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運錦蓮 正文 第九十一章 虛驚一場
    周太后懶懶的望著宮門處轉過的那抹身影,揮手讓身邊的宮女退下。易嬤嬤剛才去見許巍,看她走路急促的樣子,周太后就知道她肯定事情要說。待易嬤嬤走到周太后身邊,她用手一指身邊的凳子,溫和的笑道:

    「銜珠,來,坐到這來說話。」

    雖是秋高氣爽,但易嬤嬤走的急,還是出了一身細密的汗,她顧不得擦拭額上的汗珠,斜斜的坐了凳子的三分之一,壓低聲音眉開眼笑的道:「奴婢恭喜太后!找著那紀女史了!太后真是神算呀,許巍派人一直跟著王爺,王爺昨日竟然又去了一次天津衛的青石鎮,這次許巍他們的人看的明白,去的是……」

    推算日子,周太后知道紀女史七月就該生產了,雖然她和易嬤嬤說話時總是以皇孫稱呼紀女史的孩子,可她心中還是不安,怕這女史生的是一個女孩。所以周太后見易嬤嬤一直沒有說著重點,急切的打斷易嬤嬤,道:「那紀姓女官生的是男是女?」

    易嬤嬤聞言一愣之後拿手猛拍自己的腦袋,笑道:「瞧我這記性!恭喜太后,是位小皇子!」

    「那就好!那就好!」周太后喃喃的道,然後雙手在胸前合十,「多謝菩薩保佑!多謝菩薩保佑!總算是能讓哀家心安了,不然佑極那個小藥罐子有什麼事情,哀家又得替皇上擔易嬤嬤也賠笑道:「可不是,真是菩薩保佑啊!說起來,這還不是太后您每年捐那麼一大筆香火銀子出去感動了菩薩!」

    周太后斜睨了易嬤嬤一眼:「這才出去多大一會功夫,嘴就學的這麼油滑了!」

    易嬤嬤訕笑著,「奴婢這是實話實說。」

    周太后斂了臉上的笑意,道:「讓許巍他們快馬加鞭的去天津衛,將哀家的孫兒接回來。」頓了一下,又道,「那女官就不必留著了。」

    「太后,不可。」易嬤嬤阻止道。看見周太后示意她繼續說下去,她低垂著眼簾,低聲道,「有句話,奴婢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周太后秀眉微皺。

    易嬤嬤太后注視著周太后。道:「太后您心中就不覺得宮中地小皇子從生下來就一直離不開藥這事很蹊蹺嗎?而太醫院地太醫診斷時又診斷不出小皇子到底哪裡不對。奴婢……奴婢是怕……有人在裡面做了手腳!這些日子奴婢一直在琢磨。可這話又不敢亂說。按說小孩子從母體中分娩出來後一直到半歲。是鮮少生病地……」

    聞言。周太后臉上神色陰晴不定。朱佑極地病她不是沒有懷疑過。可柏妃宮中戒備深嚴。餵養小皇子地一切環節她自己也仔細推敲過。沒有現有什麼能讓人有機可趁地縫隙。但這病確實又透著蹊蹺。不用藥就嚴重。一吃上藥後又看著沒什麼。太醫院地太醫也是束手無策!良久。她才道:「就暫時讓那孩子留在宮外吧。且看佑極這邊怎麼樣。」

    「王爺再過幾天就要啟程去祈福了。是不是還派人跟著?」

    「不用了。讓許巍多派些武藝高強為人機警地人去天津衛。好好地給哀家把孫兒守好。不能有任何閃失!」

    「櫚庭多落葉。慨然知已秋。」

    鴻韻念完。自己撲哧一聲笑了。難得記住兩句詩。倒是和這一樹慢慢變黃地樹葉相襯。安逸地日子過久了。鴻韻突然覺得這種日子特別乏味。嘟嘟地雜事有慶嫂照顧。每天給嘟嘟喂餵奶逗逗嘟嘟。就是她全部地事情。

    「夫人!」

    進了內院,趙堅一路小跑著過來,看見鴻韻呆呆的望著一棵梨樹呆,高聲叫了一句。

    鴻韻回頭,趙堅意識到自己失態,尷尬的笑了笑,躬身行禮道:「見過夫人。」

    「以後不用那麼多禮,看你跑的滿頭大汗的。什麼事情這麼著急?」

    趙堅恭敬的將手裡的房契遞到鴻韻手裡,道:「買於家鋪子的事情談妥了。價錢一分也不高。據說他也聯繫了其他地買家,但都因為他急需用錢故意壓價,咱們只出了一個市價,於向前的小兒子就感恩戴德了。」

    鴻韻疑惑的看了一眼手裡地地契,道:「於家有些根基的,就算是房子燒了,也用不著這樣著急的賣鋪子籌錢呀?」

    趙堅嘿嘿一笑:「於家這些年欺壓相鄰,黑心錢賺也賺了不少。不過。錢都裝進汪公公身邊的爪牙的兜裡去了。於家的小兒子認定父親是被人謀害,正往官府上下的使銀子呢?房子被燒。現銀一分也沒有,所以才要賣鋪子呢。」趙堅見鴻韻翻看手中的房契,又道,「酒樓他也同意賣了。就是先前同意的藥鋪沒有買著,被一個外鄉地郎中先買下了。」

    「嗯。」鴻韻看沒有什麼問題,抬頭看了看趙堅,「藥鋪利潤不大,請一個醫術高明的郎中坐診也不易,沒買著其實是好事。這些鋪子,等過完於向前的七七之後再去收吧,多幾天也賺不了多少銀子,免得人家傷心。我們趁這段時間也好觀察一下,看看哪些是認真做事的人,哪些是瞎混的。給那些混飯吃的人說清楚,要想留下就好好做事,不然收鋪子時就只有叫他們走人了。」

    趙堅一一應下,鴻韻又道:「酒樓那邊我不圖賺錢,只想賣我自己做的菜。」

    聞言,趙堅吃了一驚,這夫人可是王爺寵著的人,怎麼能拋頭露面的去酒樓做菜呢?要是王爺知道了還不得脾氣!這些日子地相處,他是領教過了鴻韻的脾氣的,這些話也不敢直說,只囁喏著不說話。

    「你找幾個廚子,不,要找女子,找幾個菜做的很好的女子過來,我親自調教之後派去酒樓做廚娘。」鴻韻自說自話,在腦中憧憬著,她連酒樓的名字都已經想好了,就叫「媽媽手」,嘿嘿,後世遙不可及的夢想,總算是可以實現了。

    總算是聽明白鴻韻不會親自上陣,趙堅吁了一口氣,不過新的問題又出現了,夫人的手藝他是嘗過地,味道新穎獨特,可夫人做地菜偏好放辣椒調味,這樣的做法家裡人吃吃覺得新鮮,可要開酒樓,這樣奇怪地做法不知道有沒有人來吃,趙堅無奈的搖頭,也罷,只要夫人不親自去酒樓掌勺,夫人愛做什麼口味的菜式都不重要了。

    但還是有問題,趙堅為難的道:「夫人,這古往今來,就沒有聽說過酒樓有女子掌勺,再說了,女子做廚娘的,一般也就是在大戶人家的家裡做,不知道有沒有人願意拋頭露面的來酒樓當廚娘的?」

    「沒有不是正好!我們這是獨一家,到時大家圖新鮮也會多來光顧的。」

    說著,鴻韻突然想起以前住的城市各個路口才出現女交警時,那些男司機為了看美女,故意繞道而行,結果各個路口擁堵不堪。特別是其中的一個路口,一個司機看的太專注,還生過車禍呢!

    想起這樣的故事,鴻韻更堅定了請女子掌勺的想法,她叮囑道:「請人時,一定要請長的端莊秀麗的,二十到三十歲之間,工錢可以給的高一些。」

    趙堅苦著臉,「是,夫人,小的一定會盡力的。」

    鴻韻正和趙堅討論各個鋪子的細節問題,布丁匆匆跑來,結結巴巴的道:「夫人,不好了……嘟嘟不好了……」

    「不好了」三個字猛地布丁口中說出來,砸的鴻韻心咻的一下提了起來,一時間竟忘了該移動腳步。倒是旁邊的趙堅斥道:「你這死丫頭,怎麼說話呢?什麼叫不好了!看把夫人嚇的。」

    布丁委屈的眨巴眨巴眼,嘟囔道:「嘟嘟生病了嘛!當然是不好了。」

    原來是這樣!

    鴻韻聽明白布丁話裡的意思,不是她所理解的那個「不好了」,緊張的心情慢慢的鬆懈下來。等等,生病了?鴻韻顫抖了一下,提起裙角往自己的房間飛奔而去。布丁愣了一下,也跟著鴻韻的後面走了。

    留下趙堅兀自感歎,夫人平時穩重大方,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怎麼今天這樣失態呢?想歸想,趙堅還是三步兩步的緊趕著去鎮上請大夫了。

    鴻韻回到房間,幾步走到嘟嘟的小床旁邊,急切的問旁邊的慶嫂:「嘟嘟怎麼了?我這才離開多大一會,怎麼就突然生病了呢?」

    太過於急切,鴻韻沒有像平時那樣注意自己的語氣,慶嫂聽見鴻韻責怪的話語,嚇得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惶恐的道:「請夫人恕罪,是奴婢照顧不周……」

    「嘟嘟到底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鴻韻拔高了聲調。

    慶嫂茫然的搖頭,身後的布丁道:「嘟嘟剛才吐了好多奶,奴婢摸了一下他的額頭,還有些燙。慶嫂剛好出去了,所以奴婢只好來找夫人了。」

    鴻韻沒有理會兩人,將嘟嘟從小床上抱起來,沒有體溫計,她只好使用最原始的方法,將手放在自己懷裡暖了一下之後,又放到嘟嘟的頸項中比較。

    還好,不燙!鴻韻又仔細的問了一下布丁嘟嘟吐奶的經過,最後判斷只是虛驚一場,布丁這小丫頭沒有經驗,將正常的吐奶誤以為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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