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愚配 正文 194 第五卷 第九章 智除無正經
    吳瓷屯有一個姓吳名正景的年輕人,游手好閒不說,還專愛沾花惹草。人送外號無正經。

    這無正經不正經到什麼程度呢?說一個故事就能把他證明的不正經到了極點:

    無正經靠上了一個寡婦,整天黏黏糊糊的。地裡的草長的比苗高,他也不管不顧。父親說他,他不聽;媳婦勸他,他瞪眼。

    他媳婦是個老實本分的農家女。見丈夫如此花心,勸又勸不過來,整日裡以淚洗面。

    老父親實在看不過去了。在他回家的時候,把他大罵了一頓。並揚言說:「你要再不改,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立馬從我家裡滾出去!」

    無正經哪裡吃這一套。在家更加變本加厲地橫挑鼻子豎挑眼,罵罵咧咧地了一通脾氣,依然我行我素地去了寡婦家。

    老父親見恐嚇不管用,一氣之下到縣衙告了他個「忤逆不孝」。

    大清倡行族權、父權、夫權。即在本家族中,家族長說了算,誰不聽就要受族規懲罰;在家中父親說了算,子女不聽就受家規懲罰;夫妻二人,老婆必須聽丈夫的,打罵任隨,不得還手還口。

    縣太爺一看老子告兒子,心想這還了得,如果不重懲兒子,豈不亂了大清法度!當下遞下傳票,著不孝之子立即到縣公堂聽審。

    別看無正經在家裡為所欲為,稱王稱霸,一聽說要送官受審,還真傻了眼。心裡想:聽說公堂上什麼刑具也有,公差們凶得不行,沒有囫圇著進去整著出來的。可叫我咋受哇!

    他越想越怕。為了不讓自己挨打,損主意打到老父親身上去了。心想:你不就是嫌我靠人嗎?我把你也拉到這個大染缸裡,往後咱倆一個模樣,誰也別說誰了。想罷,到灶火堂子裡弄了點兒柴灰。裝在一個小布口袋裡,拿著便上了縣公堂。

    到了縣公堂一看。見大堂上端坐著縣太爺。撇著嘴。繃著臉。一付難逗地樣子。再看兩邊差役。手執刑杖。立眉橫眼。心裡更加害怕了。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趴在地上低著頭「哇啦哇啦」哭起來。

    縣官見狀。一拍驚堂木。厲聲喝道:「大膽刁民。快把你忤逆不孝之罪統統招來。」

    這一喊倒提醒了無正經。忙舉起手裡地柴灰口袋。抖下柴灰來。依然大哭不止。

    縣官還沒遇上過這麼一樁案子。霎時怔住了。

    無正經不停地一邊抖一邊哭。縣官看著看著就明白了:「原來是老公公扒灰兒。欺負兒媳婦。怪不得兒子有口難言。得了。我也別審了。」於是。手拍驚堂木大聲對無正經地父親喝道:「老混帳東西。衣冠禽獸!你有何言來告此狀?居心不良。已犯誣告反坐之罪!」回頭對眾衙役說:「拉下去重責四十大板。」

    無正經地老父親一見兒子在大堂上灑柴灰。也明白了他地用意。悔恨自己當初怎麼生了這麼個喪天理地兒子。

    老父親無辜被兒子給戴上了一個「扒灰兒」的臭帽子,又挨了四十大板。真是身心俱痛。回來後病了一大場,並和他斷絕了父子關係。

    無正經地媳婦見自己的丈夫誣陷公公,同時也把一盆子屎扣在了自己頭上。一個屋簷下住著,自己就是有一千張嘴也說不清楚了。一氣之下回了娘家再也不回來了。無正經去叫,老丈人連門也不讓進。

    無正經沒了家眷失去管束,便和那個寡婦混在了一起。

    終究是本性難移。和那個寡婦混了一段後,膩了。又開始沾花惹草起來。

    無正經見梅蘭花年輕漂亮,王仕峰又有個傻名聲,便動了歪心,千方百計地接近梅蘭花,妄想勾搭成奸。

    一日,無正經見王仕峰出了門,瞅空子來到梅蘭花房間。套了一會兒近乎,便向梅蘭花提出無理要求。

    梅蘭花對他控父扒灰的事早有耳聞。心想:你一個無賴也敢動我的念頭!我要不給你點兒厲害,你也不知道馬王爺三隻眼。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地對他說:「我現在和老人妯娌住在一起。讓他們知道了多不好。我過去住的那個閒院兒裡,東夾道的外牆上有一個洞,現在用坯叉著呢。今晚上你去把那坯抽下來,躲到裡面等我。吃過晚飯我就過去,咱不見不散!怎麼樣?」

    無正經信以為真,天剛一擦黑,就按照梅蘭花地吩咐躲到東夾道裡了。

    王仕峰回來以後,梅蘭花對他學說了此事,兩口子商量了商量。一致決定惡治他一回。

    吃過晚飯後。王仕峰憑著力氣大,肩上擔著一擔水。一隻手提著一桶水,一隻手提著一桶屎尿湯子,來到閒院的東夾道旁。

    東夾道的院牆本來就不高,王仕峰個子又大。伸著手能夠著牆頭頂了。他竄上牆頭往下一看,見牆角處有一堆黑乎乎的東西,知道那便是無正經了。說時遲,那時快,王仕峰提起水桶照著黑影傾了下去。三桶水傾完以後,又把那桶屎尿湯子也一股腦地傾在了那個黑影的身上。

    節氣已近冬至,又有凜冽的小西北風吹著,無正經在那裡已經等了快一個時辰,早已凍得手腳麻木。被冰冷的涼水澆個落湯雞,還被傾了一身屎尿湯子,更是透徹骨髓的冷,臭的胃裡翻江倒海。因為是偷人妻女地事,雖然沒形成事實,動機和行動卻很明顯,又嚇得心驚膽戰。哼也沒敢哼一聲,帶著一身屎尿湯子逃走了。

    回到家裡後,洗吧,沒熱水;不洗吧,又實在髒得難受。只得哆哆嗦嗦地點火溫了半鍋熱水,才把濕衣裳脫下來。等洗好了,換上乾淨衣裳,一個時辰已經過去了一多半。無正經也凍得癱倒在洗澡盆前。

    受了風寒外加驚嚇,無正經起高燒。因為沒人護理和請醫生拿藥,不幾天就嗚呼哀哉了。

    無正經為人不正,他的父親懶得打聽不孝之子的死因。買了口薄棺材,把他埋在亂葬崗子上了事。

    時間不長,村裡傳唱起一「巧媳婦與憨丈夫」地歌謠:

    人都誇那巧媳婦,巧嘴巧舌有巧眼光,巧手巧腳有巧主張。

    抓一把雲彩能裁衣裳,捉一線雨絲能織錦帳。

    人都說那憨丈夫,憨頭憨腦有憨心腸,憨胸憨背有憨力量。

    實心的木頭能頂大梁,方正的石頭能壘房。

    巧媳婦是一面透亮的窗,憨丈夫是一道擋風的牆;

    巧媳婦巧思巧想巧安排,憨丈夫憨實憨厚盡力量。

    夫妻擰成一股勁,日子越過越歡暢。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