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又來了,她已經掐過自己的大腿了,真的很疼,不該是夢啊!夢竟然可以續?她很明確的知道昨天她也是做了這個夢的。
她的很長,長到腿跟,雪白的裙裾也會在風裡飛揚。
丫頭走近身前告訴她,老爺請她出去為人占卜。占卜?是的,昨天她也做了這個夢,夢裡,她瞭解到自己是一名占卜師。
況芸芸疑惑的瞇起眼,怎麼會有如此真實的夢?
「月牙兒!」一個清朗的聲音出現了,她看向聲音的來處,一個青年男子快步走了過來,濃眉大眼,眉宇間英氣逼人,一身古裝,衣著看上去雖不華貴卻天生一副迫人的氣概,他臉上的神情讓她感覺他們相互之間非常熟悉,所以才會有那聲自然的呼喚。
她很自然的出口:「扶蘇哥哥,你來了。」
她轉眼打量著周圍,此時他們站在廊下,這古樸的木質建築是毫無疑問的古建築,她感覺自己就像站在文物古跡裡一樣。庭院中的一棵不知名的樹木上,花開得正熱鬧,花朵不大,色粉紅,清香怡人。
她隱約的感覺到自己好像身負著一種使命,她眼神迷濛的抬頭望向天空,喃喃道:「今晚天將出現異相……」
那少年一怔,也看向天……
黑暗中,一個挺拔的身影立在況芸芸的身旁。
冰藍色的雙眸平靜得猶如雪山之巔湛藍色的湖泊,天生自然微翹的薄唇似乎時刻都帶著一絲沒有溫度的邪笑。一身凜冽的王者氣勢席捲著人的神經,黑色長袍上的金繡之功精妙絕倫,那黑袍竟不知是什麼質地,明明是黑色的卻泛著一種隱隱的暗藍之光。
他。天生就是黑夜地主宰者。
此時。只見他俊眉微攏。那雙純淨地冰藍色眸中似乎有絲金光閃過。
奇了。這個凡人。在反抗我!不讓自己入夢!
突然。他身旁一抹濃黑地黑霧之中一個躑躅佝僂地身影變得越來越清晰。彷彿是從地獄走出來地一個鬼魂。
男子沉聲道:「孟婆。你又有什麼事?」
來者是個滿面皺紋地老嫗。萬分憐憫地看著床上地況芸芸:「冥主。這小姑娘地三魂七魄中地三魂被你借了兩次了。要是再借下去地話。我看我就要為她準備一份風味獨特地孟婆湯了。」
她老得嘴裡只剩下一顆搖搖欲墜的門牙,一說話,便滿場漏風。這也難怪,人年級大了,牙自然不全。若一個老得快成古董的老太婆沖人一咧嘴就滿口整齊的白牙,誰不滲得慌?
冥王想了想,不解的自言自語道:「我在冥界居然查不到她今生往世的命理,這種情況還從未生過,所以我要引她入夢,可她居然能擺脫我的魔力,她在排拒入夢,現在我只知道她的前世是秦朝的一個女占卜師。我居然無法知道她在秦朝幹了些什麼,按理說借用她的魂兩次入夢我就該得出答案,但是卻沒有什麼大的進展。」
孟婆似乎也很吃驚,道:「這,要是借第三次那她的小命就沒了,生死簿上沒有她的命理記錄,興許她的陽壽並不該絕。」
冥王沉思了一下,緩緩道:「除非讓我的元神丹在她的體內周轉一周,就可以再借三次。」
孟婆吃了一驚,叫道:「冥主?你的元神丹入了凡人體內,那她就會帶上你的一絲魔性,並且……」
她的後話是,元神丹是他們最私密的東西了,如果冥王的元神丹入了這個女子的身體周轉,就相當於與冥王有了**關係。
孟婆頓了頓,突然又眉開眼笑了,臉上的皺紋像綻放的一朵菊花,交錯縱橫的溝壑深得可以擠死蒼蠅,地府沉寂太多年了,根本就沒有什麼喜事和快活的事,添樁喜事也不錯。
「別怪我老婆子多嘴啊,冥主,你也該娶妻了,我看這姑娘雖算不上天姿國色,但也清秀可人,而且啊,她也有善良的靈魂,做你的王妃也不會太差……」
孟婆看著況芸芸額頭上的那塊整齊的形似鍋貼的劉海皺了皺眉,這個黑頭塊看起來真礙事,讓人看不清她長得具體啥樣子,伸出她那乾枯的形似雞爪的手對著那塊劉海揮了一下,嗯,這樣就看得清楚多了。
冥主黑著臉:「你是不是近來太清閒了,還是不想幹了?」
這冥府沒有不怕她孟婆這張漏風嘴的,眾鬼魂被她叨得不行了,只好當著她的面抹脖子上吊再死一次以示抗議,雖然實際上它們已經無法真的再死一次了。
孟婆低了頭努了努嘴,身形益的佝僂,扭了扭脖子嘟囔著道:「你,你不能解雇我,我在冥界的身份相當於人間的科學家,除了我還有誰能調製出這麼多種風味的孟婆湯?你也不是不知道,這人世間的人心越來越壞了,他們要過這個奈何橋去投生之前一定要忘掉前世的事情,不然這個世界就亂套了。而我是根據每一個不同的人調製不同的孟婆湯,不然就無法消除鬼魂的所有記憶和人性的缺點。你說……」
冥王鐵青著臉:「你已經反覆的說過無數遍了……」
孟婆又開始嘮叨了:「怎麼會?我是第一次說啊,因為我覺得我的說的每個字都很新鮮啊……呃?又跑了?如今的年輕人啊,對老人真沒有耐心……」左右張望著,真是不理解老人,不讓她說話會讓她提前得老年癡呆的。
冥王早已蹤影全無……
清晨,況芸芸暈頭暈腦的坐了起來,怎麼回事?是近來壓力太大了麼?她這兩天老是感覺自己做了連夜的夢,搞得她睡眠質量奇差。
她掀開被子下床,一陣頭暈目眩,一時間竟有站不穩之感。
她看來是需要休息一天了,但是她停工就意味著她的嘴巴也要沒飯吃了,而且,主任這個老摳門玩命的使用她這個廉價勞動力,安排的事情多得讓她奔命。所以她歎了口氣,認命的刷牙去。
迷迷糊糊的摸進了窄小的廁所,她是與人合租的這套老式的兩居室,她住的房間只有幾坪米大,放了張床與一個小書桌就滿了,她的衣服都沒地方掛,一直是放在床底下的兩隻大箱子裡的。
而這間廁所只能說是聊剩於無,僅3坪米大,說句俗點的話就是,**大點就轉不動,很好,好在她和她的那個同屋**都不是很大,所以可以轉動,也就夠用了。
她瞇著眼睛擠上了牙膏,開始刷牙,無意間她抬頭瞟了一眼殘舊的有裂紋的浴室掛鏡,便呆住了,然後張著滿嘴的白泡泡大叫了一聲!
她難以置信的抬眼看向自己的頭頂,甚至在她原本光潔的額頭上形成了一道褶皺。
她又慘叫了一聲,神情駭然,雙手上舉,想碰又不敢碰的用雙手圍著那作怪的劉海直顫抖。
她的神啊!她那剛燙好沒幾天的鍋貼劉海現今居然全都直直的衝著天豎著,那比它們不肯匍匐在她的額前更加的可惡。
好在同屋昨晚沒回來睡覺,不然一大早就會被她嚇成神經病。
她衝進房間翻出了吹風機,然後回到廁所抹上了厚厚的摩絲,使勁的吹!牟足了勁,用盡各種她知道的方法,誓要把這個叛逆的頭給,鎮壓下去。
最終,她喘著氣,雙手支著洗漱台,瞪著那可惡的劉海,她敢說,現在她的腦袋更有可觀性了,她的劉海不知道為什麼,一夜之間完成了從一塊鍋貼到一盆長勢喜人的蔥的進化。那排濃密的直衝天際的劉海刺激著她的每一根正常運作著的神經,你以為你頂著一盆蔥,就會變得更聰明?
酒店門前,賀敏氣結的走來走去,這個況芸芸,老是遲到!她要是敢不來,她就要把她生吞活剝。她看了看手機,都已經九點了,宋昊天生日宴會早已開席。
她抬頭向宏偉的酒店大樓看去,這是座五星級的大型豪華酒店,主樓四十五層,頂層是旋轉餐廳,配樓的頂層是個美麗的空中花園,栽種著四季常青的植物,封閉式網球場設置在美麗的小花園一側。
手機鈴聲大作了起來,況芸芸焦急的聲音傳來:「對不住,對不住,我這邊事情還沒完……」電話裡一陣男女爭吵的聲音傳來,繼而傳來一陣辟哩啪啦之聲,一個女人尖利的哭聲響起,「哎!別打了!小敏,先掛了,拜!」
賀敏瞪著已經收線的手機,她連一個字都還來不及說就被掛了電話,這個傢伙肯定又在她的當事人那裡處理事情了吧?唉,氣死她了!況芸芸真是爛泥糊不上牆的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