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昔凡諾帶著驀然來到了軍營的一個營帳,這該是他自己的帳篷。說明他的職位也很高。驀然警惕起來,這人住在這裡必然上過戰場,那麼必然對『朱古力』有印象,自己不會露餡吧?
「稀飯哥哥,」驀然打算打美人計,叫的乖一點才不會讓人將她和戰場上的龍騎士聯繫起來。「你帶我到這裡做什麼?軍營好像女子不能進吧?」
保昔凡諾回頭溫柔一笑道:「驀然,別怕。我們這裡有女飼馬員,還有煮飯的婦女,將軍軍紀嚴明,你不會在這裡受到侵害。」
「那麼剛才那個營地不是將軍的?」驀然試探著問道。
保昔凡諾隨口答道:「那個是左丞相的援軍,這裡才是護國將軍的營盤。」
「稀飯哥哥,你也是護國將軍的騎士?」驀然佯裝隨意一問,臉上是小白的神色。
「可以這麼說。」保昔凡諾被驀然一口一個『稀飯哥哥』給逗笑了,但並沒有糾正。
帶驀然進了帳篷,保昔凡諾就跑了出去,一會兒功夫就轉了回來,給驀然帶來了一套普通的瑞納爾少女的裝束,還有一個頭巾。還有一些煮飯的用具。
保昔凡諾笑笑道:「你先換上,可以少很多麻煩。既然說了你是我找來的廚子,就象徵性的做點吃的,等下我會讓別的婦女將米和蔬菜送過來。」
說著走出帳篷,驀然在他身後追問了一聲:「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片刻後就回來,只是去稟告一下。別怕。」保昔凡諾一臉的紅暈離開了帳篷。天亮了,今天的陽光是這麼美好,連草也翠綠的發亮。
保昔凡諾大踏步地朝護國將軍的營帳走去。
「保昔凡諾,你從帝都過來了?」護國將軍聽到了腳步聲,在帳內便問。
「是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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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然換上了瑞納爾少女的裙裝,帶上了頭巾。
裙子很寬大,腰上還圍著雪白的圍裙,頭巾有蓬鬆褶皺的帽簷,正好遮住了她的一頭短髮。
換好了衣服,就有婦人送來了蔬菜和穀物。
驀然偷偷用火系法術點燃了爐灶,那個打火的石頭十分難搞,驀然才懶得用。
一會兒功夫,噴香的米飯還有素炒西蘭便燒好了,驀然有細心地拌了份涼菜。餓了一晚上加一個上午,該犒勞犒勞自己了。
「好香。」保昔凡諾邁步進來,見到驀然,不覺呆住了。驀然一身蓬鬆的黑裙,紮了雪白的圍群,還有白色的帽子,忙忙碌碌地收拾著飯菜,可愛極了。
「稀飯!」驀然覺得這個小伙子不是壞人,內心就沒有把他當敵人。「過來吃飯!」說完噗哧樂了,讓『稀飯』吃乾飯,真好玩。
保昔凡諾的心像小鹿,坐在桌邊,臉紅紅地瞅著驀然。
驀然朝他一笑,道:「愣什麼?嘗嘗我的手藝。可惜今天沒有肉,要不我保管你吃了還饞。」
這一笑,保昔凡諾又丟了半個魂。
驀然拿著餐具在他的面前使勁晃,這孩子,沒見過女人咋的?怎麼見了自己就發傻呢?
保昔凡諾發覺自己失態,臉更紅了。低頭趕緊吃飯,吃了幾口卻又放下了。
「不好吃?」驀然對自己的手藝還是很有信心的,曾經以為在這裡自己要*開飯館為生了,但今天保昔凡諾卻沒像其他的人那麼狼吞虎嚥。
「不,不,很好吃。我是想到父親最近寢食難安,所以想給他送一點過去。」
「哦,已經過了午飯時間了吧?不如我晚上做一點精緻的,你在送過去好啦。」驀然安慰道。「你的父親也在軍營?」
「呵呵,是啊。這就是他的營地。」保昔凡諾不經意答道,隨即開始慢慢品嚐起來,這菜的味道很特別,卻非常的鮮美。
「哦,」驀然應了一聲,隨即心裡一個激靈。「你的父親是護國大將軍?」
「嗯,怎麼了?」保昔凡諾抬起頭,驚訝地看著驀然慘白的臉。
「沒事沒事,只是,只是,你父親太有名了,早有耳聞,卻從來沒見過。」驀然吱吱唔唔地解釋道。
「有名,不見得是好事。」保昔凡諾好像心事重重。隨即又鬆開眉頭,望向驀然,試探著問道,「你願意下午陪我去一個地方嗎?」
「好啊!」驀然一口答應,心裡已經開始盤算是否在晚飯裡下毒,讓保昔凡諾端給他的父親。無良啊無良,讓其子害其父。或者下點麻醉藥,趁晚上夜黑風高去刺殺?不好不好,太危險。要不去水源下點毒,毒倒全軍?這個好像更厲害些……
「嗨,驀然,你想什麼呢?」保昔凡諾想用手把這個皺皺的小臉撫平,手到半空又生生地縮了回來。
「哦,我想晚上給你父親做什麼開胃菜呢。」驀然臉不紅心不跳,自己心中讚歎:太牛了!居然也鍛煉到如此境地了,居然可以殺人不眨眼了。
「別想這麼多,你也多吃點,下午我帶你去的地方還不近呢。」保昔凡諾溫柔地囑咐道。
「是,稀飯大哥!」驀然頑皮一笑,悶頭吃飯。
保昔凡諾又一次呆掉了,這笑容像火焰,將他年輕的小心兒瞬間就融化了。
騎馬,迎風而去,飄然若仙。
驀然好久沒騎馬了,一直都在小龍的背上,左搖右晃,居然練出了好本事。騎馬的時候簡直覺得是在踩滑板,平穩的很呢。
「稀飯,你帶我去什麼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我很久以前來過的,不知道那地方還在不在。」保昔凡諾陪在驀然的身邊,微笑著看她張開雙臂,迎著風兒,瞇著眼睛的樣子。那嘴角的弧度讓人著迷。
走過了一段美麗的村間小路,來到一個巨大的湖泊跟前。那湖水湛藍,映著湖邊的絢爛花朵,彷彿是一塊湛藍的寶石周圍鑲嵌著五彩的圖案。湖面上有白色的天鵝,悠然地遊蕩著。
「稀飯,稀飯!太漂亮了!太美了!」驀然高聲歡呼著。
「是啊,我小時候來邊關看父親,父親都帶我來這裡釣魚。」保昔凡諾跳下馬,伸手給驀然。
驀然扶著他的手也跳了下來。「你跟你的父親感情很好?」
「是,我母親去世的早,所以父親很辛苦。一直對我管教的很嚴。」保昔凡諾找了塊厚實的草地,席地而坐。
驀然走過去,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面朝湖水。這湖水彷彿有魔力,讓人心情安詳,煩憂頓少。
保昔凡諾轉過臉,看著驀然,輕輕問道:「你是不是也很痛恨戰爭?你是不是因為戰爭才流浪的?」
驀然沒想到保昔凡諾會有這樣一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得低了頭。
保昔凡諾沒有追究,自言自語道:「我也恨這戰爭。從帝都來的路上,一路見到餓死的人,見到婦女在田地裡勞動,而壯勞力都被征了兵。」
「那麼你的父親呢?他怎麼看?」驀然比較關心這個戰場上的勁敵。
「他?他才不是傳說中那麼好戰的人。他只是盡忠職守。他是個慈祥的父親。」
驀然探究地看著保昔凡諾,似乎想從他的臉上找到什麼信息。
保昔凡諾被看著有些害羞,轉過臉看著湖面,緩緩道:「這次我會帝都就是替父親上書,父親覺得這次戰爭是荒謬的。瑞納爾國耗費這麼大人力物力,卻不見得能得到什麼好處。摩納國只有鐵礦資源,卻有三個國家瓜分。而奧非似乎另有他圖。」
驀然心念一轉,道:「奧非的大軍必須到潘西的中原地帶才能北上攻打摩納,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對潘西有圖謀?」
「說不準,父親說:奧非的實力是最強大的。他們不會僅僅滿足於一些破銅爛鐵。」保昔凡諾歎了口氣說道,接著他突然轉頭看向驀然道:「你好像對這次戰爭比較關心。」
驀然一時語塞,怔怔地瞅著『稀飯』,腦子裡快速運轉找著藉口。
不料『稀飯』一對上驀然的雙眸,就忘記了剛才自己的提問,心立即沉浸在那黝黑的湖水裡了。
都說戀愛的女人會變傻,這情竇初開的少男也智商不高啊。
「該回去了!」驀然提議。心裡琢磨道:回去的路上一定要想清楚:這個護國將軍是殺,還是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