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兒平靜的臉上有一抹淡淡的哀傷:「拓哥哥,我就像這個時空的過客,我對一切都無能為力。」
她不是個萬能的人,她甚至覺得自己挺無能的,她只是個會自卑的平凡人,而如今卻要她陷入這種鬥智鬥力的局面之中,她覺得很累。人在做自己不擅長的事情的時候,因為能力有限,所以就做得倍感吃力。
張拓忍住撫摸她腦袋的衝動,她已經開始不穿白衣了,他甚至有種失落感。他隱約的知道,她自小喜歡像他一樣穿白色的衣服,是因為他。
那時候的月牙兒給他的感覺是個孩子,懂事的孩子,而如今,他說不清她有什麼變化,但在她的身上,有一種女性的光輝,那種讓人忍不住目光要跟隨的吸引力。
「月牙兒,我們不需要你做什麼,只要你安好,我們就高興。」
「我們的命運關聯在一起,即便我做不了什麼,但是我仍想盡力而為。」她問過昭徹關於改變歷史的問題,昭徹說他不便插手,但如果她有危難,他是不會坐視不管的。
張拓微微一笑,目光深邃:「其實,你給了我一種安全感,這種感覺很奇妙。」他從不知道他可以從別人的身上找到這種安全感,很溫馨,很踏實。
月牙兒自嘲的望著他:「安慰我的話就不用說了,我自己都沒安全感,還哪裡能給別人安全感?」雖然昭徹一直都在保護她,但是她不確定他會保護她到底,因為張拓的事情,她終有一天會背叛他,唉,昭徹,對不起啊!心裡愧疚,日子真是煎熬啊!
張拓不語,眼神卻很柔和,以他俊美無雙的容顏,再配上如此眼神,連嫦娥都要動凡心,月牙兒有點吃不消,張拓的魅力向來都是無人可擋的。
她按下心跳,轉過身:「我跟柳依依碰過面了,我傳給你的話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張拓點頭:「她試探過我,就是第一次我去昭府回來之後,恐怕就是那時候我的血被她得到了手。」
「她割破了我地手腕。用你地血一摁。我就連傷口都沒有了。你現在好像是我地靈丹妙藥了。比雲南白藥還靈驗。」想不到她還是個測試器。好在柳依依沒有一時興起。捅她一刀來做試驗。只不過是輕輕地剌了她一刀。不知道她走了什麼狗屎運。得了冥王地信物不說。這下以後有張拓在。刀槍都不入了。她怎麼覺得自己就像只小白鼠?
「雲南白藥?」
「一種傷藥。現在我們要如何處置柳依依?打是打不過她地。她還來無影去無蹤。現在我們就像她手中地兩個玩偶一樣。受制於她了。」這種狀況擺脫不了。就很危險了。
張拓望向遠處:「她若是天帝地人。又為何不上報?還留著你我做什麼?」
月牙兒恨恨地道:「誰知道她在搗什麼鬼?她欺瞞不報是不是心懷不軌?我覺得她不是個簡單地人。」
張拓沉吟:「月牙兒。我送你走好麼?」
月牙兒愕然:「送我去哪裡?」
張拓神色黯然:「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讓柳依依再也找不到你。」
月牙兒揮了揮手:「那就別妄想了。」
「為什麼?」
掏出冥王給的墜子:「就憑這個,我就永遠擺脫不了冥王,這是他的信物。」
張拓神色一凝,盯著她手中甩來甩去的墜子:「他給你戴上的?」
月牙兒點頭,一臉無所謂的坐下:「習慣了,我就跟他打上了標籤的物件似的,他說要在我身上查什麼案,查吧,我現在活得連塊石頭都不如,至少石頭不屬於任何人管轄。」昭徹這個傢伙雖然是不情不願的跟著她,但想著他受了她不少的折磨,也還是要表彰一下他的工作。她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複雜,她只不過是想好好單純過日子而已,都是奢望。
張拓深深的望著她:「月牙兒,相信我,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脫離這些紛擾的。」
月牙兒微笑:「我相信,你和扶蘇對我是一無所求的。」神色間卻很是疲倦,難掩內心的焦慮。
張拓走近她,語氣間有絲激動:「月牙兒……」
「嗯?」她轉身。
一觸及他那雙漂亮的眼睛,就呆了,他的眼睛被一種無法言語的柔情點亮了:「我……」
月牙兒的心跳了起來,她好像在期待著他說些什麼,可張拓向左右看了看,終於還是忍住了:「你,要保重,我會再來找你。」
月牙兒瞬間有種失望感,她能期待他說什麼?在這種隨時隨地都有耳目隱藏的地方,要他衝動的說些甜言蜜語然後兩人都完蛋麼?還是期待他給她一個擁抱?
他的背影是如此的飄逸高大,走得很慢,卻步步沉穩。她甩了甩頭,別瞎想了,身為太子妃要是傳出什麼私情,那還不得死無葬身之地?憑白的稱了那些壞人的心。
柳依依又一次攔在了張拓的馬車前,張拓一見是她,眼中閃過一絲陰沉:「柳姑娘有何指教?」
柳依依笑得燦爛:「張大人就是這麼待客的麼?」
張拓冷哼一聲:「有話請直說吧,不用繞彎子。」
柳依依望了望街上來往的行人:「張大人,這麼重要的事能在街上說麼?」
張拓眼中閃過一絲不耐:「你想怎樣?」
柳依依也不用他邀請,自己就踏上了他的馬車,坐了進去。
張拓冷冷的望著她,不說話,柳依依倒是心安理得的笑:「張大人不必如此排斥我,我要想害你,早就動手了,還等現在麼?」
張拓緩緩道:「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柳依依訝然:「我自然是天帝的人了,我來也當然是來找你的。這也多虧了月牙兒,不是她的話,我根本就找不到你。」
「那你現在想怎麼辦?」
柳依依道:「我想跟你交換一個條件。」
張拓不語,看她要怎麼揮。
「我可以告訴你救她的辦法,但是,你要答應我,幫我做一件事。」
張拓道:「說來聽聽。」
「我要天玄玉。」見張拓不語,她繼續道:「不要跟我說你不知道這個東西,天玄玉是你們族人的精神凝結晶體,一定在你那裡。」
張拓道:「你很熟悉我們的一切,你究竟是什麼人?你跟我們肯定有很深的淵源。」
柳依依笑了:「我自然不會告訴你,你只要告訴我,你答不答應交換就行了。」
張拓冷笑,聰明反被聰明誤!天玄玉是他們死去的族人的凝結晶體,沒有天大的能耐或者族人領,根本壓制不住它的怨氣,她要拿了去,恐怕會被那些怨靈所害。
「先告訴我救月牙兒的辦法。」到時候,他會想辦法再奪回天玄玉的,救人要緊。
柳依依笑了,勾了勾手指,張拓只好傾身向前,柳依依在他耳邊輕輕的說了兩句話,張拓就怔在當場。
柳依依笑著伸出手,十指尖尖如玉蔥,格外的好看。
張拓寒著臉道:「我憑什麼信你?」
柳依依道:「你不信我信誰?你還有別的選擇麼?你要看著她成為蟲驅麼?」
張拓道:「你就這麼放心把方法告訴了我,就不怕我返悔不給你天玄玉麼?」
柳依依道:「你雖然不看重自己的命,但是月牙兒的命卻看得很重,天帝知道了你們的存在,能放得過她麼?」
張拓寒氣逼人的望著她,柳依依與他對視,她不信他不妥協,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從懷中拿出一塊黑色的石頭狀東西,交給她,柳依依接過,笑得開心:「明晚,我會纏住昭徹,不讓他覺你們的相會。」說完便下了馬車。
張拓一想到她告訴他的方法,就心緒紛亂,心跳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月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