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李掌門夫婦麼?」看來他早知道我的來歷,那我還廢什麼話:「正是,我就是李克,是他們的兒子,他們前夜夜探言家集,就再沒出來過,你會不知道麼?」
言大鵬一臉詫異,招呼身邊人道:「李掌門夫婦前日離開後,可有夜間來過?」
那人搖頭:「集中這兩日僅有一個外人來,您方才見過了。」
言大鵬點點頭,對我道:「我看這其中有些什麼誤會,前幾日李掌門夫婦確曾到訪,向老朽索要嚙魂珠,老朽未曾應允,他們便離開了。」
「可是他們傳信給我是又進言家集了。」
「這不太可能,」言大鵬搖頭道:「集中來生人不大可能瞞過我們的眼線。」
看他樣子實在不像裝腔作勢,我有點慌了,老爸老媽不在言家集,那會在哪呢?
我本來是找他們來的,此刻聽說他們不在,我倒一時不知道幹什麼好了,有的茫然失措。
反倒是言大鵬安慰我道:「令尊令堂都是當世高人,不會有什麼問題,你大可放心。」
我點點頭,其實我也不是擔心他們的安危,他們兩人聯手,只怕能勝過他們的也不多了,只是我搞不懂他們大老遠非讓我來,然後又玩失蹤,不知道唱的是哪一出啊。
咳,言大鵬清了清嗓子,端起茶杯來嘬了一口,不出聲的看著我。
我不知道該說啥好,胡亂問道:「那個啥,嚙魂珠可是在這兒?」
言大鵬點點頭,道:「前幾日他們來索取嚙魂珠,老朽未能答應,本無意奪人之美,奈何那嚙魂珠干係重大,又是我那逆子拼了性命得來,怎好輕易與人?」
我一驚:「言晨是……」
他歎了口氣:「不錯,言晨是老夫獨子,二十年前便叛出家門了。」
「既然如此,為何你還如此回護他?」我不由戒備起來,言晨某種程度上講也是簡介死於我手,只怕今夜不能善罷甘休啊。
卻聽言大鵬道:「他終究是我言家子弟,他拼了性命拿回來的東西,老朽怎能輕易與人。」
我對嚙魂珠實在沒什麼覬覦之心,搞不懂老爸老媽非要那牢什子幹啥,我心下合計,老爸老媽不在這,那我在這也沒啥意義了,三十六計走為上啊。我主意打定,起身施禮道:「既然我父母不在此處,那我也不便打擾,就此告辭了。」
「既然來了,何必急著走?」
我聞言色變:「你要強留我不成?」
「哪裡,難得來一趟,老朽帶你參觀一下如何?」他好整以暇的道。
「我不想參觀,我想會家。」看他年紀,比我老爸還大出不少,我索性耍起賴來。
言大鵬哈哈大笑,從袖子中探出鷹爪一樣的手臂,掌上托著一個小盒子,密密麻麻的佈滿封印,他將盒蓋微微開啟,一股念力洶湧而出。
「嚙魂珠?」他竟然將嚙魂珠隨身攜帶,不過我卻一直感覺不到有什麼念力,直到方纔他從袖子中露出手來,將盒蓋打開,我才猛地感到那股熟悉的躁動念力,而且彷彿又響起那個來自地獄般的聲音……
啪的一聲,盒子蓋上。卻聽言大鵬道:「你可知道這嚙魂珠與你有莫大干係,老朽不才,二十年前卻也是封魔一戰的主事人之一,時至今日,都是你的宿命啊。」
「什麼宿命?」
「想知道就隨我來,」說完他站起身領頭向後宅走去。
看他那意思,我想走也走不成,參觀就參觀唄,反正現在肉在砧板上,愛咋地咋地吧,更何況我也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想知道這嚙魂珠到底和我有什麼關係,老爸為啥為讓我來江西,還有二十年前那場封魔之戰,那時候我才剛出生啊,怎麼好像大家都有事瞞著我一樣,我把心一橫,跟在他後邊,穿過院落,到了後宅一處大門前。
早有人把大門打開,進去之後是一間寬闊的大廳,雪白的牆壁,青磚鋪地,兩旁有兩行長桌,上邊擺滿各式各樣的物件,有點像練武場的架勢,只不過擺的不是刀槍劍戟,而是瓶瓶罐罐和符紙硃砂一類法器。大廳正對門的最裡邊,本來該是拜訪椅子茶几的地方,卻放著一大口黑漆漆的棺材。
他信步而行,一邊走一邊指指點點的說,這是龍涎鬼香,燃氣來百鬼莫近,這是捆屍繩、喪門劍,我們趕屍人常用的武器,這個是陰鑼,這個是晃魂鈴……
我注意到,他不像言六,言六嘴裡一口一個吆屍,而言大鵬則毫不避諱的直呼趕屍。
我跟著他在那長桌邊上走了一圈,聽他介紹那些物件,都是趕屍人的法寶,心裡納悶,他難道真是帶我參觀來的?
最後他走到那口大棺材前停下,伸出苦幹的手掌,在棺材蓋上啪啪啪拍了三下,我正納悶他在幹啥,猛聽他大喝一聲:「三魂歸竅,起!」
吱呀呀……
棺材蓋緩緩的移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