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時代以前,消息的傳播雖不能一瞬天下知,可是在正確而巧妙的操盤下,依然可以達到驚人的效果,如果再有人的煽動,蠱惑,引導,那麼這時輿論的威力甚至比後世還要強大,畢竟那時面對憤怒的人群,統治者可沒有坦克機關鎗,也很難封鎖消息。
不消說,那些在茶館酒肆裡散佈消息的,當然是「有組織有預謀」的反元反民族壓迫的活動,而他們的後台,當然是如今避居台灣的宋朝小朝廷。
雖然說沒有先進的通訊工具,可是蕭統卻能粗淺的把握人的心理,也學過一點子新聞傳播理論,雖然並不甚精通,可是應付那群古人,卻也足夠,尤其是大多數還在茹毛飲血行野獸之行的韃子了。於是稍微給宋朝的情報部門說個大概,這群人精馬上就對蕭統奉為天人了。
很快,臨安,蘇州,金陵,泉州,漳州,揚州,甚至鄂州,襄陽等地,俱都謠言四起,,均口口聲聲說忽必烈已經遇刺,如今元廷秘不發喪,有些人還發揮說如今元廷內部再次爆發奪嫡之爭,眼看就要內戰。
開始根本不當回事的元朝地方官,也只是派人捉拿謠言者,沒抓到也就算了,可是畢竟,韃子也有自己的消息來源,很快謠言四起,人心浮動的情報,就被飛速送往大都和上都,當然,各地行省的長官們自然也知曉了。
這一來,才引起了足夠的注意,很快,元軍的士卒們開始日夜巡視,而茶館酒肆裡,也出現了便裝的探子來盯梢,別說,還真抓住幾個傳播的,可是大喜過望的元軍把這些人緝拿回去,大刑伺候一頓,卻發現他們並沒什麼神秘背景,家世清白的很,也有保人,而且那些怪話,他們還真是聽別人說的,不少還能準確記得具體是誰誰說的。
那自然就順籐摸瓜了,可是,找到一個傳話的,馬上就能扯出另外一個,如此一路扯下來,經常一個地方相當比例的人都扯進去了。可是,依然和謠言的源頭差的很遠。
這時,上都的消息還沒來,可是在大都監國的真金的批示,卻已經到了。
所有接到太子手書的人,都能很清楚的感受到,真金的憤怒彷彿撲面而來,他不僅嚴厲申斥了地方官們辦事不利,威脅要從重處理,還嚴令必須立即抓到主事者,明正典刑。
沒法子,各地地方官只好出動大量人手開始搜捕,這麼一來,很快又揪出一大片,可是,這些人依然是傳播謠言,並不是製造者,而且由於對皇權的畏懼,他們並沒有明顯說出對忽必烈大逆不道的話,雖然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可是還有句話叫法不責眾,如今不少地方,尤其是臨安那種地方,號子裡已經人滿為患,也沒法子再關了。
終於,連續幾天不眠不休的地方官終於抓住了幾個說不出究竟誰傳話給他們的,這下子,可讓他們欣喜若狂。
「說,是誰告訴你這些大逆不道的話的。」某心中竊喜的地方官正在意淫,大刺刺說道。
「從酒肆聽來的。」某老實巴交的漢子一臉惶恐的看著眼前滿臉橫肉的官老爺,心中打鼓不已。
官老爺臉色一厲:「聽誰說的?」
「……」下面跪著的漢子囁糯無語。
官老爺身子朝前微微傾斜,陰惻惻說道:「你難道想自己扛嗎?你知不知道,這是誅九族的大罪,嗯?」
躲著那小眼睛裡的寒光,老實漢子滿臉憋屈的說道:「老爺,小人真不知道啊,嗚嗚嗚……」
「啪」,縣官很牛逼的拍了下驚堂木,「不知道?老爺看你就是主謀吧。」
那漢子倒也機靈,見縣官發飆,很快涕淚橫流道:「冤枉啊,老爺,小人字都不認識幾個,哪裡能編造的出恁般歹毒的話?大人饒命啊大人。」
「少囉嗦,大刑伺候!」
……
「想好了嗎?」縣官悠閒的玩弄著指甲。
漢子早已渾身血肉模糊,有氣無力說道。
「招吧。」
「小人招了。」
那縣官小眼睛頓時一亮,看來抓住大魚了:「說清楚點,聽誰說的?」
「幾個過路的。」
縣官臉色一沉,「你這渾人,敢戲弄本官?來呀,給本官拖下去,上夾棍。「
一刻鐘後,這人再次被抬了上來,已經是氣若游絲了。
「聽誰說的?」
「過路的。」
「打。」
如此拉鋸甚久,直到那人再打就會死,可依然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與此同時,不少其他地方官也面臨同樣問題,聰明點的還知道畫下「過路人」的相,然後海捕天下,可是古時候的畫像技術,又能如何呢?
當然,也有不少人直接把那些可憐的第一批謠言受眾當成首犯給抓住當成替罪羔羊,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至於那些真正的幕後「黑手」,有沒有被捕的,變節的,就只有在台灣的幾個人和在大陸的一個人知道了。但是不容置疑的是,這一次情報戰輿論戰,可以說宋朝再次取得完勝,至少在相當的地方,尤其是沿海和名城大邑,成功製造了恐慌和對立,煽動了百姓的不滿和民族情緒。
文攻完了,接下來當然是武衛,誠如秀才說的那樣,宋朝的艦隊已經漂海而來,天女散花般的進攻即將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