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曾經橫行一時的金國之所以厲害,在於其鐵甲騎兵,蕭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名義上的祖宗嫌國家太富庶,居然毫不嫌多的進貢了太多錢給北方,金國竟然玩起了只有歐洲貴族軍團玩的東東-重裝甲騎士方陣,兵士、馬匹均披甲,以鐵鏈組合,前後十餘行列,兵於馬上,持重兵器作戰。這樣的推進,如鐵甲前行,似大山崩頹,難以阻擋。就是也一直在馬背上長大的契丹人,面對女真人也無力抵擋。
但是岳飛經過多次戰鬥的經驗,結合前人的戰術,發展出一套新戰術:仍然用盾牌抵擋敵騎兵第一輪遠程攻擊,次以鉤鐮槍攻擊敵騎兵組合,再以籐牌兵攻擊敵騎兵馬腿;這個回合後,敵騎兵基本變成步兵,那才開始雙方真正的對決,並且,勝負也就基本確定了。可以說,那時的騎兵,並不具備絕對的優勢,作為步兵,就算沒有先進的火器,憑借現有的冷兵器,也足以和騎兵抗衡,並且戰而勝之。
只是那女真人入住華北後,卻也開始走向步兵及輕騎兵,遊牧漁獵文明一旦轉向了農耕文明,那麼一切也就注定,等到更為落後更為野蠻的蒙古韃子開始擴張時,先前曾經縱橫馳奔的女真鐵騎,竟然毫無還手之力。因此所以,到了他們遇到蒙古人的時候,也就和漢族人一樣,走向滅亡了。所以,我們的戰史上,始終沒有出現重裝甲騎兵與輕騎兵的對決。
只是楊肇鮮明的指出,如今橫掃中原的蒙古騎兵,其實比起漠北高原的前輩們,比起匈奴人鮮卑人,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進步,尤其是比起匈奴人鳴鏑進退,揮旗機動的高超戰術,沒有什麼智商的蒙古人只會沖沖沖,可是,蒙古人的弓箭,尤其是齊射時候的穩定性,卻比匈奴和突厥高的太多太多,他們基本還沒有等對方準備好,就風一樣的掠過戰場,先是一陣命中率極高弓箭射擊,接近後扭頭就跑,然後再這樣反覆,反正他打得著你,你幹不到他。頗為知史的楊肇哀歎,孟珙江海訓練的百戰雄獅,曾經橫掃江淮的多少精銳,就這樣充當著蒙古人的靶子,在江漢之間和蒙古人血戰四十年,等到這支軍隊損失殆盡,蒙古人的南下也就不可阻擋了。
而且當時,宋朝不是沒有騎兵,雖然幽雲河套產馬之地都在敵手,可是還算有進取心的宋理宗,還是曾經設法建立了一支數千人的騎兵,雖然人數不多,卻都是精挑細選,訓練期年,在端平入洛中,趙葵手下的這支騎兵行如風射如雨,甲冑鮮明軍容甚盛,打得幾支趕來支援的蒙古軍是落花流水。
只是,很快就看透這些的窩闊台,下令調來數支騎兵,他們基本是分而擊破,在宋軍集結時則遙相騷擾,稍有分散則萬馬合擊,先打垮宋軍一部分,接著利用其輕騎兵的機動性,立即殲滅另一撥,就這樣,由於宋軍沒有騎兵作戰經驗,這支耗費無數,數年訓練而成的精銳騎兵,就這樣全軍覆沒。
但是,楊肇提出,如果宋軍能有大量的火箭回回炮,輔以萬人敵,以重甲為掩護以刀陣為前驅,則蒙古鐵騎沖則不進,停則射擊,遁則任之,其軍可破。
向皇帝講清楚了騎兵的問題,楊肇則提出,務必趁此時元軍無力南下,大力發展軍工,並且必須以火器為主,楊肇提出,從他這裡來看,宋朝的火器匠人,其中大有能人異士,雖然已經被埋沒多年,很多技術都有失傳的危險,可是只要朝廷大力獎掖扶持,則依然大有可為,若有數年時間,宋軍火器一成,何愁不能北伐中原,光復河山?
整個奏章洋洋饒萬言,道盡了忠臣心,謀遍了興國策,蕭統如饑似渴一般連續看了幾遍,直到天色漸暗,才終於將思想從激盪中清醒過來,忍不住擊節叫好。這楊肇果然人才難得,蕭統已經暗暗決定,一定要大力提拔於他。
毫無疑問,蕭統自無不允之禮,和張世傑陸秀夫商議過後,特旨於高雄成立軍械司,獨立於三省六部樞密院之外,對皇帝直接負責,並且把原來戶部兵部工部所有涉及軍工流程的部門全部劃了出來,歸於軍械司中,全權負責,由陸秀夫掛名任尚書,楊肇任侍郎,實際主事,並且關照戶部工部,要錢給錢,要物給物,不得拖延。
當然,也不能讓這樣一個心臟機構出現什麼紕漏,張世傑便調來虎翼軍千人守衛軍械司,禁止閒雜人等進入,同時於軍械司設立御史兩名,監察軍械生產事宜。
由於皇帝連連催促,很快,軍械司掛牌授印,迅速成立,原本大陸遷來的工匠,在陸秀夫發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說後,紛紛表態要為國家略盡綿薄,大力生產研發,務必要讓大宋的軍隊盡快用上最好的武器。而相應的房屋,器具,材料等等也迅速彙集高雄,躊躇滿志的楊肇也摩拳擦掌,決定大幹一場。
只是,這一次有些事情,蕭統卻並沒有達到目的,因為本來,蕭統想趁機把軍械匠人,乃至所有所謂從事「賤業」的人,如工匠仵作等等,一律脫籍,還於平民身份,以便最大限度的調動他們的工作和創造積極性,只是沒想到,一向對蕭統言聽計從的陸秀夫,居然無比激烈的反對這一想法,甚至威脅要訴諸於群臣輿論,在蕭統百般勸說下,陸秀夫依然「寧死不奉詔」,這讓一直以來幾乎政令沒有任何阻礙的蕭統甚是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