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應手。
足足等了五分鐘,他還是沒有應。
馬志忽然一拍腦袋,掏出電話來就打,我側著耳朵聽到他在交代什麼趕緊查查地址,在聯眾某室第97桌。
等了許久也不見對方落子,再一看,他已經斷線了。
我們面面相覷。
馬志道:「沒事,我已經讓同事去查他的IP了,看看能不能找到這小子。」
「這也能查到麼。」我很奇怪。
「當然,你沒聽說過有警的麼?別說這種遊戲室的IP,就連你平時上的什麼看的什麼東西,我們想知道也容易得很。」
汗,那我豈不是毫無隱私可言?看來以後上些有益身心健康的站時,要十分小心了。
只聽馬志狠狠的說:「就算現有證據收拾不了他,也要把他找出來嚴密監視。」
從黃老爺子家出來,已經是入夜。
在外邊胡亂吃了點東西,馬志開車送我會住處,也就是我的辦公室了。
離老遠就看到一個人在樓前晃悠,十分熟悉,司徒雪?!
我趕忙讓馬志撤,自己一溜小跑過去。
「終於肯回來了你?」我湊上去,嬉皮笑臉的說。
她看了我一眼:「我是回來開實習證明的,報考職業考試的需要。」語氣陌生得很,可是我分明感覺到,目光交集的瞬間,她與我一樣,心中一震。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老謝不在是麼?我帶你上去。」我有點手忙腳亂,趕緊前頭帶路。
打開門,老謝不知道去哪了。不過他的抽屜基本不鎖,我翻了幾下就把公章翻出來了,遞給她:「拿去隨便蓋。」
「謝謝。」說著自己掏出一張紙來,在上邊蓋了個章。
「那個,這個,紅塵前輩的事我很抱歉。」
「不用抱歉,師叔沒有死。」
「啊,真的啊!」我喜出望外:「我就說嘛,紅塵前輩一代高人,哪那麼容易死。」
她沒答話,轉身就要離開。
我一把拉住她:「紅塵前輩沒事,你還生什麼氣啊?」
她轉過頭盯著我,大聲道:「就算師叔的事情不怪你,你為什麼護著鍾離巽?一點正邪之分都沒有?」
正邪之分?拜託啊,多大點事,不用劃清界限,變成階級敵人吧。
我怒了:「什麼叫正邪?那你的紅塵師叔跟言晨拜把子又怎麼說?
她一時語塞。
真是的,這麼久不見了,一見面就跟我吵,我證書給吊銷了TM還一肚子火呢,找誰撒去?我越說越生氣,「西山事件讓我對所謂的正邪之分有了一番新的認識,我以前的所作所為,真的是對的麼?所謂的執業陰陽師,按靈管會要求所做的,就一定是對的麼?」
她搖搖頭:「這個世界需要法則,靈管會固然有不當之處,但畢竟是目前陰陽界比較公平的法則,如果這些都不遵守,那還能遵守什麼?」
我這人一激動,腦子就開始亂,張口道:「遵守個P規則啊,鍾前輩有什麼不對你非把他當邪道?邪道又怎麼了?邪道殺你全家了啊?!」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暗罵自己怎麼在她面前這麼容易失態呢。
她愣了一愣,眼中閃過決然的神色,厲聲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再見了。」說完開門離開,剩我自己孤零零的站在當場,忽然間有種痛苦淋漓的快意。
不知道呆立了多久,老謝開門進來:「怎麼了你?」
我實在沒什麼心情,告訴他司徒雪回來了又走了。
「看你小子失魂落魄的,愛上她了啊?」
我茫然搖頭,我也不知道。
目光的交錯,只有一瞬間,誰又能在那一瞬間,判定全部的愛恨。
「唉,」老謝歎了口氣:「也難怪她對正邪之分看的如此重要,你知道麼,當年司徒雪父母原也是同道中人,均在二十年前封魔一戰中死於邪道之手,她後來才被烈火大師收養的。」
原來如此,我這才知道自己方才有多麼過分了。
老謝拍拍我的肩頭,以一種過來人的語氣道:「睡吧,做個好夢,相信我,明早一切都變好了。」奇怪,倒說的好像他自己也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經歷一樣。
我歎了口氣,祝我好夢麼?不知道在夢裡,我是不是會被自己的悲傷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