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驚喜的看著他,連武叔都有些驚訝的看著他,不由的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前後左右,最後指著東離笑道:「你個好小子,功夫是越加精進了啊,連我都沒覺到你進來了。(提供最新章節閱讀>」
東離靦腆的一笑,而後調皮的眨了眨眼,說道:「那是,用公子的話說,就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後生可畏
武叔一愣,想起後面的一句,臉沉下來,「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拍死沙灘上?好你個東離,敢消遣你武叔……」話未說完,就一拳擊了過去,與東離打鬧了起來,東離仗著輕功比武叔好,也不還手,大部分的時間就是上下的竄著,逃了開去,還時不時的拿話刺激武叔,沖武叔做個鬼臉。
武叔氣的牙癢癢,放下狠話道:「好你個死小子,有種你就別停在我面前。」話剛說完,就看見東離停在蘇晴後面,衝著武叔道:「武叔,我這不是停在你面前了麼?」氣的武叔又要揮拳過去,卻見東離拿著蘇晴當擋箭牌,鬧著武叔玩。
蘇晴被他們繞的頭暈,趕緊勸架,隔開兩個人,問向東離,「你可有受傷?」
東離趁機又衝武叔做了一個鬼臉後答道:「公子放心,東離好的很,什麼傷都沒受。」
蘇晴放心的舒了口氣,而後問道:「那麼你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東離想到那晚的情景,臉蹭的一下就紅了,他可沒少看到少兒不宜的東西,定了定心神,東離答道:「公子放心,已經辦妥了,我去的時候,其實軍臣裡的人已經有不少都有反叛之心了,我看了時機。那晚軍臣喝的酩酊大醉,我趁機結果了他,並且嫁禍給了給他侍寢的侍女。」
「軍臣戒心那麼低?」蘇晴有些詫異的看著東離。
東離歪著頭想了想,而後道:「軍臣地戒心是不低,但是他很信任伊木來,我放了消息出去,說幾位將軍貴族有反叛之心,那晚伊木來便留住那些人。喝道天亮,軍臣醉的比較早,所以先回去的。」
「哦,」蘇晴輕輕的點點頭,輕笑道:「如此說來,就算結果了軍臣,伊木來恐怕一時半會還想不到是我們做的手腳?」
東離得意地點點頭。「估計是這樣。」
武叔突然啪地一掌拍在東離肩上。大笑道:「好小子。這次干地漂亮……咦。武叔誇你呢。你那是什麼表情?」
東離轉頭看著自己癱軟地半邊肩膀。痛苦地看著武叔。幾乎就要哭出來了:「武叔。有你這樣誇人地麼?我地手都快廢了!」
武叔呵呵一笑。訕訕地收回手。嘴上不忘解釋道:「一時激動一時激動。東離不痛吧?」
蘇晴看著這一老一少。失笑地搖搖頭。任由著他們胡鬧去了。
如今軍臣一死。匈奴必亂。或許南部被漢軍攻佔地消息會激怒他。但是現在地他絕對騰不出手來攻打南部。這樣對漢軍來說。又是一次很好地緩解機會。而對於伊木來來說。他在軍臣面前獨寵。早已經激怒了眾人。如今失了軍臣地庇護。只怕他在匈奴各部之間更難立足了。對於匈奴來說。單于一位該由誰繼承。只怕還會引起新一輪地紛爭。匈奴這一年半載地日子。不會好過到哪裡去。
只是想不到。原來真的可以做到,蘇晴忍不住用自己的指甲扎進自己的肉裡。這才感覺到真實,然而。卻還是不可思議,有誰想地到,堂堂一個大族的單于,竟然那麼容易就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刺殺,蘇晴淡淡的一笑,可見軍臣到底還是生嫩的很。
趁著匈奴群龍無方寸大亂的時候,接下來地日子,只怕要好過一點。依著蘇晴的設想,雖然伊木來如今的實力最強,但是接任單于的可能性並不是很大,因為伊木來說到底還是有著一半的漢人血統。
當年伊木來的母親是莫丹達從漢朝邊境擄去的,年輕時也算是艷冠一方,裙下之臣趨之若鶩。只不過後來落到莫丹達的手裡,就徹徹底底的淪為莫丹達的玩物,以色事人不得長久,雖然後來她為莫丹達生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但是莫丹達最後還是玩厭了,一次隨性地賭約,便將她賞給了自己地士兵,她不堪如此凌辱,喪失了心智死咬著莫丹達不放,最後莫丹達怒急攻心,將她一刀砍死了,他們的小女兒見到娘親被莫丹達砍死,也撲了上去要跟莫丹達拚命,莫丹達一個冷笑,手起刀落,同樣結果了這個自己親生地小女兒。
蘇晴想,當初若不是陳瑞護著伊木來,替伊木來求情,想來伊木來也逃不脫被莫丹達活活砍死的命運。這個陳瑞,也是一個癡情地人,他當年跟伊木來的娘本身早有婚約,後來見她被擄,於是捨棄自己的信仰抱負,尾隨而至匈奴,一步步的獲得莫丹達的信任,本來若是莫丹達對她好點,只怕陳瑞到時候也不會並著伊木來一起將計就計,說服莫丹達聽從楚安弁的交易,只不過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假設,種什麼因得什麼果,也怪不得陳瑞翻臉無情。
只不過從莫丹達一刀送走了伊木來兩位至親之人到伊木來忍辱負重混進郭郡,在旁人的眼裡,伊木來只不過是莫丹達一個不太得寵的兒子,雖然也只是唯一的一個,當時年紀,那麼年少,伊木來卻能做到那般地步,直到他奪取莫丹達的兵力,也不過是十二三歲的年紀。或許是經歷的太過慘痛,才讓他變得如此冷血無情。
蘇晴斂目,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處,伊木來的身世,足以讓人們歎息好久。也是因為伊木來的身世,因為他一半的漢人血統,所以即使他擁有再堅強的軍隊,也始終只能位居人臣,匈奴單于的位子,輪到他的幾率微乎其微,然而,讓蘇晴側目的是,就是這微乎其微的幾率,到最後竟然成真了。
伊木來冷眼看著其他的貴族為了單于之位刀兵相向,不參與他們的窩裡鬥,如此一來,形象自然被提高了一層,而後有著匈奴部落裡幾個聲望高的人排除眾議,一致推舉伊木來繼任單于之位,伊木來半推半就,輕而易舉的就做上了單于。而後再憑藉著自己手裡堅強的軍事後盾,再一次的剿平了一些不服的部落,竟然穩穩當當堂而皇之的當起了單于,當然,等到匈奴的局勢穩定下來,已經是第二年的秋天了。
在這將近一年的緩衝期內,漢朝派人駐守文謖馬遠收回的白衍王樓羊王的地域,並且派了朝中大將帶領十萬民兵建造新的城鎮,如此一來,漢朝正式接管了這一地區,將漢朝的邊境線又往北推進了上千里。這對漢朝來說,不得不說是一件振奮人心的好消息。連著靈帝的身子都漸漸的有了起色,在年關之時,勉勉強強的能夠支起身子參加祭祖祭天的大禮,並且頒了一道並不是很新鮮的詔諭——立四皇子清河王劉仲為太子。
然而這即是劉仲勤勤懇懇,不驕不躁的表現讓靈帝下了這個決心,也確實是眾望所歸。在劉仲的治理下,漢朝的一應事務皆井井有條,不必靈帝親自處理差半毫。而且劉仲為人謙謙有禮,深的大臣們的喜愛,不用結黨營私,也憑著自己強大的凝聚力將大臣們漸漸的都聚集在自己的身邊,立劉仲為太子,也確實是眾望所歸的。
另外還有左賢王穆爾兄一部的人,漢朝邊關將士在蘇晴的調遣之下先是派人將原先佔據左境的軍臣軍隊驅趕,願意投降的歸入左賢王轄區,而後由漢朝中央挑選了一個官員護送穆爾兄一部的人回到自己的土地,穆爾兄雖然廢了許多唇舌,但是最後還是將自己原先的一些人馬說服了,畢竟,這一年中,匈奴內部動盪不定,能夠逃離那片是非之地,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蘇晴這一年裡也沒有閒著,雖然她大部分的時間還是窩在雲中,靜靜的坐在她的躺椅裡看著她的天和地,一副世不擾我的模樣,但是卻還是時時刻刻再操心著,畢竟這盤棋,要贏的漂亮,就不能被眼前的得失迷了雙眼。
封易已經被她派往西域諸國進行遊說,每隔一月,都會聽到他最新的動態,然而蘇晴心裡還是有著隱隱的擔心,封易的口才經過她的訓練,已經有了很明顯的改善,只不過不知道他在應變之上不要再向那次混入左賢王一部時的模樣,遇見一點困難就退縮,悻悻的跑回來。按照蘇晴的構想,封易的這一次遊說,最少也要兩年的時間,希望他能夠明白這次他肩頭擔的責任有多重,不要輕易的放棄。
蘇晴暗暗的歎了一口氣,情勢大好,她卻隱隱的有些不安,直到伊木來登上單于之位她才明白自己心裡一直都存在的惴惴不安是為了什麼,在她眼裡覺得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卻實實在在的生了,蘇晴不免有些氣餒,忍不住責怪自己,為什麼如此掉以輕心——早就知道伊木來不是省油的燈,卻還是讓他鑽了空子。
伊木來若是穩定了局勢,只怕接下來也不會閒著,眼看又是一年秋季來臨,黃昏下的秋葉已經凋零的所剩無幾。蘇晴暗歎一口氣,暴風雨前的平靜,讓人貪安,也讓人窒息。
果然,起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