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帝指著跪著的小黃門,氣急敗壞的說道:「你把事情前前後後的再說一次。」
那個小黃門戰戰兢兢的看了眼靈帝,又看了眼劉仲,看見劉仲也在看他,驚恐的低下了頭,斷斷續續的說道:「小的是張美人宮裡的人,昨天,昨天夜裡,張美人偷偷的去了隱秋橋,小的擔心出什麼事,於是便偷偷跟著,而後躲在隱秋橋附近,過了不久突然聽得「撲通」一聲,像是有什麼重物掉進了河,河裡。小的一驚,趕緊跑過去看,卻看見四殿下正從隱秋橋上離,離開。小的看那水裡,好像隱隱的有什麼正往下沉,待,待看的仔細了,才現是,是張美人……」話至此,那小黃門又拿眼偷瞄了一眼劉仲,繼續說道:「小的趕緊找人去救,只是,只是……等到救起張美人,她,她已經香消玉殞了。」
蘇晴不自在的咳了咳,這李如是也真夠狠的,倒是大手筆,也不怕查出什麼所以然來,反而引火上身?這一個後宮裡的張美人,說什麼也是靈帝的人,他把算盤打到靈帝頭上,真當靈帝是死人了?也難怪靈帝這回坐不住了,他雖然心裡明白,但是這事情牽扯到自己的兒子跟後宮,倒是說不清楚該由誰管了,廷尉自然是不行的,但若是交給了皇后,只怕劉仲也是百口莫辯了。
看來靈帝是真的想要護他了,蘇晴微微的瞟了一眼劉仲,他現在正瞠目結舌的看著那個小黃門,而後皺了眉大聲辨道:「你胡說!」
「如果不是小人親眼看到,小人絕不敢胡亂說話的,還請皇上明斷!」小黃門話雖說的正義凌然,然而面色多有掩飾,一看就是底氣不足的樣子,蘇晴輕輕的搖了搖頭,李如是怎麼找了個這樣的人?既然要做,就該做的漂亮點,這算個什麼破事兒?
靈帝沉了目光,而後問道:「怎麼,你不承認?那朕問你,你昨夜可有進宮,你進宮又是為何?你又可曾去過隱秋橋?」
劉仲也不思考,迎上靈帝的目光就回答:「兒臣昨日是有進宮,然而卻只不過是例行公事罷了。至於隱秋橋,兒臣並不否認兒臣去過,只不過兒臣由始至終並未瞧見過什麼張美人,還請父皇明鑒!」話雖如此,劉仲卻隱隱的明白了昨夜侍衛們的那場鬧劇是專門為他演的一場戲了,歎了口氣,卻也不能說什麼。
靈帝見他如此,心裡無奈,面上卻只是輕輕冷笑道:「什麼公事需要你堂堂四殿下深夜進宮?你既不否認你去過隱秋橋,那朕再問你,你去隱秋橋是做什麼?」
劉仲依舊鎮定的看著靈帝道:「父皇,既然有人要栽贓陷害,既然是精心為兒臣謀算過了,兒臣再多辯解也無用,昨夜之事,兒臣不想多說。只是希望父皇明白,兒臣行得端坐得直,問心無愧。」說罷悄悄的瞟了一眼蘇晴,仿若一點都不在意。
靈帝一掌拍在案上,將路上煮著的茶水都震得飛濺了開來。勞安見了,忙上來整理,靈帝卻不顧他,只是依舊著怒說道:「好你個問心無愧,你倒是說的出來!」說完目光也似無意的掠過蘇晴,彷彿再說,你看看,這牛孩子,朕真是拿他沒辦法了,你給朕管管。
蘇晴一時間接受到兩人的目光,心裡暗自覺得好笑。這劉仲就拿的那麼準她一定為出來為他說話?而靈帝也那麼確定她一定會聽著他的話去好好扶住劉仲?也是存心殺殺他們的銳氣,蘇晴只作未見,僅是忙著幫著勞安整理案上的東西。
靈帝見蘇晴並不搭理他。故意咳了一聲。看了一眼勞安。勞安會意。趕緊勸道:「關陽子大人還是坐著吧。這些事情小人做便可以了。」說罷再也不讓蘇晴碰一下案上地東西了。
蘇晴奧了一聲。這才坐直了身子。抬眼便見靈帝悄悄地示意。知道不能再裝傻充愣了。便假意勸道:「聖上要以龍體為重。莫要傷了身子。」
靈帝皺了一下眉。「你也不看看這不孝子做了什麼事!」
蘇晴暗笑。這戲做地可真真。如果不是一早知道靈帝地心思。只怕這時她也要為劉仲擔心幾分。然而現在。卻也不用擔心什麼了。只不過靈帝既然開了口。她也沒有必要推卻。既然入了這個局。也就沒有那麼多地餘地去選擇立場了。
蘇晴看了一眼小黃門。而後淡淡地道:「聖上何必那麼早就有了定論。這事。到底是不是四殿下做地。還不一定不是麼?」
「哦?」靈帝挑挑眉。「那麼依你這樣說。你是覺得這事還有蹊蹺?」心裡卻是有些定了。蘇晴願意這樣說。等於是答應了他剛才說地話。暗自舒了口氣。
「然也。臣想問這位小黃門一些事情,不知道聖上允否?」
「你且問便是。」靈帝眼不見為淨,乾脆閉上了眼睛。
蘇晴起身唱了一個諾——這劉仲還一直跪在下面,她不過是一個外臣,卻堂而皇之的坐在榻上,這話若是傳揚出去,還不知道要受多少的唾沫星子。而後目光淡淡的劃過劉仲,最後鎖定在那個跪著的小黃門身上,卻良久未出聲。
那個小黃門只道是有人要問話了,心裡本來就七上八下的,又一直感覺的到那人的目光一直縈繞在自己的身上,這人看似柔弱,但是他的目光卻隱隱讓自己越加的不安,而且他說問又不問,只是一直看著自己——看到他心裡毛為止,這才聽到那人清清淡淡的聲音:「你倒是說說看,你為什麼肯定昨夜你看到的是四殿下?」
「小人,小人有看到四殿下……而且,還,還撿到了四殿下隨身佩戴的玉珮。」
蘇晴長長的哦了一聲,直接略過玉珮之事,自顧自的問道:「你看到的其實是一個背影吧?殿下是跑著離開的?」
小黃門一愣,「這……是。」
「看的可清楚?」
「這……」小黃門只覺額上冒汗,趕緊用袖子擦了擦,不經意間一抬頭,卻只見那問話之人只是淡笑著看他的狼狽,等著他的回答,只好俯身答道:「不,不是很清楚……」
蘇晴輕輕哼了一聲:「既然不是很清楚,你又怎麼確定是四殿下?」
那小黃門心裡一頓,睜大了眼睛趕緊辯道:「因為很像,而且,而且有玉珮為證,所以小人這才確定是四殿下的。」
蘇晴不屑的說道:「很像?這天下相像之人何止千萬,若是都已這個斷罪,有多少人含冤莫白?更何況,你即是張美人宮裡的人,又怎麼會識得這玉珮是四殿下的?」
「因為,因為小人見過……」
「何年何月何時何地呢?」蘇晴馬上問道。然而那小黃門顯然不夠機靈,被蘇晴如此一嚇已是冷汗滿身,又哪裡想得到那麼具體的事情?於是只是支支吾吾,卻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說不出來什麼麼?那麼我再問你,你昨夜跟著張美人,躲在何處?你是在聽見響聲之後馬上衝了出去,還是如何?」
「小人是躲在橋下河邊的暗處……是在聽見響聲之後馬上衝出去的。」
「是河東還是河西?距離隱秋橋多遠?又是花了多少時間到了隱秋橋上的?」
小黃門吞了一口口水,勉強的說道:「是在河西,不是很遠,大概三五十步的樣子便能到了橋下。」
「是麼,你三五十步才到了橋下,那麼到了橋上再看,卻還見得到四殿下跑著離開的身影?據我所知,這河東不過十來步的光景便是彎路了。」所謂的據蘇晴所知,也不過是剛才來的時候路過隱秋橋,稍微注意了下而已。
「這……」小黃門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蘇晴立馬變了臉色,一變剛才慵懶的聲調,厲聲喝道:「大膽奴才,竟然膽敢誣陷聖上,說,是誰指使你的!」
小黃門一愣,連連又吞了兩口口水:「小人沒有誣陷聖上啊,小人誣陷的是……」
這邊廂蘇晴聽了,卻笑著看向靈帝:「聖上,還要繼續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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