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徹掀開車簾,大手對著石頭和紅丫頭的背影作了幾個看上去極其隨意的手勢,然後就回頭向月牙兒道:「檢驗成果吧。」
月牙兒皺著眉頭,半信半疑:「你別耍我,就你剛才那張牙舞爪的幾下鬼畫符?」
昭徹白了她一眼,對著紅丫的背影道:「紅丫頭。」
紅丫頭回頭:「表少爺,什麼事?」月牙兒瞠目結舌。
昭徹笑道:「沒事,過會兒我先下去了,你好生陪著小姐回家。」
紅丫頭甜笑著點頭:「是。」
昭徹將車簾子放下,順便用手托了一下她掉下來的下巴:「如何?」
月牙兒往後縮了縮,背抵著身後的車壁,結巴道:「你哪天不會興致一來吧我洗腦變白癡吧?」咩?再也不要得罪他了,後果很嚴重,心下暗懼。
昭徹得意的斜瞄著她:「你總算覺悟了,像你這樣拿我當駱駝使的人,絕無僅有。」
月牙兒乾笑著搖手:「至死不悟,沒人跟你幹架,你的人生多麼不完整?」
昭徹瞪眼,月牙兒拉住他的衣袖,興奮的道:「趕緊的,想辦法快點搬進城裡去住,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我遲早會被憋死的。」
昭徹無奈:「你真把我當親戚了……」
月牙兒笑得很無賴:「那是。我對你其實很有親切感。難道你感覺不到?」
昭徹大搖其頭。搖得快要掉了。他準是碰見怪物了。這個女人是個怪物。他拿她根本沒招。
昭徹跳下馬車。自行走了。
月牙兒立馬向紅丫頭招手:「來。紅丫!」
紅丫頭鑽回了車裡。月牙兒一把拉住她問道:「紅丫。我不記得你什麼時候認識地表少爺地。你自己記得麼?」
紅丫頭迷茫的撓了撓頭:「什麼時候認識的表少爺?我也不知道啊,反正他就是表少爺嘛!」
月牙兒語塞,知道問不出什麼究竟了。
馬車繞過了一個山丘,一道淺淺的溪流橫曳在了眼前,溪流之上是一座青石橋,橋身比較寬,可過馬車,溪岸兩旁是鋪染開去的野花地,美得如詩如畫。他們家後山上有一口不小的山泉,這道溪流想必就是從他們門前環繞流過的那條水流一直延伸到這裡,溪水清澈見底。
過了這座石橋,再穿過前方的那座小林子就是他們的家了。
紅丫頭離家幾天了,想家了,神情激動:「小姐,馬上就要到家了!」
月牙兒被窗外的美景吸引住了,被她這麼一叫這才回過神來。
「那日我們出來,還沒有如此盛放的美景呢,這才幾日,花兒就都開了,真是美極了。」
紅丫頭笑得愉悅:「前些日子暴雨連連,溪水暴漲,淹掉了大半,那些早開的花兒都被雨點打落了。這雨一停,它們就又開得燦爛了。」
月牙兒感動的看著這一片絢爛的花海:「石頭,停一下,我要採一些回去放在房裡。」
紅丫頭掩嘴笑,跟在她身後下了車道:「小姐,你跟趙公一樣,特別喜歡花兒。趙公喜歡種花,種出的花朵兒大特別好看,剛開始張嬸還說他奇怪,這世上還有人專門去種花的,還不如去種白菜,至少人家能吃。」
月牙兒哈哈笑了起來,張嬸確實是個實在的人。
紅丫頭彎腰采著花,輕輕哼起了曲子還旋起了圈子,裙裾飛灑了開來,月牙兒鼓掌叫好:「紅丫,你跳得真好看!」
紅丫頭笑道:「再好看也沒有小姐你跳的好看啊,小姐,你的水袖舞那真是太美了!我好久都沒看過你跳舞了!你也跳一個吧!」
她暴汗,在現代她跳舞的時候能把舞伴的腳踩成豬腳。
正想著,耳邊傳來昭徹的聲音:「你會,因為月牙兒會,你的身體裡有她的記憶,只是你剛入她身體不久,還不會使用她原來的一些記憶。」
月牙兒四顧,見昭徹從不遠處的林中走了出來。
她驚疑道:「你說我不會使用她原來的記憶是怎麼回事?難道是說她的魂魄還在這個身體內?」
昭徹走近,低下頭來,黑眼睛煥著一種幽深神秘的光彩:「我說的是你這具身體的大腦有原來的記憶,她原來會的東西你也會,你現在是後世與前世重疊。」
月牙兒嚇得跳了一下:「媽呀,我是移魂怪物?還是將來會出現雙重人格?」不會將來她愛上一個人,而體內的月牙兒又愛上另一個人吧?
昭徹眼珠子轉了一下,終於還是壓抑住嚇唬她的念頭,他現在只想知道,她能不能用月牙兒原身的記憶:「你為何不試試看,看看這具身體你能不能適應?」
月牙兒侷促的往後挪了挪,叫她跳舞?她可是連**都扭不好:「我是舞盲,我不敢。」
昭徹鼻孔朝天:「你就是跳得難看我也不會嘲笑你的,左右也丑不過我們冥府的夜叉。」
月牙兒把懷裡的花砸向他的臉:「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昭徹大手一抓,將花悉數抓在了手中,漂亮的桃花眼一瞇,眉毛一挑:「你很喜歡挑戰我的極限。」
月牙兒不理會他,看著自己的手,慢慢的將手臂伸直,她很好奇,她真的會有月牙兒的記憶麼?
花香怡人,陽光明媚,溫暖的微風從指縫間穿過。突然她的內心有了一種跳舞的衝動,她嚇了一跳,但是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她喜愛舞蹈,非常非常的熱愛,她心劇烈的跳了起來,是月牙兒的記憶?如果她還在這具身體裡,那就太可怕了!
她的手好像突然間有了自己的意志,輕輕的一個揮舞,腰身盈盈的一旋,她看見蔚藍的天空在她的頭頂旋轉。她瞇起了眼,感覺身體很輕,她又有了一種在做夢的感覺,腳尖一掂身體輕盈的旋轉了兩個圈子,離開了昭徹的身邊。
她的腰肢變得很柔軟,每一個下腰,每一個肢體的伸展都猶如一朵迎風的嬌嫩海棠,每一個舞姿都揮灑自如,不用經過大腦。
雪白的裙裾像飛羽一樣輕盈翻飛,她似醉似醒停不下來,行雲流水般的越舞越投入,她感覺自己像是一陣風,滑過了如鏡的水面又穿入了青翠的山林,清脆的鳥鳴在耳邊縈繞。突然,她彷彿聽見了一聲輕歎,那聲輕歎悠長憂鬱,卻難掩一種喜悅之情。她一震,停了下來,是誰?
她迷茫的轉身,卻什麼也沒有,但那聲淡淡的似有似無的輕歎卻怎麼也揮之不去。
昭徹正看得入神,卻見她突然停了,便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怎麼了?」
月牙兒失神道:「昭徹,有個聲音,我聽到了一個聲音。」
昭徹問:「什麼聲音?」
月牙兒顫抖了一下:「我不知道是誰的聲音,我覺得是月牙兒的。」
昭徹皺眉,這種情況很不妙,況芸芸是後世重疊在前世的身上,疊加之時月牙兒本人未死,這種靈魂疊加形式他們從來都沒見過。
如今就連他和冥王都無法推測在她身上將會生什麼事了,冥王在冥界查過了,沒有找到月牙兒今世的魂魄,所以,只有一個推測,那就是還在這個身體內。
以前也曾生過後世靈魂附身前世身體的事例,但是都是在前世身體死亡的情況下後世靈魂疊加,這樣的話還是一個身體一個魂魄。然而況芸芸的後世靈魂是通過輪迴觀察儀回到她陽壽未盡的前世身體裡的,本來前世身體陽壽未盡的情況下她是無法附身的,但是機緣巧合之下,冥王曾經在她體內運行過元神丹,致使她的本質生了一定的變化,這才附身成功了。
月牙兒見昭徹皺眉,便有點慌了神:「我現在是什麼情況?我不會是跟月牙兒共用了一個身體吧?我不要!這像什麼話?跟住旅館似的,今天我用明天她用。」
「如今是你後世的靈魂佔了主導。」不知何時,冥王出現在了他們身旁,背對著他們,依舊是一身黑衣。
「我不明白,冥主?」
冥王緩緩轉過身,那冰藍的眸深邃無比,月牙兒看得心中一顫。
「你不用明白,如今你這種情況我也不能完全控制,按常理,一個人的前後世靈魂不會這樣分裂而又同時存在於一個身體裡的。但是你做到了,不可避免的,你將會出現一些月牙兒今世的記憶和行為。」
月牙兒皺著眉:「冥主,你想在我身上調查什麼事情?」
冥王道:「你的命理很奇特。」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小的墜子,幫她掛在了胸前。
一旁的昭徹吹了聲口哨:「嘿,多少女人求不到的東西,倒被你給得了。」
冥主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不知道是刻意迴避還是不願意讓她知道。月牙兒拿起墜子:「這是什麼?」
墜子是銀子做的,銀子的表面已經變成了黑色,份量不輕,上面有著古樸的雕刻,卻看不出雕刻著什麼東西。
冥王淡淡道:「沒有它你恐怕活不到一年,是幫你壓魂的,暫時給你戴著,除了我,沒人能摘下來。」
月牙兒嚇了一跳:「那要是有人砍了我的頭呢?」
昭徹很鬱悶:「你這是在懷疑我的能力?有我在,誰能砍了你的頭?」
月牙兒不放心道:「你經常玩忽職守跟女人玩得忘形,哪能時時罩著我?」
昭徹氣結:「冥主!我不要跟這個臭丫頭攪一塊了,你換人吧!」一扭頭,哪裡還見冥主的人影?
月牙兒乍舌:「孟婆說的對,他沒什麼耐心。」
昭徹氣結:「對你,沒人能有耐心!你就是冥王對我的懲罰!」
「那我就更不能辜負了冥王的重托了,要好好折騰你!」月牙兒白了他一眼,卻現不遠處倒在地下的石頭和紅丫頭:「啊!他們怎麼了?」
昭徹道:「睡一覺而已,沒大礙。」
粉紅票啊,呼喚粉紅票!!親們,本書的pk正在如火如荼進行中,你們手指每輕輕一摁就為燕子的夢想添了一份色彩,每一票燕子都萬分的感恩,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