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拉著琅兒的手,跟著武叔小心的穿梭在各個穹廬之中,誰知琅兒卻一個不小心打翻了照明的火盆,琅兒心急趕緊用手去扶,卻被火盆燙的不由得叫出了聲,雖然一出聲就被蘇晴摀住了嘴巴,但還是引來了巡夜士兵的注意。琅兒見情形不對,趕緊從懷裡拿出一件東西塞到蘇晴懷裡道:「姐姐,你快走,這是娘臨終前讓我交給你的,你收好,快走!」
蘇晴一愣,還待說什麼,卻見琅兒已經轉身走了出去,蘇晴也想出去拉著琅兒,卻被武叔拉住,武叔勸道:「公子,大事為重。」
蘇晴神色微頓,下意識的抓緊琅兒塞進她懷裡的東西,眼裡不忍的流連,閉上眼稍稍調整了心情,而後道:「武叔,我們先去另外一個地方。」
這幾日,蘇晴幾乎日日都在外面閒逛,看似無事,暗地裡卻將這裡的佈置探聽的一清二楚。輜重重地,自然是有嚴兵把守的,但是有著武叔,藝高人膽大,蘇晴取出這些日子分別收集了一些東西,按照記憶裡的份量作成了幾個簡易的威力加強型爆竹,交給武叔,又指著不遠處明明滅滅的火光問道:「武叔,你有辦法將這些東西扔到那些火盆之中麼?」
武叔微愣,而後斂目測量了一下距離,估計了一下可能,而後點頭道:「可以。」
蘇晴抓著武叔的手,一副鄭重的神情。武叔抿著嘴輕笑著點頭:「公子放心。」而後就見武叔站好身子,微微調整氣息,目光如箭一樣的盯著那些火盆,確定好目標之後,武叔慢慢的舉起手到一定的位置,而後突然力。用力的將手中地東西扔了出去。
只聽得「彭」的一聲巨響,那火盆突然跳出了一個巨型的火團,火花迅蔓延到了周圍。蘇晴趕緊再將剩下的幾個通通交給武叔,讓他扔向了那團肆虐的火光之中。而後趁著眾人慌亂,迅的離開。
琅兒應付完巡夜的士兵,回到自己的穹廬,卻突然聽見幾聲彭彭彭地巨響,不由得趕緊走出穹廬。卻見不遠處伊木來囤放糧草的地方火光肆虐,微微斂了目,便想到了這是誰的手筆,不由得輕笑出了聲。
眾人都被驚醒了,紛紛出門觀望,卻都不由得慌亂了起來,就在眾人慌亂之時,琅兒卻突然感覺到旁邊有人在輕輕的拍她的肩。轉頭回望,卻是蘇晴,不由得相視而笑。
伊木來聞得巨響,本來有些微醉的酒意立馬就醒了,快步走出自己的穹廬,聽見士兵回來稟報到,自己屯放糧食的小型糧倉突然走了水,著火了。微微思索。伊木來咬牙切齒地恨恨道:「顧林!」而後趕緊快步走至蘇晴的穹廬,然而走進裡面。目光所及之處,除了那個被打暈了的侍女之外,卻再也見不到任何人。
伊木來一腳踢向那侍女,卻見她始終昏昏沉沉,不由得罵道:「沒用的東西。」卻突然聽見又有士兵突然衝了進來道:「王爺,不好了,那群馬都跟瘋了一樣,全跑出來了!」
伊木來恨得握緊了手。手指關節咯吱咯吱地響。「帳裡地事情交給陳瑞。你帶上一小隊人馬。跟我走。」他恨恨地道。目光幾乎噴出火來。顧林。你真地是把我惹火了!
東西南北四個方向。蘇晴喜歡故弄玄虛。這次一定會選著南邊跑。伊木來帶著一隊人馬急急地追趕。果然在原本混雜地馬蹄印之中。漸漸地找到兩串清晰地連貫綿長地馬蹄印。他嘴角微揚。加快了追趕地度。果然又急急地行了一會兒之後。便見到前面兩匹馬模糊地背影。
伊木來快馬加鞭。一個人衝在最前面。而後揚聲喊道:「顧林。你以為你跑地了麼?」
蘇晴聽到伊木來地聲音。微微一驚。沒想到他地馬腳程那麼快。看了一眼武叔。又連連用馬鞭抽打了好幾下馬。頭也不回地向前趕著。
伊木來見此情形。向著自己地人馬做了一個手勢。於是只見伊木來地人馬分為三隊。一隊繼續跟著伊木來向前奔馳。另外兩對分別從兩邊包抄。快地追趕著蘇晴他們。雖然相隔著一定地距離。但是差距已經越來越短。眼見得就要追上之時。卻見前方不遠處就是郭郡地城牆。伊木來地眼裡幾乎迸出火來。他舉起手中地弓箭。翻身立於馬上道:「顧林。你若再不停下。休怪我飛箭無情!」
然而蘇晴又哪裡會聽他地話。郭郡地城牆就在眼前。她怎麼可能這時候放棄。於是理也不理地繼續向前趕著。
伊木來見此情形,心裡的怒火已經控制不住,早已失去了理智,顧林,就算你死,我也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身邊!「崩」的一聲弦響,只見伊木來的箭如閃電,飛快的向蘇晴他們飛去!
然而伊木來認錯了人,她知道那個與武叔共騎一乘的人是蘇晴,卻不想到坐在武叔後面的是琅兒,只聽得琅兒嘶的一聲,抓著武叔的手不由得抓緊,然而她的聲音實在太輕,淹沒在呼呼的風中。
伊木來見箭射中,微微一愣,而後斂目漸漸的收住馬,停在那裡靜靜的看著蘇晴離去的方向。
「是我,開門!」武叔衝著樓上的士兵大聲喊著,而後只見樓上的眾人微微詫異的看著他們,直到武叔舉出手裡的玉牌,對著樓上的人喊著:「還不開門!」
眾人看清武叔手裡的玉牌,這才趕緊開了門,迎了他們入城。蘇晴已經累得不行,一到城內就摔下了馬,而隨著她一起摔下馬的還有琅兒。
蘇晴傻眼的看著臉色蒼白的琅兒,趕緊抱著她問道:「琅兒琅兒,你怎麼了?」直到感覺抱著她的手被浸濕,拿回眼前一看,這才看見滿手滿手的鮮血,蘇晴一驚。張大了嘴巴,連話都說不出來。手在琅兒的身上慢慢地挪動,不一會兒,就碰到了一支堅硬的桿子,又細又長,蘇晴驀地睜大了眼睛。
琅兒慘淡的一笑,蒼白的手指顫顫巍巍的摸上蘇晴的臉,「不哭。琅兒沒事。」
蘇晴這才驚覺自己臉上的兩串涼意,蘇晴抽搐著喊道:「琅兒,琅兒,你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地……武叔,武叔!」蘇晴茫然的大聲喊著。
武叔趕緊從蘇晴手中接過琅兒,帶著琅兒一路飛奔到一家醫館,尋了大夫醫治。蘇晴到的時候。那位大夫已經替琅兒取出了箭頭,上好了藥,而琅兒,已經陷入了昏迷。蘇晴趕緊拉著大夫問道:「她怎麼樣?」
那位大夫笑著安慰道:「所幸沒有傷到要害,那位姑娘也是福大命大,只要再偏一點點,就射到心了,公子放心。那位姑娘雖然受了重傷,但是身體底子好。應該沒有什麼大礙的。」蘇晴這才舒了一口氣,放開大夫的手,癱軟在地上。武叔扶起蘇晴,擔憂的道:「公子,我看你的樣子也不是很好,你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蘇晴笑著看著武叔,喃喃的道:「武叔,琅兒她沒事。」
武叔一邊替蘇晴順著氣,一邊勸道:「是。是。公子,琅兒姑娘她沒事……公子公子!」誰知話剛講了一半。蘇晴就直接昏死了過去。
蘇晴醒來地時候已經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醒來的時候看到武叔熬黑的眼圈。蘇晴坐起身子,帶著歉意的看著武叔,「武叔,這些日子辛苦你了……對了,武叔,琅兒呢?」
武叔替蘇晴掖好被角,「公子放心,琅兒姑娘已經脫離危險,昨日已經醒過來了。只因為身子還是不好,所以我將她安置在隔壁休養。」
蘇晴點點頭道:「武叔,謝謝你。」
武叔只是帶著傷感的目光的看著蘇晴道:「公子,武叔辛苦點不要緊,可是你的身子……」三日三夜下來,蘇晴整個人憔悴了許多,連著原本本來肉就不多的兩頰都已經凹陷了下去。
蘇晴勸道:「武叔不必難過,死生有命,強求不得地,更何況現在青兒不是醒過來了麼?只要青兒醒過來,就還能繼續撐下去的,武叔放心便是。」蘇晴長長地緩了一口氣,而後喚著武叔帶著她去看琅兒。琅兒還在熟睡當中,蘇晴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琅兒熟睡的臉,心裡湧過一絲暖意,雖然多次波折,但是她還是將她救回來了。
從此之後,她就有一個妹妹了。蘇晴笑著看向武叔,而後在武叔的攙扶下回到自己的屋子。她想起那夜琅兒塞進她懷裡的那個布包,微微一愣,而後抽出了那布包,慢慢的打開。
布包的外層很粗糙,然而裡面卻有一塊潔白光滑的綢錦,除了這個之外,還有一枚玉扳指,除此之外,別無他物。蘇晴斂了目,拿著那塊綢錦前後左右地翻看,乾乾淨淨地綢錦,除了有些泛黃,卻始終不見什麼東西。
蘇晴想了想,而後猶豫著喚了武叔取了一壺酒來,這塊綢錦要是髒一點倒是沒什麼奇怪,然而就是因為他趕緊的連一點東西都沒有,這也太讓人懷疑了。蘇晴記得前世地時候在電視上看過類似的東西,也不知道行不行,只能先試試看,看看能不能破了這個玄機。
然而事有湊巧,偏偏就讓蘇晴瞎貓碰上死耗子,酒一點一點地灑在布上,一開始布雖然沒有反應,但是又過了一會兒,就在蘇晴輕笑著自己異想天開的時候,那布上竟然開始漸漸的顯現了一些字跡,而且,竟然還是一封血書!
蘇晴驚了一跳,攤平了那塊綢錦,細細的將上面漸漸清晰的血書讀了下來,然而她越讀越心驚,到最後忍不住一團抓住那血書在手中,整張臉都細細的流著冷汗,臉色也是蒼白的比那綢錦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