時間在無聊之餘,看到的一位華夏國的魔術表演者在每一次表演的時候,最喜歡說的口頭禪。
是的,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他和他的夥伴們,一定會讓那些該死的華夏人,見證到一個絕對的『奇跡』,一個可能永遠都不會再見到的『奇跡』!
泰爾哈羅的手,緊緊的握緊了拳頭,胳膊上和額頭上的一條條的青筋,都浮現了起來,他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血液,每一個細胞,似乎都開始沸騰了起來。
幾乎就在泰爾哈羅踏入電梯的一刻,一樓大堂的衛生廳之中,幾個身穿著清潔服裝的男子,也推開了緊閉的衛生間的門,推著一輛清潔車,從裡面走了出來,慢慢的走向前面的電梯。
「你們到這裡來幹什麼,現在是工作時間,清潔車不能推到這邊來的,難道你不知道嗎?」
一個身穿著工作制服的男子正準備進入電梯上樓,突然看到前面出現的推著車過來的清潔男子,頓時眉頭皺了起來,眼裡閃過了一絲厭惡的神色,大聲的喝止道。
g市大酒店是一個頂流的酒店,各項制度,包括清潔什麼的,都是有明確的規定的,除了特殊的情況之外,比如有客人不小心打翻了什麼東西,需要立即進行清潔之外,清潔的時間,通常都是在夜深人靜或者清早客人比較少的時候,現在這個時間,正是招待客人的高峰期,這個該死的傢伙推著一輛清潔車,大搖大擺的走過來,不是存心要讓客人噁心嗎?要是讓客人看到,該怎麼樣的反感?
而且,今天又是特殊時期,頂樓正在進行著一項極具影響力的重大賽事,國內外的很多知名象棋大師,都在齊集一堂,還有市裡的一些領導都在這裡,要是被他們看到,給他們留下一個不良的印象的話,影響得多麼惡劣?
在喝斥完之後,他狠狠的瞪了那個清潔人員一眼,便準備離去。
他覺得,在他喝斥之後,這個清潔人員,應該會老實的乖乖離開,回他的清潔房去了。
然而,事情卻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這個清潔人員,竟然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他的話語一般,低著頭,繼續推著清潔車向著電梯裡面駛了過來。
「你耳朵聾了嗎!我說話沒有聽到嗎!」
看著低著直衝沖的向著自己走來的清潔男子,男子頓時只覺得,一股火氣,從心底之中,湧了起來,這個該死的傢伙,居然敢不聽他的命令!
他的語氣,變得越發的嚴厲了起來。
清潔人員依然完全不理會他。
「該死的傢伙,你的工號是多少,我說的話,你聽不到嗎!你要是再不離開的話,我馬上就炒了你!!」
男子簡直氣壞了,一個清潔工,居然敢在他的面前如此的囂張,完全無視他一個堂堂大堂經理的話語和命令,簡直是可忍熟不可忍,他的聲音,已經開始變得嚴厲了起來。
一直低著頭,自顧自的推著清潔車往前走,彷彿完全聽不到他的聲音的清潔男子終於抬起了頭,目光望向了前面的男子。
「你不是清潔部的員工,你是……」
望著突然抬起頭來的清潔男子,男子的神色,頓時不由得愣了一下,這張臉龐,怎麼看著像是外國人?清潔部什麼時候招了菲傭了嗎?不對啊,公司從來都沒有招外國員工的啊。
他下意識的,便想要張口質問。
然而,他的一句你是什麼人,還沒有來得說完,他的神情,便徹底的僵住了,眼神之中,露出了一絲無比恐慌的神色。
眼前的這個『清潔工』的手裡,竟然多了一柄漆黑的手槍!同時,『清潔工』的臉上,也忽然露出了一絲無比詭異的笑容。
「不……不要殺我……」
望著『清潔工』臉上那詭異的笑容,看著他的緩緩的按下手槍的扳手的手,男子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蒼白,身形一軟,便跪了下去,然而,可惜的是,『清潔工』根本就無視了他的求饒。
「嗖!」
伴著一道清脆的子彈穿越空氣的聲音,男子的額頭,驟然多了一個小小的孔洞,他的身形,徹底的倒了下去,在倒下去的一刻,他的臉上,依然還掛著那副無比驚恐的神色。
「該死的華夏人,簡直聒噪死了!!」
『清潔工』狠狠的向著男子的屍體,吐了一口唾沫,帶著一絲厭惡的神色罵了一句,繼續推著車子,向著電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