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崖山 第二卷 第七十五章 黃河大堤(3)
    兩個望風的見同來的幾人都已倒地,驚悚之際正待逃跑,卻見兩道寒光一閃,望風兩人慘叫一聲,便撲倒在地,而他們的背上,赫然插著兩把寒光四射的飛刀。

    「唉,這算是我欠你們的。」頭兒第一次扔出飛刀,射殺的卻是曾經義結金蘭的兄弟,只因為他們不願意做這些似乎是傷天害理,卻又好像是利國利民的事情。胳膊垂下來的頭兒就像老了十歲一般,神情很是萎頓,「昔日同生共死的誓言,哥哥沒有忘記,哥哥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哥哥給你們磕頭了。」

    說罷,那頭兒真的跪下,給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幾位兄弟們一人磕了一個頭,磕完,他已經淚流滿面,「放心,哥哥不會讓你們等太久,哥哥馬上就來地下陪你們,至於你們嫂子,皇上會照顧他們的。」

    登船時誓言同生共死,驅逐韃虜,而今他們卻都毀在自己的手上,頭兒心中很沉重,他拾起鐵鍬,一邊小聲啜泣,一邊接著挖土,只是先前的工作已經進行的很到位,沒一會,坑就已經差不多了。

    頭兒把鐵棒伸了下去,剛剛好達到紅線,然後他吃力的把一個個鐵球拿出來,按照手上一張草圖的要求,把一個個鐵球按照上面標好的距離放了進去,然後用土固定住,再從懷裡掏出幾根較小的竹條,仔細比對,原來,那竟是專門定位的標尺。

    等到這一切做完,引線也全部布好時,頭兒卻沒有立即點火,而是把倒下的人,那些他的兄弟們,一個個抱到坑邊,雖然兩個已經死去,四個還在昏迷,卻也被拉倒震天雷旁睡好。

    他們竟是要自爆而死!

    等到頭兒用火折子點燃了緊緊握在手中的引線時,他神色堅定毫不猶豫的將其點燃,口中還喃喃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一聲巨響,血肉橫飛,接著,是噴湧而出的泥水冰混合物。只是,這些為了信念為了家國而奮不顧身,不惜一死,不惜背叛兄弟,不惜傷天害理的人,終究連名字也沒能留下來,若干年後的史冊上,關於他們炸黃河大堤的事情,又當怎麼說呢?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是為光復而不擇手段?是階級矛盾?是民族矛盾?還是像後世政權一樣把歷史當成任人打扮的小姑娘而隨意塗抹,甚至來個新編歷史劇《貧農炸堤》?

    雖然隆冬時節,黃河依然冰封,可是,冰層畢竟不厚,下面的流水依然在,而且關鍵在於,他們選擇的是大堤的底部,用的還是當時最先進的火器——震天雷,土石結構的堤壩怎麼扛得住?很快,一個十餘丈寬的口子就出現了,雖然說是枯水期,可是那點水依然毫不客氣的從口子裡奔湧而出,畢竟,黃河可是地上河。

    而正在家裡摟著小妾親熱的陳留縣官,在氣喘吁吁的小廝費了好大力氣,終於把事情說清楚時,足足愣了半晌,而好歹終於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這位可憐縣官如五雷轟頂,當即昏死過去,而不管此時陳留縣內早就亂成一團……

    就在同時,太康,通許、杞、陳、穎等黃河下游十三處地方,大堤同時決口,偏生都是在南側,很快,奪淮入海的黃河再次氾濫,只是這一次卻不是天災,而是人禍,而且還是在隆冬季節。

    想必這個春節,元廷過的將會很痛快吧,只是苦了那些百姓,只是,天下興衰,朝代輪替,哪一次不是伴隨著血雨腥風呢?沒有高度的文明和民主,輝煌就只能用鮮血來鑄就,誰也不能免俗,歷史的週期又怎是瀕死的黃色文明能夠跳出的?

    話說那頭,台灣島上如今卻是其樂融融,下午在皇極殿舉行了朝宴後,接下來就是重頭戲了,皇帝要和天下百姓一起吃年夜飯,一起守歲!

    地點選擇在皇宮前面緊急搭建的高台上,皇帝並左右丞相及文武百官,以及百名耆老在此擺酒,同時在台南街上靠近皇宮這裡,擺下了流水席,同時在小廣場上燃放煙花爆竹,禮部早已頒行天下,所有百姓都可以前來觀禮。

    不消說,皇帝這麼做肯定風險是不小的,政治影響什麼的姑且不說,單單是皇帝安全,就是很大的問題,後來還是清遠軍指揮使張貴請示皇帝後,決定調軍秘密進城,警戒四周,同時密調留守的天機閣人員散佈於百姓之中,以防不測。

    順便說句,經過近一年的發展,尤其是朝廷的集中力量建設和台南令林肇卓有成效的工作,如今台南已經人口稠密商旅雲集,隱然有了名城氣象,只是,雖然城裡已經是建築林立房舍儼然,卻依然沒有個像樣的城牆。

    倒不是沒想到,陸秀夫早就把興京外城的圖紙拿給蕭統看過,那可是龔穹蒼的得意之作,不料小皇帝卻堅決不幹,聲稱「若是韃子登陸,則是朕之過失,禦敵於國門之外,方為上策「,只是後來群臣固請,加上考慮到治安和帝后安全,蕭統才不得不允了,只是卻把工程量消減大半,再不像先前設計的那樣大氣磅礡蒸土築城,至於內城,出於自己和楊後的安全,蕭統也不得不好生修繕一下。

    當然,一個重要因素,是因為朝廷實在沒錢了,而蕭統也認為,與其把錢花在建城上,還不如造船呢。如果說真的到了元軍登陸台灣,還要靠守城的話,蕭統還不如跳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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