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愚配 第四卷 憨態可掬 第十八章 避雨
    天越來越沉,已經聞到秋雨的氣味了。梅蘭花邁動一雙小腳,一扭三擺,飄飄搖搖,度比跑也慢不了多少……

    損了和尚和道士,自己先一步過了橋,梅蘭花的心裡沒有絲毫的勝利感,反倒向這天氣一樣,更加沉重起來。

    看得出,和尚是有意為難自己,才想出吟詩過橋的歪點子。其實,先過後過也就相差幾分鐘的時間。與漫長的一個半時辰相比,實在是微不足道。與人相爭也不是她的性格。之所以要這麼做,以來想證明自己;二來也是為了出出心裡的一口怨氣:假如自己是個男士,他們還會不會為了爭過橋而吟詩呢?

    過橋不久,梅蘭花還沒來得及整理好自己煩亂的情緒,「辟里啪啦」的大雨點子傾天而下。毫無準備得梅蘭花只好到附近一座和尚廟裡去避雨。

    她一闖進廟門,就見廟內已有三個男人在那裡避雨了。雨正傾盆似地下著,她也顧不了許多,便站在一旁,眼睛望著外面的雨幕。

    那三個避雨的男人一個是和尚,一個是書生,一個是砍草的小伙子。他們見進來的是一個年輕媳婦,長得大大的眼,彎彎的眉,烏黑的頭把上寬下窄的瓜子臉襯托的白裡透紅;楊柳細腰,三寸金蓮穿著一雙緞子繡花鞋。整個人看上去端莊秀麗,阿娜多姿。個個動了歪心。

    老和尚邊飛眼邊騙巧賣能地說:「我的木魚是兩塊,敲打敲打能吃饃饃能吃菜。要是和我好起來,一輩子不愁吃穿戴。」

    書生一聽也想趁機撈便宜,說:「我筆墨紙張身上帶,寫巴寫搭巴能中秀才。要是跟我過日子,金銀珠寶擁滿懷。」

    拔草的小伙子一聽也賣弄地說:「我這鐮刀磨得快,砍搭砍搭能喂起個肥牛來。要是跟我過日子,絕不讓你下步攆兒。」

    梅蘭花一聽氣炸了肺。氣呼呼地說:「我的**是兩塊,一邊奶和尚,一邊奶秀才。抖摟抖摟褲兜子,能跑出個砍草的來。」說完,也不看一眼被罵的面紅耳赤、目瞪口呆的三個男子,頭頂著用來盛黍子種的布袋離開和尚廟,在「辟里啪啦」的雨聲中,一步一滑地向前走去。

    風仍在刮,雨仍在下。棉線織的布袋不擋雨,身上的裌衣衫很快被雨水浸透,冷風一吹,透骨的涼。加之腳下一步一打滑,梅蘭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任淚水和著雨水,順著臉下湧流。

    風雨中。她彷彿聽到天空一個聲音在說:「梅蘭花。你怎麼變得這麼粗野?這樣地詩句你也說得出口?你地儒雅。你地賢淑哪裡去了?」

    一個聲音說:「面對邪惡。儒雅和賢淑就等於對著張開血盆大口地野獸念聖經。」

    一個聲音說:「你是才女!」

    一個聲音說:「在野蠻面前。才女一錢不值。」

    梅蘭花地情緒低落到極點。她開始懷疑自己地智商。懷疑這次穿越地目地。

    這是一個男人地時代。在正常人家。女人幾乎成了男人地附屬。真正地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雙小腳被保養得舒舒服服。而自己。自嫁到王家。尤其是分家以後。這條路上就經常留有她地小腳印。哪一趟下來。腳上不磨起幾個血泡!

    **上的痛苦還好忍受,精神上的折磨那才叫苦!由於王仕峰不能料理生,每次回娘家,都是人在這邊,心在那邊,那一份牽掛才真正是透徹心扉呢!

    苦也罷,累也罷,牽掛也罷,都能默默地忍受。她最不能忍受的是對她的作弄和調戲……

    自己因愛而穿越到這個時代,本想與自己的所愛平平靜靜、相濡以沫地安度一生,實現前世未了的夙願。豈知愛卻是如此的懵懵懂懂、撲朔迷離。在強大的男尊女卑的封建潮流面前,自己又是如此的弱小、無助,就連拔草的都敢調戲……

    男人!這是一個男人的社會!男人的舞台!男人的一切!

    而自己的男人……

    不知流了多少淚,不知摔了幾次跤,滿身泥水的梅蘭花一進梅家門,撲在梅賈氏的懷裡歇斯底里放聲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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