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陸秀夫和張世傑嚇得馬上跪下,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崖山海戰前幾天起,這他們日夜守護的小皇帝,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且不說那種凌人的氣度,頻出的妙語,犀利的目光,就是那小皇帝隨便一句話,也要讓手下人琢磨好久。
要說一點懷疑沒有,也不是,可是畢竟這是自己看著長起來的,從衛王開始就一直守護著他,一路走來,始終如一,加上古人迷信,認為天子之威,上天所授,皇帝有懾人的氣勢也是理所當然的,且如今的危局下,也需要皇帝這面旗幟。
雖然皇帝發飆,可是事情還是得辦,張世傑和陸秀夫對視一眼,還是有陸秀夫說道:「陛下,如今台灣剛剛建府,諸事繁雜,雖然馬大人公忠體國,畢竟難以兼顧,這十七縣令乃是台灣根本,干係重大,還請陛下……」
蕭統稍微壓下心中怒火,一想也是,而且這縣官也真不是誰都能當的,縣太爺就是百里侯,一縣之內事無大小都要操心負責,具體的事務都得讓他們經手,蕭統既然決定把台灣建設成興宋滅元的根據地,自然不能忽略了縣級這個帝國大廈的根基。
而且,中國特殊的官僚體系,生命力之頑強簡直不可想像,後世那個紅太陽,窮極一生之力,也沒能擊潰它,可是隨著紅太陽駕崩,這幾乎垂死的官僚集團馬上翻身,從此牢牢的攥住了一切,再沒有給人任何機會。
千百年的文化積澱,畢竟不是可以隨意撼動的,可悲的是,先後入主中原的蒙古人和滿洲人,雖然敢於大肆的摧毀文化,卻始終沒有動搖官僚集團的根基,而且他們的上層貴族反而都被這支強大的官僚集團所同化,由此可知他們能力的強大了。
蕭統只是稍微掂量了一下,就明白已自己的能力和實力,短時間內絕沒有任何可能和官僚集團對撼,就算他現在名義上有軍隊,可是軍隊,自打五代以後,可也是官僚集團的自家人哦。
平靜了一下情緒,蕭統微微歉然的沖陸張二人一笑,道:「二位,朕方才失態了「,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陸相所言甚得朕心,如今台灣剛剛建府,規模粗具,正是一直以來追隨朕的忠臣們大展拳腳的時機,朕,是絕對不會忘記他們的。」
見張陸二人臉上閃過喜色,蕭統心中微微苦笑,畢竟張世傑和陸秀夫,也是官僚集團的自家人啊,就是自己這個皇帝,不過也是因為趙家被大多數官僚集團推選為代言人罷了,雖然如今不是東晉時期皇權衰落,大臣可以肆意廢立,可是宋朝皇帝的集權程度,比起元明清來,就差很多了,加上太祖有「不殺士大夫」的祖訓,因此有宋一朝,文人大夫,一直都對皇帝不是太感冒,忠貞當然是不缺,卻總是少了些敬畏,當然,除了宣和年間實在是不像話以外,那些諂媚的失去了最基本的尊嚴的佞臣也少了許多,畢竟宋代,如果有這樣人出現,連皇帝都敢當面頂撞的文人集團一定會死抓不放,不依不饒,一定會將其批倒批臭,絕不姑息。
看起來,自己一直痛恨無比的明清高度集權,還是有其歷史進步意義嘛,雖然只有一點點,可是哪個人會嫌自己權力少呢?蕭統雖然醉心於民主自由,可是他也清楚的知道,在這個年代搞什麼議會憲法純屬腦殘,他能做的,首先是確保中華文化的傳承,肅清夷狄孽種的干擾,至於其他,也只能因勢利導了。
想通此節,蕭統也就對那些人搶官的事情釋然了,不過,就算這些事情,必須得依著官僚集團,可是我總能從你們裡面挑出最好的吧,見陸秀夫一臉的忠貞,很明顯對此事,陸秀夫很是上心,蕭統關切的問道:「陸相,如今尚有七八十文官閒散吧。」
「回陛下,一共八十三人,其中三品以上尚有二十四人。」陸秀夫不愧為宰相,對於這些是記得清清楚楚。
「唔,」蕭統摸了摸下巴,「那麼,這些人有多少人送禮給你們了呢?」蕭統玩味的問二人道。
「這……」顯然二人都面有難色,畢竟這怎麼說也算是賄賂。
「愛卿們不必擔心,這是慣例,朕知之已久。」蕭統一看就明白了,不過陸秀夫還是跪下請罪道:「回陛下,微臣只收了荊南安撫使安豐的一副親筆字,那副字寫得委實大氣磅薄,微臣也就沒有推辭。」陸秀夫雖是請罪,卻也神色坦蕩。
張世傑更不消說,如今他乃是實權派,當武將的哪裡會拒絕?因此張世傑更是坦率承認自己收的不少,不過他保證,那些不適合當縣令的人,他們的東西可是一點沒收。
蕭統有些好笑的看著漲紅著臉的陸秀夫,問道:「陸相以為那安豐如何?他可是二品的安撫使啊,那縣令可是七品那,還有,他請托那個縣令?」荊南由於很早就失陷了,因此荊南安撫使說不好聽點就是虛銜。
陸秀夫微微猶豫了一下,然後神色堅定的說道:「回陛下,安豐要求知縣連江。」這金馬廈都被蕭統改成了現代的名字。
「連江?」蕭統一聽,很是詫異,沒想到他居然自願去條件最艱苦的外島連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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