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巳時,雲霧山莊門口聚集了一堆人,雲頃淡漠的看著一切,只有在看向那身著青色衣衫的小人時,眼中才盛滿溫柔。
「娘、娘,您別氣了嘛,我以後回去看您就是了。」雲緋雨湊在婦人身邊,不住陪著笑臉。
「哼!」杜月娥白他一眼,臉扭到一邊。
「娘雲緋雨拉長了聲音,又轉到另一邊。
兒子的堅持她看在眼裡,雖然生氣,卻也很是無奈,畢竟他以後的路要靠自己走,自己能管得了多久?杜月娥在心中歎口氣,看了眼高高站在門口的那人,戳了戳兒子的額頭,「你啊,到時候被人欺負了別回去哭訴,我可不管你。」
「嘿嘿,就知道娘最好了。」聽見婦人的話,雲緋雨頓時輕鬆許多,別人怎麼看他不管,但娘親是他最親的親人,心底深處還是想要得到她的認可。
杜月娥拉起兒子的手朝正門走去,雲頃看見他們朝自己行來不禁有些詫異,想了下,便提氣飛躍到他們身前,滿是疑惑的看向兩人,現小人也是一臉的不解。
兒子喜歡男人這已是不可抗拒的事實,她認了,眼前的年輕人無疑很優秀,是人中之龍,可他們偏偏是兄弟,心中還是有些不大情願,但面對兒子異常的堅定,只好無奈的說服自己。最近跟許如煙見了幾次面,瞭解到眼前男子小時候的一些事情,心中不期然產生了憐惜,在看到那個可憐的女人訴說男子最近的一點小改變時的興奮表情,竟然為她感到心酸,算了。杜月娥在心中長長歎了口氣,兒孫自有兒孫福,只要他們過的開心就好。
「頃
聽見這個比較親暱地稱呼,雲頃一楞,隨後立刻前欠身子,恭敬道:「在
「我把雨兒交給你,你可要好好待他,如果讓我知道你欺負他,我定不饒你。」
雲頃一聽。頓時喜上眉梢。朝婦人大鞠一躬。「謝姨娘。我一定會好好對雨兒地。您請放心。」
「還有。好好對你娘。她是真地很關心你。」
雲頃怔了下。默然點頭。「是。我明白了。」
站在一旁地雲緋雨左瞅瞅右瞅瞅。雖然這種結果正是他想要地。可是兩人地對話卻讓他很彆扭。怎麼聽著都像是一個在嫁女兒。一個在娶老婆。他是男人好不好。正要開口提醒二人自己地性別。卻突然被婦人擁進懷裡。
「雨兒。娘不在身邊。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聽出婦人話語中地不捨。雲緋雨回抱住她。「知道了。娘
杜月娥輕輕推開他,端詳他半天,突然伸手使勁擰了下他的耳朵,凶巴巴道:「以後不准隨便使性子,看看你現在,被慣成什麼樣子?」轉頭看向旁邊的男子,「還有你,寵也有個限度,這麼再寵下去,到時候這臭小子連自己姓什麼都忘記了,以後有你受地。」
雲頃笑笑不語,雲緋雨捂著耳朵不滿的小聲嘀咕,「怎麼說變就變,一會說不准欺負,一會又說把我慣壞了,什麼都是娘你說的……」
「臭小子,嘀咕什麼呢?」
看見婦人橫眉冷對地模樣,雲緋雨立刻陪上笑臉,「沒沒,我在誇娘您越來越年輕,越來越漂亮了,嘿嘿
「哼杜月娥拉過他推了一把,「去跟梨花道謝順便道別,再怎麼說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這次不是她的話,你們兩個早就死了。」
「哦
看著靜靜站在馬車的落寞女子,雲緋雨心中浮起愧疚,疾走幾步上前,輕輕喚了聲,「梨花姐
聽見呼喚,雪梨花轉過身,看著眼前的男子,壓下心中地惆悵和苦澀,彎起唇角,「怎麼樣,跟杜姨和好了?」
雲緋雨點點頭,猶豫半天才說:「那個,這次要謝謝你,我聽我娘說了。」
雪梨花搖了搖頭,淡笑道:「不必這麼客氣,再怎麼說……你也是我弟弟。」一聽此話,雲緋雨楞了下,隨後坦然笑道:「謝謝你,梨花姐。」
雪梨花在心中輕歎,略微有些艱難的開口,「祝賀你們,永遠開心幸福!」
「謝謝雲緋雨笑了笑,「你也是,一定會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幸福。」
「嗯雪梨花點點頭,而後看向不遠處地男子,「過去吧,他一直在等你。」
「哦、好。」雲緋雨轉頭看了眼,突然又開口,「對了梨花姐,那個同心咒能不能解除?」
一聽此話,雪梨花心一顫,雖然她嘴上說的坦然,但總歸還是有些不捨,即使眼前之人不屬於自己,但也想與他共同擁有些什麼,而同心咒則是兩人最後的聯繫紐帶,聽見他提出解除,內心瞬間冰涼,但面上卻裝地很隨意,「非要解除嗎?其實根本不會影響什麼的。」
「這樣啊。」雲緋雨撓撓頭,而後看向女子訕笑兩聲,「這麼說也地確是沒什麼必要,只是我覺得吧,這個咒怎麼聽都感覺像是用在情侶身上的,我們是姐弟,用在我身上就有些太浪費了,而且聽我娘說,這個咒似乎還會讓你幫我承受一半地痛苦,這個還是不要了,我欠你的已經夠多,所以,我覺得還是解除比較好。」
「非要、解除?」雪梨花直直看著他,眼神看起來有些哀傷。「那個,也不是……」看著女子眼圈漸漸泛紅,開始凝聚水氣,雲緋雨頓時手足無措,呆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雨兒,怎麼了?」
溫和低沉地嗓音聽起來異常悅耳。溫暖寬廣的胸膛感覺異常可靠,感覺到男人的氣息瞬間將自己包裹,雲緋雨頓時鬆了口氣,回頭笑笑,「沒什麼,只是跟梨花姐說解咒的事。」
「咒?還有什麼咒沒解?」
「同心咒。」見男人到來,雪梨花迅武裝,但看著他們親暱的樣子心中很是不舒服,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她咬了咬唇。又問一遍,「小雨,非要解嗎?」
這個女人。還想糾纏不休?雲頃心中甚是不悅,不等懷中小人回答,他已經開口,「當然要解,雨兒只需和我同心就夠了。」
「雲緋雨輕喝。阻止男人繼續說下去。
見女子用期盼地眼神看著自己,他笑笑,「梨花姐。我還是覺得解了的好,是不是很麻煩,如果太麻煩的話……」
「不麻煩」雪梨花打斷他。這就是最後的答案了,她在心中悲哀的自嘲。自己到底在期待什麼,真的以為能憑一個咒在他心中佔一席之地嗎?傻瓜、真是傻瓜!
轉身背對兩人。她輕聲喃語,「小雨。即使解了咒,你也會永遠記住我的吧?」
「啊?你說什麼?」雲緋雨想要向前挪動一下,卻被男人緊緊箍在懷裡,他惱怒的瞪了一眼,低聲道:「快放開。」
「不放,你是我的。」雲頃抱緊他,將頭埋進他的頸窩,深深地嗅,輕輕的吻。
「,別鬧,這在外面。」雲緋雨躲閃著,低聲呵斥。
「小雨
聽見女子有氣無力的聲音,雲緋雨扭過頭,當看見她遞過一把帶血地匕,而胸口的衣物全被鮮血染紅,不由得大吃一驚,拉開男人的手臂就衝上前,抱住女子軟下的身子大聲呼喊,「梨花姐、梨花姐
眼前的情景讓雲頃怒火沖天,該死地女人,就是死也要糾纏不休嗎?哼,我不會如你願的。只見他一步竄上前,伸手在女子胸口連點,然後吩咐,「雨兒,把她放平了,古大夫等會就來。」
雲緋雨此刻六神無主,聽見男人的命令立刻照辦,看著女子失去了顏色地臉,心痛不已,「梨花姐,為什麼要這麼做,我根本不值得你這麼做啊!」
「梨花怎麼了?」
聽見驚叫聲,杜月娥等人圍了上來,一看見眼前情景,都大驚失色。
「雨兒,梨花這是怎麼了?你不是跟她道謝嗎,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還不等他回答,一人突然衝上前揪起他的衣襟就猛晃,「混蛋,梨花對你那麼好,你怎麼能這麼對她?她處處為你設想,你竟然害她?」
「赫爾岢,放開小雨,事情還沒弄清楚不准瞎說。」雲錦瀟被杜冷推上前,當看見眼前情景時也很吃驚,四下望了望,而後看向雲頃,「大夫呢,有找大夫嗎?」
「等會就來。」雲頃上前一揮手將赫爾岢推到一旁,而後淡淡開口,「雨兒只是讓她解咒而已,是她自己這麼做的,跟雨兒有何干係?」
「解咒,解什麼咒?」雲錦瀟不解,而後看向杜冷,「你們還給小傢伙下了什麼咒嗎?」
杜冷搖搖頭,看向赫爾岢,眼帶疑問。
「是同心咒,族長忘了嗎,是雪梨花下地。」赫爾岢惡狠狠瞪了雲緋雨一眼,「同心咒下了一般根本解不開,除非喝下咒人的心頭血,你逼她解咒跟逼她死有什麼兩樣,你敢說跟你無關?」
「是、這樣嗎?」雲緋雨呆呆地看著地上的女子,腦子一片混亂,是自己逼她解咒,是自己逼死她地,是自己逼死她的……
看著小人失魂落魄地模樣,雲頃心痛難忍,輕輕將他擁入懷中,信誓旦旦道:「你放心,我不會讓她死,一定會救活她,雨兒,相信我,所以別再自責了好嗎?」誰也沒料到會突然生這種事,眾人都沉默不語,直到一聲氣喘吁吁的高呼在眾人身後響起,才將這份沉寂打破,「少主、少主,要救的人在哪?」
「在這,過來。」雲頃沉聲冷喝。