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凝和玉面鬼肆無忌憚的狂笑,驀然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從林子裡飄出,震得眾人耳膜「嗡嗡」作響!
笑聲戛然而止,兩人不由得面面相覷:來人的功力恐怕不在他們之下。
兩人警惕性的環顧四周,剛才還空無一人的林子前,一個修長的身影傲然而立,身著青色長袍,黑色金邊靴,背對三人散出一抹幽靈般的氣息。
山風漸起,敗葉亂舞,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頓時充斥在四周。
「皇甫浩南?!」
玉凝驚呼,身形微的一晃。玉面鬼先是一愣,接著轉身扣住楊若惜的咽喉,另一手拖起她朝前走了兩步。
「皇甫浩南,你要敢上前一步,我就殺死她。」
皇甫浩南緩緩的轉身,臉色鐵青,雙瞳深不見低,身上浮起陣陣暴戾之氣。
玉面鬼神色一變,扣住楊若惜咽喉的手又是一緊。
「你要敢耍什麼花招,就等著替她收屍。」
「你敢!本王倒是覺得你應該替你手下收屍。」
此話一出,玉面鬼反而牽起一抹狠毒的笑:「那些手下都是些廢物,早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我就是讓他們去送死的,想必他們讓你也費了不少時辰吧。」
「還好!」
皇甫浩南深透的眼神掃向楊若惜,現她頭凌亂臉色蒼白,衣服破爛。再往下,衣襟上斑斑血痕……
楊若惜衣服上的血跡令皇甫浩南肺腑一陣絞痛,恨不得將兩妖人碎屍萬段。
一抬眼黑瞳中殺氣盡露,長狂飛。周圍的樹葉一圈圈打著轉,越來越快越來越急,最後圍著皇甫浩南兀自翻騰。
在看到皇甫浩南很拉風的出現那一瞬間,楊若惜頓時淚如泉湧。驀然驚覺,自己總是在最需要他的時候想起他;而他也總是在她最危險的時候站在她的面前,他彷彿就是她的守護神!
捫心自問,她楊若惜何德何能,能得到如此出色的男人的青睞。
看到楊若惜流淚,皇甫浩南心中又是一緊。陰森森的鎖住玉凝姐弟倆,拳頭握得「卡嚓嚓」直響。
「放了她!」
「休想!」
「需要本王再說一遍嗎,玉面鬼,你殺了本王的副將,本王今日新帳舊帳一起算。」
「你……」
「別以為你騙得了本王,慕容副將可從不主動與女人說話。不錯,你救走了這個妖女,還差點瞞天過海讓本王以為你們逃出了京城。要是你能有點自知之名,逃跑了就別再回來了。但你卻太自負,竟然在惜兒跑出王府的時候派人偽裝成百姓擋住了後面追趕她的王府下人。真是太巧了,倩兒派出的下人全都被一群百姓給擾亂了視線,追丟了人。」
「不愧是黑朝文武雙全的將才,這也被你推斷出來了。」
「玉面鬼,怪只怪你運氣不好,本王剛打道回府,路經東街,突然街角跑出一個小乞丐拉住了本王,他說他在街口看到一個年輕公子將一個滿臉淚痕的漂亮姐姐騙到西城去了。你說,本王追是不追!本王當然得追了,一路追來年輕公子和漂亮姐姐沒遇到,到是先遇上了一群蒙面持劍凶神惡煞的黑衣人。」
「好,南王果真是身手不凡,那群黑衣人可都是水月堡排得上號的個中好手,沒想到落到你手裡簡直是不值一提。今天我總算見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皇甫浩南嘲弄的瞄了一眼玉面鬼:「是,是不值得一提,本王沒見到你之前,還以為他們是打家劫舍的草莽。」
「哈哈哈!哈哈哈!」
玉面鬼大笑,扣住楊若惜的手又緊了一分。
「皇甫浩南,你該讓路了。聽你說了這麼多,我很滿意,我們能生為對手還真是上天的眷顧。」
「哼,想與我做對手?也不掂量掂量你自己配不配。要本王讓路?更是不可能。」
皇甫浩南反唇相譏,輕蔑的瞄著玉面鬼,一步一步朝他逼進。
「別再過來,不然,我殺死她。」
玉面鬼手腕一動,楊若惜的臉剎那間漲得通紅,額上的血管猶如一條條青蛇蜿蜒顫動。
「你不會這麼做的,你要真殺她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你自知你還不想死,若是殺了她,你就得一起陪葬,這樣多不划算。」
皇甫浩南週身捲著殺氣立在了兩步開外,說話間朝玉面鬼身後使了個眼色。
玉面鬼在看到這個眼色的同時,身形一閃,反腕拍出一掌,待看清自己身後毫無一人的時候已經晚了,腦後一股侵骨的涼意已然掠至,讓人汗毛悚立。
玉面鬼心中大驚:中計了。皇甫浩南凌厲的掌風轉瞬間便直逼自己的風府與啞門**。找不出破綻,來不及躲避,只得孤注一擲,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玉面鬼也不愧是天字號殺手之一,心念電轉,腳動腰扭改扣為抓,將楊若惜生生塞到了皇甫浩南的掌下……
「就這點身手,還想與本王鬥下去嗎?」
皇甫浩南早料到玉面鬼會用此一招,不慌不忙的收回內力,手腕一翻,楊若惜便結結實實的落進自己懷裡。與此同時足下輕點,兩人已經站在了三丈開外。
如此飄逸的身形,無論是玉面鬼還是玉凝也不由得佩服。
「現在,本王該如何處置你們呢!」
佳人在懷,高懸的心總算落了下來。皇甫浩南將一粒藥丸送進楊若惜嘴裡,毫無表情的望著玉面鬼兩人。
「憑你一人之力,你能攔得住我?!」
「豈有攔不住之理,本王只是懶得與你動手。青山,你來吧。」
玉面鬼暗道不好,自己只顧著與皇甫浩南周旋,怎麼就忘了青山是皇甫浩南的貼身侍衛,只要皇甫浩南出現,青山就一定在附近某處。
果不其然,皇甫浩南的話還未曾落下,四周便出現了一個個身著勁裝的人將玉面鬼姐弟倆團團圍住,青山則牽著兩匹黑得亮的戰馬緩緩踏了出來。
皇甫浩南再也沒理會場面上的事,自顧自的脫下錦袍給楊若惜(1*6***楊若惜經歷了一場又一場由生到死死而復生的故事,這次才算真真正正體會到了死亡的恐懼。
皇甫浩南溫情的呼換和安撫總算讓她平靜下來,緩緩收回迷惘的眼神,瞳孔漸漸的聚在了一起……
皇甫浩南眼底深處那抹心疼和情意頓時流露出來,織成了一張情網將楊若惜牢牢罩在了裡面,使楊若惜一直樹立在內心深處的那堵薄而脆弱的防火牆轟然倒塌,感情猶如決堤的洪水奔騰而下。
她一下子撲進皇甫浩南懷裡,心裡的委屈和酸楚就像爆的岩漿一樣噴上心頭,雙手握成拳頭不停的在他胸口捶打,邊說邊哭:「嗚嗚嗚……你怎麼不早點來,你怎麼現在才來!你知道嗎[奇+書+網],我等了你好久,我好想你,我一直在等你出現在我的面前……嗚嗚嗚……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這麼做的,你就是恨我,就是討厭我……」。
皇甫浩南緊緊抱住楊若惜,在她耳邊喃喃細語:「惜兒,對不起對不起!好了,別哭了,乖,乖!我來晚了點,讓你受委屈了讓你擔驚受怕了,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一定不會有下次了!別哭了,乖!再哭,你身上的傷又要痛了。」
「嗚嗚嗚……嗚嗚嗚……」。
楊若惜哭得更凶了,什麼叫梨花帶淚,至少楊若惜不是。但皇甫浩南看到滿臉淚水的楊若惜心都碎了,拉起自己的袖袍輕輕的拭去她臉上的淚水,愛憐的哄著她。
「別哭別哭,乖,我永遠都陪著你,我再也不丟下你了……」。
楊若惜繼續哭,現倒在這個大男人懷裡叫屈還真是幸福。
「我以為你不來了呢,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了你呢……」。
「不會的,不會的,我永遠都不會丟下你不管。」
「真的?」
楊若惜直起腰,睜著一雙紅腫的雙眼與皇甫浩南對視。
皇甫浩南微微一笑,楊若惜眼睛頓時直了,下巴和牙齒一起掉地上。沒想到他的笑如此的勾魂奪魄,看得她血液沸騰,全身火熱一片。
再回神時,皇甫浩南已經抱著她騎上了戰馬。
楊若惜覺得自己剛才的反應有些可恥,趕緊避開皇甫浩南的眼神靠在他肩上。一股淡薄的膻香氣誘人的竄進鼻來,楊若惜又朝皇甫浩南懷裡鑽了鑽,貪婪的聞著那股香氣。
皇甫浩南也很配合的將楊若惜朝自己懷裡使勁摟了摟,一個寵溺的吻落在了她的額上。
「惜兒,你,還要去找二哥嗎?」
呃……這男人在吃醋嗎?怎麼感覺他問得那麼彆扭呢!偷偷的觀察某人的表情,心裡的邪惡就像春天的草兒一樣滋生。
「惜兒……」。見楊若惜不答話,皇甫浩南心裡有些冷:剛才的感覺是假的嗎,怎麼覺得惜兒心裡其實一直是我!
「要!」斬釘截鐵的回答,一點都不拖泥帶水。楊若惜則躲在某人懷裡邪邪的一笑。
皇甫浩南身體一僵,心更冷了。
「我當然要去找他問個明白,至少讓我沒有什麼遺憾。」
不要破功,不要破功!楊若惜在某人懷裡強憋著。
「你……」還是要離開我的身邊對嗎?
皇甫浩南憂傷的望著遠處某點,想問的話卻問不出口。
「我要告訴美男……」
「你要告訴二哥什麼?」
皇甫浩南急了,勒住韁繩緊張的看著懷裡的人兒。
「噗哧——」破功了。
「惜兒,你……」
楊若惜俏皮的看著皇甫浩南,心情大好。
「你耍我!」皇甫浩南臉色紅一陣白一陣,想將她拍下馬又捨不得下手,看著那張戲弄的臉又忍不住氣上心來。
「我沒有,我……」
倏然,話兒被壓下的薄唇留在了齒間,呼吸瞬間被抽去,溫潤而熾熱的唇在口中輾轉廝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