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朝皇宮,南王殿與義王殿的地下密室中。
皇上正死死的盯著端坐於冰石台上的兩人,劍眉糾結。
這冰石台是上古傳說中的寒蟬台,據說奇寒無比,能讓坐在上面的活物瞬間凍僵。當年,黑衣人為給皇甫義治病,將這上古奇物悄悄運進宮裡,十幾年來一直放在皇宮的地下密室裡。
此刻冰石台上的兩人身邊圍繞著陣陣霧氣,特別是皇甫浩南額上竟然佈滿了細密的汗珠。
忽然,貼身侍衛向皇上傳報,說南王的貼身丫環手持黑龍令到皇宮要求見南王,隨行的還有南王府的倩兒姑娘,看樣子有什麼急事。
「下去吧,傳她們到御書房,朕隨後便到。」
「是!」
冰石台上的皇甫浩南緩緩收起內力,將昏迷的皇甫義平放到冰石台上,自己則跳了下來。
「皇上,生了什麼事?」
「南王,你的貼身丫環似乎有要事對你說。」
「她有說什麼要事嗎?」
「沒有,我先過去看有何急事,你在此等候無痕,他去了都快一個時辰了,不知道藥配得如何了!」
皇上擔憂的眼神落在皇甫義身上,一向冷靜的他此刻也略感不安。
「皇上別急,無痕從沒出過什麼差錯。這次義王的病來得如此突然,比往年還早作了幾天,想必是有原因,待無痕到了問問也許會知道。」
「南王,我是在想,義王這病還能撐到何時,父王當年將宮中上下都查過了。我們也一直在暗中調查,現在朝中誰也沒有疑點。莫不是我們查得不夠仔細,或者下毒的人不在朝中。」
皇上壓著太陽**,神情頗為憂煩。
「不,皇上,有人說得沒錯,大部分的陰謀家都是針對自己所熟悉的人和環境實施的。所以,這幕後的人一定是咱們宮裡的。」
「誰說的這話?」
皇上驚愕,誰還說得這麼有哲理。
皇甫浩南只是笑笑,不語。
皇上也笑了,笑得有些暖昧,拍拍皇甫浩南的肩:「行,那這裡你先照看到,我去去就來」,轉身出了秘室。
不消一刻,皇上又回到了秘室,恰好秘室的另一道石門被打開,無痕抱著一個土陶甕出現。
皇上與皇甫浩南迎了上去,急問:「怎麼樣。」
「皇上、南王放心,義王這次同往年一樣無大礙,南王剛才輸入真氣時如何了?」
「還好,無異。無痕,為何這次義王的病早作幾日呢?」
無痕輕輕放下懷裡的土陶甕,望了一眼冰石台上的皇甫義緩緩說到:「義王中的本是『蝕紅顏』,你們也知道此蠱不可動心,不可動情。這次義王怕是動了情,引了體內的毒蠱,接著掉下懸涯。當時我還以為他筋骨盡斷呢,原來是被毒蠱給蒙蔽了真相,那時的他實際上是病了。」
「無痕,義王體內的毒蠱真有這麼歷害,竟然能給人一種假相?」
皇上驚駭,這還是第一次聽說「蝕紅顏」有蒙蔽真相的能力。
「當然,要不然家父在時已經將義王的毒蠱治好了,就是因為每作一次,毒蠱就給人一種假相誤導他人,才使得家父一直無能為力,也一直查不出毒蠱是以什麼形式潛藏在體內的」。
無痕提到自己的父親,突然有些失神。
三人頓時不說話,靜靜的站著,最後皇甫浩南走近無痕身邊安慰到:「無痕,不必傷感,你能將你父親留給你的一本『藥蠱醫術』揚光大也算是對他一個好的交待。」
「是啊」,皇上雙手負於身後,抬頭望著石壁上的夜明珠沉重的說:「我也一直奇怪,你父親為什麼要一身黑衣蒙面的打扮闖進母后的宮中為義王治病呢,當時的情境真是難以猜測出到底生了什麼事,讓他不顧危險撞入宮中……」
說到這兒皇上忽然轉身:「無痕,你父親離開時你還小吧,再好好回憶一下,你父親真的沒留下什麼給你?是不是太小了一時想不起或是忘記了?」
無痕再次確定的搖了搖頭:「我一直在回憶一直在尋找,除了一(1*6***無痕如此一說,三人臉上都佈滿了失望之色,最後皇上一聲長歎。
「無痕,你費心了。父王也是仙逝得突然,沒有留下隻字片語。母后一直忌諱當年之事,看來他們是想把這個秘密塵封起來,我們也不必過於強求,說不定守得雲開見日出,事情終有明瞭的一天。」
皇甫浩南點點頭,緩緩的靠近冰石台,望著台上臉色蒼白如紙的皇甫義說到:「此事不提,咱們還是先看看義王吧。」
皇上與無痕也跟了上來,無痕指了指皇甫義的手道:「看見沒有,現在越來越明顯了,要不是南王在水月堡的山下現得早,將他帶回京,不然義王的病天下之人皆知了。」
「嗯,那夜見義王下山,神色有異,當時就現他的手有病前的徵兆,所以將他強行帶回京。」
皇上聽聞二人的話,點了點頭,指著無痕懷裡的土陶甕說到:「好,那咱們別再耽誤了,現在開始吧。」
無痕將土陶甕放在冰石台下,替皇甫義解開衣帶。當皇甫義□的身體呈現在三人眼前時,三人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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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蝕紅顏」顧名思義是一種專門以吞噬青春容顏和體內陰陽之氣的毒蠱,讓人在一夜之間老去,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任由毒蠱將體內的陰陽之氣吸乾容顏不在,然後成為一具乾屍。
此蠱隱藏極深,在毒時會給人以假相,讓治療它的人找不出根源所在,它也分為兩種,一種陰,一種陽。
陰是專門針對男子所施,中陰蠱的男子毒時,全身慢慢的開始呈現絕色女子的紅顏臉孔,一張挨著一張慢慢的佈滿全身。最開始只是隱隱約約可見,紅顏臉孔也只能稱得上「清秀」;隨著時間它們便會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美麗,大有天仙之容貌,傾城傾國不足以描述。如若此紅顏面明顯的佈滿全身時,那說明此人必將在兩三年之內毒而死,無回天之力。
陽則是針對女子所施,中陽蠱的女子情況與男子毒時恰好相反,它們呈現的是男子的俊美面孔。陽蠱實則比陰蠱更為狠毒,因為中陽蠱的女子還有一個明顯的現象,那就是慾望,希望與男子陰陽合一的慾望。
據傳,女子如若中了陽蠱,每年在毒時只需與一百俊美男子行床弟之歡即可壓制住體內的蠱毒,但在行歡之時毒蠱卻會傳給男子。所以,中陽蠱的人通常是沒有好下場的,或者變成惡魔,專捉俊美男子與自己苟歡,以求保住一命。
皇甫義中了「蝕紅顏」已達十幾年之久,每年陰蠱作前一個時辰開始接受治療。今年有所不防導致陰蠱早,結果是陰蠱已經開始漫延。
皇甫義胸前的一張紅顏臉已然變得清晰,它的眉、它的唇、它的臉是如此的生動,如此的美麗;更奇的是,它那雙眼睛竟然像真人一樣不時帶著怯意飄向三人,雙眼含波帶羞,感覺嬌嘖無比。這種絕色面孔加上雙眸秋波給人以魅惑,特別是沒有定力的男人會產生幻覺。
三人從沒見過這種情況,雖然定力十足,卻也一時被那張紅顏臉驚呆了。皇甫浩南久經沙場,反應較快。
「皇上,義王的毒蠱比往年作得更快了。」
無痕也附和著點了點頭說:「要不是義王胸前的這張紅顏臉如此清晰的出現在我的眼裡,我至今都不敢相信父親當年的話。畢竟以前我看見的都是隱約可現,而這……」
皇上望著皇甫義胸前的紅顏臉,眉宇間浮起幾分憤怒。
突然,皇甫浩南劍眉一展,第一次面對義王的病出現幾許興奮之色,他指著那張臉道:「你們看,義王全身上下的紅顏臉都是隱隱約約的,而最先清晰的卻是胸前這張,是不是說明陰蠱就隱藏在這附近呢?!」
聽聞如此一說,其餘兩人皆探著頭仔細的對比了一翻,實則是心裡一時也有些興奮。如果這種推斷有七分真實性,那麼離治好義王的病就更進一步了。
「如果,如果真如南王所說,那陰蠱藏身的範圍就縮小了好多。但……」無痕興奮之餘又皺起了雙眉,「但它真在胸前也許就更麻煩,萬一它在心臟附近,我們就得更加小心……」
「快看……」
無痕話還沒說完,皇甫浩南現皇甫義胸旁的另一張紅顏臉開始清晰了。
無痕二話不說,打開土陶甕的蓋兒,將皇甫義的右手垂到土陶甕之上,寒光一閃,皇甫義的手腕出現了一道血痕,血緩慢的流下。
「陰蠱極熱,在寒蟬台上都能使義王體內的血液流動,足見義王遭受的痛苦是多麼巨大。」
無痕跳上冰石台,邊說邊運內力,護住皇甫義心脈。
土陶甕裡漸漸升起一股輕煙,密室內也逐漸溢滿了古怪的香氣。香氣越來越濃,突然,皇甫義身上的紅顏臉變化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