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計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壽辰(2)
    劉儀聞言一驚,頓覺不妙,趕緊喚道:「父皇,這等小事,還是交給兒臣自己解決吧!」

    靈帝不冷不熱的瞟了他一眼,「怎麼,連父皇的話都不聽了?退下!」最後兩個字微微加重了聲音,劉儀不敢再多說什麼,只是不甘心的瞪著那女子,壓低了聲音威脅道:「說話可我小心點!」

    那女子根本就不理他,嗤笑著轉了頭看向別處。

    靈帝問道:「你說,阿儀害了你家一百二十三口人命,是怎麼回事?」

    「你怎麼不問問你的好兒子?何必惺惺作態,要殺要刮,你還真能治你兒子的罪,替我們家討冤麼?」

    靈帝不急不緩的說道:「朕能治天下,怎麼就不能治一個人了?你且說就是,朕自有公斷。但若是連朕都給不了你,你也只有捨了這世間,去陰曹地府找那判官說了。」

    那女子憤憤的看著靈帝,然而靈帝又怎會懼她?她的目光灼灼,靈帝的目光淡淡,向一盤水一樣輕易的講她所有的怒視都收入其中,紅衣女子最終屈服,咬牙將整件事情始末一一道來。

    「我家本姓齊,家居漢中郡,家裡還算殷實,在濟南也算得上大戶,常年經商,家裡有一件祖傳下來的寶物,家父常常以此為傲。這件寶物,就是玉雕龜鶴齊齡。」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恍然大悟,而後一個個都忍不住拿眼偷瞄成皇后,成皇后聞言也是大怒,只是蹙著眉不作。而那太子劉儀卻是忍不住大喊道:「休的胡言亂語!」

    那女子如何會聽他的話?含淚繼續說道:「誰想,就是這件寶物害的我家家破人亡!三個月前,漢中郡郡守帶著一個人來至我家。說是慕名而來,想要見見那玉雕龜鶴齊齡,家父為人簡單,又看是郡守帶來的人,於是便同意了。誰知那人一看,愛不釋手,於是亮出身份,說自己是當朝太子,此番是特意為皇后壽辰挑選壽禮,如今看中我家這件。是我家三生有幸,不由分說,就要拿了去!」

    聽到這裡。靈帝悄悄質疑著問向勞安。「三個月前,阿儀一直都在長安,又怎麼會去濟南郡?」

    勞安趕緊附耳答道:「陛下忘記了,三個月前太子殿下是有幾天稱病在府,沒有見人。」如此一說,靈帝微微點頭。皇宮貴族們偷偷跑出去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漢中郡離長安又近。幾天來回是夠了地。

    那女子繼續說道:「家父自是不肯。僵持之下不歡而散。誰知當夜郡守與太子就帶人兵圍齊府。以全家性命為要挾要求家父交出那龜鶴齊齡。家父為保全家性命。不得不交出。然而誰知他們出爾反爾。待得家父交出龜鶴齊齡。而後竟然放言我家勾結亂黨。下令屠殺!可憐我家一百二十三口人命。除了我。無一逃脫!」

    言至此。那女子已是泣不成聲。她怒狠狠地看著靈帝。而後勉強著擠出一句話:「請問皇上。你說。這仇。我要不要報!」

    眾人唏噓。也有幸災樂禍地人。看著太子偷笑不停。蘇晴冷眼看這一切。而後目光劃過劉仲臉上。只見他面色淡淡。彷彿並沒有聽到剛才那女子所有對太子地指責。蘇晴眼中悄悄地劃過一絲讚許。

    靈帝瞟了眼太子。而後問道:「阿儀。你可承認?」

    成皇后聞言頓覺不妥。眉蹙地更緊地看著靈帝。靈帝若是有心護著劉儀。決然不會這樣問話。劉儀雖然不是她親生。但是這麼多年來劉儀對她還算孝順。她此刻又怎麼忍得住不說話:「陛下。臣妾覺得此女胡話連篇。陛下休要被她騙了去。」

    「哦?皇后覺得她哪裡胡話連篇了?」靈帝挑著眉看向成皇后。目光裡帶著笑。卻隱隱地透著一股冷意。成皇后不為他所攝。「且不說其它。光是齊府一百多口皆死。那她弱質女流。又是怎麼逃出來地?」

    靈帝彷彿來了興致,頷道:「對啊,你是怎麼逃的出來的?」

    那女子哼了一聲,「那晚我外出,才逃地一劫。」說罷目光狠狠的射向太子,「待我回府,只見滿府前後左右都被重病圍困,太子與郡守二人高高端坐馬上,大手一揮,一聲令下,我齊府一百多口人命須臾間化為灰燼,火光烈烈,太子,你可看見,家父正站在你身後,向你討債!」

    此言一出,太子忍不住渾身一顫,彷彿真的覺得身後吹來一絲冷氣。他趕緊轉頭看向四周,而後站出來,不知是嚇得還是氣地,只覺他一直有些顫抖,「你,你休地胡言,孤……」

    靈帝見劉儀自己出來,於是說道:「阿儀,朕問你,那女子所說可屬實?」

    劉儀怎麼可能承認,啪嗒一聲跪倒在地,「孩兒從未做過這種事,還請父皇明鑒,還孩兒一個清白!」泣涕漣漣,說不出的可憐姿態。

    那女子哼了一聲,當下罵了起來,太子也顧不上儀態,急忙忙的跟她對罵。一時間,空曠的大殿中只剩下兩個人吵雜的聲音你來我往。眾人面面相覷,最後竟大部分是面面相笑。堂堂太子如此落得與一般市井小民一般,全然沒了先前的儀態萬千,這中間的落差,也確實大了些。

    成皇后暗罵一聲不爭氣,再也忍不住地喝道:「都給孤住嘴!」而後看了一眼靈帝,見他一副看好戲地模樣,不由的皺眉喚道:「陛下……」

    靈帝點點頭,而後看向劉儀與那女子說道:「你們兩個各執一詞,著實難辦……不如這樣,朕派人好好調查一下這件事。」見劉儀微微挺起身子想要說什麼,靈帝淡淡看了他一眼道:「阿儀,你身為儲君,言行舉止是為天下表率,且不說這件事真與假,光是你現在殿前失儀,壞了你母后地壽辰,就該重罰。從今日起,你給朕老老實實的待在你地太子府裡閉門思過,沒有旨意,不得出府半步。

    阿儀,身為儲君,就該有儲君的威儀,也要受得起天下人的質疑。明白麼?」

    劉儀縱有還有千萬語要辯駁,但見靈帝越加嚴厲的臉色,也只能諾諾的跪在地上,不甘心的唱諾。

    靈帝再看向那女子道:「你放心,如果你說的是事實,朕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而後揚聲一喊,喚道:「青陽子蘇青,京兆尹羅過接旨。」

    「令爾等接手調查漢中郡齊府一案,其中天下人若對太子有非議,一併上訴爾處,爾須明辨真假,不得有所偏頗。爾所有事項皆直接稟於朕,不得徇私,不得枉法,一切從實而查!」

    這是要查辦太子了?靈帝也真的是會順水推舟,蘇青嘴角輕揚,拱手低頭道:「諾。」

    然而靈帝似乎並不罷休,他眼角瞄向劉仲,而後質問道:「老四,這宮裡防衛可是你負責?」

    劉仲不慌不忙的出列,跪道:「是孩兒督察不周,請父皇責罰。」可是饒是知情的人都知道,這次壽宴是太子一手安排的,而這女子是參雜在這些歌舞伎當中,真要劉仲查,也查不出來什麼。

    可是劉仲卻不爭辯,只是靜靜的受著靈帝的責罰,這於眾人,未免又對這個寬厚謙讓的四殿下又多了一份好感,也有為他覺得不平的,可都是心底下的活動,在靈帝面前,他們也不敢多說什麼。

    靈帝道:「因你督察不力,搗亂皇后壽宴,罰你一年薪俸,你可服?」

    「謝父皇。」劉仲叩,靈帝沒有除去他職務,只是罰了薪俸,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靈帝又道:「此次來的歌舞伎坊是誰家?混進刺客,威脅皇室,罪不容誅!老嬤嬤處死,伎坊查封,其餘相關人員一律配,不得再入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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