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計 正文 第十八章 劉仲
    蘇晴看著近處的四王府,定了定心神,她真的要跟過去告別了,閉上眼睛,心頭微微有些波瀾,當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的目光卻變得更加堅定更加清朗,她舉起腳步,終於緩緩的踏出一步,而後又是一步,每一步都沉穩有聲,一步一步,過去的片段——悲傷的,無奈的,也偶爾快樂的幸福的畫面飛快的劃過腦海,無聲無息。

    跟著北安侯的腳步,她踏進了這個漩渦。

    劉仲聽到舅舅北安侯親自來的時候不由得一愣,迅轉身,匆匆趕向廳堂。北安侯來的這般匆忙究竟是為了什麼?到了廳堂,北安侯佈滿皺紋的臉上微微有些起伏,拉著他趕緊介紹,當他看著眼前的人的時候,眉頭皺起,驀的回神才想起前些日子順著舅舅北安侯的意思派人去請什麼桑子清,其實父王登位的時候他還未出生,所以關於這位「智囊」並沒有印象,後來也偶爾會看到父王在遇到難題時皺著眉頭出「要是桑先生在就好了」的感慨,只不過所有的都是人云亦云罷了,這桑子清到底有多少斤兩,他不敢妄斷,這回6雲出事,舅舅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自己也就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去請,留下這枚扳指做個信物。不過,下人回報的時候桑先生不是不來麼,難道改變主意了?

    蘇晴轉過身,眉眼間微微含笑,抱拳一揖,喚了聲四殿下。這才把劉仲的神思喚回。劉仲回過神,恢復平時的雍容大氣,點了點頭,走近了蘇晴。

    劉仲五官俊逸,一身裁剪精細的紫衫將他襯得面如白玉,更添富貴。長身玉立的他風度翩翩,隱隱間透露著君臨天下的氣度,王家的子嗣就算沒有一副相當的儀容,但是從小就養成的風度是無可比擬的,更何況劉仲還有一副如此的面容,只不過,如果不是他的神色有些匆忙有些驚愕有些混亂,雖然掩藏的很好,但是終究是留下了痕跡。

    看著劉仲目光裡的懷疑,蘇晴乾脆自報家門,微施禮儀,她的目光沉穩而又堅決:「在下桑子清門下蘇青。」

    劉仲挑了挑眉:「蘇青?桑先生沒過來麼?」

    「家師年高,遠行不易,所以派了小人前來協助殿下。」

    劉仲眼裡微微露出一點鄙夷——桑子清什麼意思?覺得推辭了之後面上過意不去就派一個小徒來打自己麼?但是看著眼前的人目光裡的沉穩,感覺到他的信心滿滿,他也不敢輕易做出結論,點了點頭,邀了北安侯蘇晴入座,準備細細詳談。

    「既然如此,本王就開門見山的說,蘇兄對這件事可是有什麼眉目了?」劉仲懶得多做寒暄,如果他有高見那麼見見無妨,否則的話,趕緊打了去,他現在真的沒有過多的時間去應付閒雜的人。

    蘇晴看得出他的不耐,心頭倒是有些欣喜,他現在恐怕是已經得了黃虎山的消息,現在心情正糟糕著,然而這樣正說明他十分緊張6雲的事情,她為6雲開心,爾虞我詐之中能有這樣的人為自己奔波,實屬不易,更何況他還是堂堂天家之子。雖然他們之間有些唇亡齒寒的關係,但到這樣的地方劉仲還未放棄,確實是難得的了。

    省了客套。蘇晴也直接進入主題:「四殿下。你可知道這件事到底是誰地主意?」

    劉仲一愣。「難道不是七弟麼?」看到蘇晴搖頭。他眉頭一緊。「不是七弟?那是誰?」

    「四殿下。你到處奔走了這幾個月。難道真地看不出這件事地蹊蹺麼?」蘇晴微微有些失望。這個劉仲真地這麼好對付麼?

    「我明白你地意思。我也懷疑過二哥。但是我調查了那麼久。並沒有看見二哥地人有跟張彪他們聯繫。也查不出他們地破綻。」

    蘇晴依舊搖頭。對著劉仲說道:「如果僅僅只是二殿下地嫁禍。又怎麼會鬧得這般不可開交?」

    劉仲一個激靈。想起這些日子來地種種。拍著桌子衝著蘇晴喝道:「放肆!」

    蘇晴卻依舊波瀾不驚的看著劉仲:「殿下也想到了,這是聖上的意思,雖然不知道是不是聖上布下的這個局,但是聖上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聖上顯然是想要乘著這個機會好好「整頓一下朝綱」,殿下可想清楚了?」

    北安侯的臉上也露出一些驚詫,而後憤憤的敲擊案桌,「枉本王對他這麼忠心耿耿,他竟存了這樣的心思!」

    蘇晴看了他一眼,他的臉上寫滿憤怒不甘,剛毅的面容卻已經些微的泛著老態,眉目間的嚴峻雖然還在,但是這些日子的急躁與不安總讓他不經意的透著疲態,心裡暗歎了一口氣,勸著他冷靜下來,一切從長計議。

    「殿下,如果你真的要追究此事,很可能會因此觸怒聖上,殿下可有這樣的準備了?」

    劉仲沉思良久,而後睨眼看他,見蘇晴絲毫不懼,才心有不甘的點點頭,當作回應。「只要能救6雲。」

    這是一句簡單的話,只要能救6雲,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蘇晴佩服這樣的勇氣,既然如此,所有的人的態度都已經明確,她也無須再多說什麼。

    「侯爺,其實聖上不過是想借這一次的事情來逼您交出兵權,小侯爺的事情不過是個幌子,但是如今小侯爺含冤莫白,到底還是要查出真相,但是事成之後,為了減輕聖上對您的敵意,您的兵權,是萬萬留不得的了。」

    「荒謬!本侯如今兵權在握,他都敢這樣對待本侯,若是交出兵權,豈不是爾為刀俎我為魚肉,任他宰割了麼?」北安侯依舊憤憤然。

    劉仲不自覺的咳了咳,而後看著北安侯沉聲喊了聲舅舅。

    蘇晴也是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北安侯能做到如今位高權重的地步,又豈會這般沒有分寸的說出這樣的話。這話,恐怕也是說給劉仲聽得,她有些同情劉仲,他這樣奔波,到頭來,恐怕還會落得一個兩處不討好的尷尬位置,他,也算是難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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